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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勢》大戰善後
“我沒事,我沒事!”馬爾蒂諾夫掙扎著站起來,繼續看下,“敵軍先以強大之火力攻擊我外城陣地,我軍火炮試圖還擊時,敵人出動大批怪物(注:根據該士兵描述,基本可判定為中國方面的飛艇),對陣地轟炸、掃射,我軍大批士兵陣亡,在予敵重大殺傷後,不得已放棄陣地退回城內,隨即,敵人用大炮摧毀城牆,攻入城內,我軍英勇抵抗後終於因實力不濟而落敗,大批士兵陣亡,一部分被俘。該士兵偽裝成我國商人模樣,隱蔽在一處倉庫,趁中國人不注意時溜出城外,沿鐵路前進,後來用身上僅剩下的一枚銀幣搭乘中國百姓的一輛牛車,於晚上1時許到達哈爾濱……據稱,我軍清晨派往雙城的增援部隊也已經失敗,華軍俘虜了眾多士兵,至於戰況如何,他不得而知,幾位指揮官生死不明……當時一直處於緊急狀態,中國人將城市團團包圍了起來,將軍們也沒說要突圍,因此幾乎所有的士兵不是戰死就是被俘,能逃出來的,只有極少數,目前還沒有收到其它方面的消息……

 天旋地轉,馬爾蒂諾夫隻感覺眼前一發黑,就什麽也不知道了……

 “將軍,將軍!”周圍的人慌了神,連忙七手八腳地把將軍送往醫院。

 “我……我沒事。”馬爾蒂諾夫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你們趕快查實。我軍到底損失人多少,損失裝備多少,中國人地下一步計劃是什麽?快!”

 參謀們應聲而去,1月26日。注定是一個不眠夜。

 國防軍浩浩蕩蕩開進雙城後,受到了老百姓的熱烈歡迎,很多人噙著熱淚,激動不已。國防軍雄赳赳、氣昂昂的樣子,給當地民眾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為了取得更好地宣傳效果,夏天方特意找遍部隊,尋出了三個雙城籍的士兵,走在隊伍的最前面。這三個士兵原本都來自鄉下,和雙城縣城沒有多少瓜葛,平時若非有大事也不到縣城裡來。但這一天就不一樣了,雙城的縣長特意趕來看望他們,又是握手,又是勉勵,把這些士兵搞得怪不好意思的。夏天方要得就是這個效果。這樣下次報名參軍地時候,老百姓更加踴躍和積極。

 能參加入城儀式的畢竟只是少數部隊。除了步兵外,還要展示一下國防軍的火力,尤其是炮兵。用馬車拉著齊齊地走過大街,把當地民眾的興奮勁推向一個新高峰。而大批俄軍俘虜被國防軍押著,垂頭喪氣地走過時,個雙城進入了狀態,民眾這麽多年來沒少吃俄軍的苦頭,這次俄軍大量增兵,更是以騷擾雙城百姓為能事。眼看從前趾高氣揚的洋人如今也落得這個下場,所有人都投去鄙夷的神色,特別是人群中的小孩子。不斷地往俘虜身上吐口水。可憐的俄軍不僅在戰場上要防備國防軍的炮彈。在街上還要防備民眾地口水彈,俄軍若是稍有不滿。後面押解的國防軍便把槍托打過來。從來都不可一世地俄軍,在今天也嘗到了淪為階下囚的苦頭。

 大部分部隊還在各處進行善後工作,戰死的俄軍屍體要掩埋,負傷地俄軍要救治,其國防軍很多士兵都恨透了俄軍,對於負傷後在那裡掙扎和呻吟的俄軍,根本視而不見,只顧著先去收容Q支D藥。等再回來,俄軍不是因為流血過多而死亡,就是因為天氣寒冷而報銷。僅有的幾個俄軍軍醫去救援,也被國防軍的將士逼迫著先去救治自己的弟兄。優待俘虜是不假,但在國防軍看來,只要不趕緊殺絕,不落井下石,就已經算是優待了,什麽時候你看到過老毛子對咱們好過?部隊長官也是睜眼閉眼,他們心裡清楚的很,這麽多傷有限的醫療能力肯定應付不過來,與其大家都死,還不如重點照顧國防軍。

 德國顧問在筆記上記了重重的一筆:……中、俄兩軍都缺乏大規模救治傷的能力,在一場大戰後,傷死亡比例相當高,而這種死亡在我看來完全是不必要地。當然,由於中國人是勝利者,他們地傷得到了相對較好的照顧,不僅本方地軍醫連俄方的軍醫也被用來救治,在生死存亡的時刻,沒有人去發揚騎士風度,而且中國人本身也沒有騎士風度這個說法。當地的民眾、醫生也被組織起來搶救傷,很多家庭都分到照看一位傷的任務……這種完全是中國特色。俄軍的傷即使僥幸能活下來,很多也將落得高位截肢的後果,從根本上失去了再度上戰場的可能性,數目可能在1到18之間……

 夏天方接到秦時竹的回電後,立即命令李杜和郭寶一起準備裝車南下,來時三列軍列,回去的時候就變成了四列,有一列裝載著大量的俘虜,是要到沈陽安頓的。李杜他們團在進攻時刻是最後一個投入戰場的,除了一些小規模的巷戰外,幾乎沒有什麽損失,他本來還在下一輪進攻哈爾濱時擔任主力的,沒到日本鬼子不給他實現這個願望,真是懊惱的不得了,這個梁子就算是這麽結下了。至於郭寶的炮兵,雖然連日大戰,又是構築陣地,又是裝卸火炮,又是攻擊俄軍,又是壓製敵人,忙得是不亦樂乎,體力是極大透支,但由於取得大勝,又繳獲了重多的裝備,還參加了激動人心的入場式,所有的困頓都一掃而光,仿佛再打三天三夜,還是有用不完的勁將士們對向南轉移表示不解,明明哈爾濱近在眼前,為什麽要收兵回營?命令歸命令,但心裡地牢騷也不小。等到郭寶和李杜將日本的情況一講,所有國防軍將士都被激怒了,有甚者當即表示要和日本開戰,看這幫小兔崽子能蹦起來?反俄、仇日的情結在國防軍中深深地扎根發芽。打勝仗後的民族主義情緒進一步高漲,有少數分子已經叫囂要秦大帥上台做大總統,和日、俄兩家好好比劃一下。李杜、郭寶心裡也是這個意思,但畢竟身處高位,不便明說。只能默默協調出發。軍列裡還有一大部分傷,跟隨部隊南下,準備到沈陽等地救治,那裡醫療能力強,醫生多,相對而言境況好一些。

 對於俄軍傷兵地高死亡率,夏天方也束手無策,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都死掉吧?況且雙城本來就缺醫少藥,一下子湧來這麽多傷連搶救本方的都有實際困難,無奈之下隻好再打電報給秦時竹請示。這是一個新的情況。秦時竹也沒到俄軍居然集中了如此眾多的兵力,更沒到北上支隊硬是以少吃多。各個擊破。收到電報後,他略微思索了一下,就決定緊急召見俄國領事。

 俄國領事傲慢的來了。他還不知道俄軍吃了打敗仗,甚至心裡在暗喜,國防軍肯定吃了大敗仗,打不下去來要求停火了。

 看見秦時竹臉色鐵青地坐在椅子上,領事越發得意,舉止也越發傲慢。

 看著這個神氣活現地家夥,秦時竹是一點好感也沒有,不過為了大局起見,還是要稍微應付下。

 “領事先生。很抱歉。這麽晚了還打擾你。”

 “沒什麽,巡閱使閣下。你們中國有句古話,叫做懸崖勒馬,為時不晚!我看現在還不算晚。”

 旁邊的張紹曾、蔣方震等人肺都要氣炸了,秦時竹冷笑著出聲:“領事先生對我中國化有很深的造詣嘛,我覺得這句話用在貴國身上是再合適不過了。”

 “秦先生,您到底說什麽?你這麽晚召見我,不是為了和我吵架吧。”

 “我沒有心思吵架,也不需要吵架,我是和你商量一下數千人的生死問題。”

 “請講。”俄國領事露出得意的笑容,你終於撐不住了!

 “我軍手中現在有大量的貴軍傷俘虜,根據前方的報告,如果他們得不到及時的救治,將迅速死去,領事先生必也知道,雙城說小不小,說大不大,沒有可能救治如此眾多的傷……”

 “夠了,秦先生,你是和我在開玩笑嗎?”領事咆哮著。

 “我沒有心思開玩笑,也不需要開玩笑,每多一分鍾,傷就多一分死亡的危險,本來對於貴軍而言,這種懲罰是罪有應得,他們是死是活,和我並不相乾。但考慮到人道主義,我還是主動通知你,希望你有所準備和處意見。”

 “這不可能!”

 “不可能嗎?”秦時竹笑了,“那麻煩您回去後立即拍電報與貴軍聯系,看看情況屬實否,我希望你能夠快一點……”

 俄國領事滿頭大汗,悻悻然告辭就急急忙忙地走了。

 “哈哈哈!”眾將大笑。

 秦時竹伸了個懶腰:“諸位,今夜無戰事,我累壞了,準備睡覺去了。”

 “請大帥好好休息。”

 秦時竹對眾將做了個鬼臉:“我明天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來,有什麽事到時候再說吧。”

 “大帥,我請假半天。”蔣方震說道,“我也累壞了。”

 “大帥,我也懇請休假半日。”張紹曾、張孝準都吃透了秦時竹的意思。

 “那好吧,一律準假,明天上午由白崇禧值班,其余無關人一律放假!”

 兩個小時後,俄國領事又滿頭大汗地來了,著急地要求見秦時竹,衛兵冷冷地把他擋在了門外:“大帥已經休息,有什麽事明天再說吧。”

 俄國領事看看手表,指針已經越過了1點,無奈離去了。

 “死生有命,富貴在天。”這是秦時竹針對俄軍傷給夏天方回地電報,後者自然心知肚明,對自家的傷,不僅要看望、慰問,還要妥善安排、照顧,對俄軍的,愛怎樣就怎樣吧,只要不虐待就可以了。

 太陽已經升起來了,秦時竹早早起來後用過早餐就在屋子裡地躺椅上看報紙和件,孩子們放寒假了,吃過早飯就在院子裡嬉戲打鬧個不停。秦時竹手裡的件是蔣方震報呈給他的新進入教導總隊的名單,他仔仔細細地在搜尋,看看有無名將苗子,從起床到現在,除了洗漱吃飯,他一刻也沒有松懈過。皇天不負有心人,名單裡出現了薛嶽、葉挺(均在黃埔陸軍小習)、衛立煌(在安徽革命軍中參軍)等人的名字,讓他笑得合不攏嘴,手指頭在扶手上彈起了鋼琴。

 沈蓉看見秦時竹這副悠閑狀,大大地疑惑不解:“複生?今天怎麽還不去辦公?”

 “我這不是已經在辦公了嘛。”秦時竹抖了抖手中的件,笑著說道,“我不去辦公,也不有人扣我的薪水!”

 沈蓉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誰敢扣你的薪水啊?你不扣別人的,他們就謝天謝地啦。再說,你自從當了這巡閱使後好像也沒有領過薪水。“真地嗎?”秦時竹眨著眼睛問,“我有那麽大方?看著白花花地銀子不去領?”

 “你當然大方啦, 捐錢的時候眼睛都不眨一下,我可告訴你,你那點薪水還不夠你捐地呢。”

 “原來如此。”秦時竹恍然大悟,“我身上許久沒有一分錢了,真是窮啊,說不定街上乞丐口袋裡的錢都比我多。”

 “這話說出去有人信嗎?”沈蓉也笑了。

 “難得爹今天在家,陪我們玩好不好?”秦芷穎歡天喜地地跑了進來。

 “好,爹陪你們玩,你們玩什麽呢?”秦時竹看完件,心情格外好,興致勃勃和女兒說話,在濃濃的親情流露時,所有軍國大事都已經被放在了一邊。

 “我們堆雪人呢,可是雪球太大了,哥哥和我都推不動。”秦芷穎的小手一指窗外,“您看,還躺在地上呢。”

 還沒等秦時竹回答,電話鈴聲又響了,秦時竹示意沈蓉去接,然後小聲說:“若是找我的,就說我還躺著,有什麽事情下午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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