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我的解，監察機關最好獨立出去，成為一個單獨部門，倒不是我不愛權，而是覺得內務部權限過大，容易出漏子，或者忙不過來……目前負責監察機關的主要是內務次長陸建章。”在葛洪義心裡，陸建章就是一條惡狗，讓咬誰就咬誰，讓用多大勁就用多大勁。而陸建章本人由於不僅無罪反而升到了次長的位置，心花怒放，辦事更加巴結，他本來就是前清的老人，對於官場弊病知之甚多，這事交給他辦也是快事一樁……

　“成立監察部是個好主意，甚至在我心裡連總長都有了人選——現民政總長岑春煊，此人為官清正廉潔，嫉惡如仇，前清時節便因彈劾慶王父子而轟動一時，只是奈何本屆內閣已新設了民政部，監察部恐怕還要等上三年，等下屆內閣成立時候再說吧……”秦時竹頗為惋惜。

　“那內務部就勉為其難，先把這三個重擔挑起來，如無意見，請總統盡快簽發總統令成立國家安全委。”

　“方才已經重點談了對內安全，對外安全請陸總長多談一談。”在陸尚榮匯報之前，秦時竹笑容滿面地說:“先不急著匯報，我先讀一個總統令吧。……現國防總長陸尚榮在護國戰爭中指揮有方、克敵立功，自即日起，晉升為陸軍上將軍銜。”

　陸尚榮激動地站立起來，向眾人敬禮，這可是秦時竹沒有事先和他打招呼過的，如此出人意料的晉升讓人頗為興奮。

　眾人也是一片恭喜之聲。

　“……查現國防次長薩鎮冰，原系海軍宿將，此次護國戰爭中，勸服海軍全體反正，功勞非小，按其能力、功績，特授予海軍上將軍銜。”

　薩鎮冰也沒有到，剛剛為陸尚榮高興的勁頭還沒有過去。馬上又輪到自己高興了，他由於在革命後脫離了海軍，實際上是沒有軍銜的，但授予上將也超過了他的心預期——原本他估計中將就差不多了，畢竟全國現存的上將(黎元洪也是上將，不過已死)連同今天晉升的才不過5個:秦時竹、黃興(護國戰爭勝利後。秦時竹恢復了黃興被袁世凱撤銷的上將軍銜，但黃興一直婉言謝絕)、段祺瑞(擔任秦時竹的軍事顧問)、馮國璋和陸尚榮，海軍更是一個上將也沒有。現在終於有了一個海軍上將，薩鎮冰心裡甭有多高興了，在他眼裡，這不光是對他本人地認可，也是對海軍地位的認可。

　“另外，告訴大家一個消息，我已委托百裡兄在起草中華民銜條例。準備增設大元帥、元帥軍銜，大元帥授予總統，象征榮譽性的全國最高統帥。元帥稱號將授予對於國防事業有突出貢獻的軍隊將領，他們的標志我也好了，大元帥麽就是國徽，元帥麽就是軍徽，今後，凡將軍以上級別，都要佩劍，以示鄭重，不過不用太長。以免行動不便……”秦時竹微笑著掃視了眾人一眼，“你們都是國家的棟梁，軍隊地領袖，希望你們早日能戴上元帥軍徽。”

　眾人齊齊刷地站起來:“一定不辜負總統厚望。”

　“說實在的，表面上看，我從上將變成大元帥是升了，但你們心裡必都清楚，這大元帥是榮譽性的，是授予國家元首的象征性稱號。我將來不做總統，也就沒有這個稱號了。而這個上將可是實打實換來的，從早年辦團練，後來搞巡防營、鬧革命、打俄國鬼子、護國戰爭一步步過來的，哪怕我退休了，這個軍銜還是緊緊跟隨我的……”秦時竹回憶的時候，眾人都是靜靜地聽著，是啊，為了使總統的職業軍人色彩不是太重。秦時竹放棄了實實在在地上將而有了虛榮性的大元帥。

　“黃克強也屢次發電前來。謂他打仗屢戰屢敗。對革命貢獻不大。要求辭去上將軍銜。我也在考慮著等軍銜條例出來批準他地請求。畢竟他也是副元首。還保持軍人身份不太妥當。今後要形成這樣一個規矩。軍隊保衛國家。但軍人不能直接擔任國家元首(除戰時外也不能擔任總)。這是從國家地長治久安和民主共和考慮。希望諸位明白我地苦心。”

　“謹遵大總統教誨。”

　“那麽。請陸總長開始吧。”

　“所謂對外安全。其實就指國防。有國無防。必受人欺……自鴉片戰爭以來。我國之所以屢屢受挫於外敵。都是國防不力地緣故……民國新建。雖然短期內情勢稍安。但必須居安思危。自國防委成立、大軍區改革開始試點後。領導和體制層面已開始加強。今天重點談論一下實際執行層面。”陸尚榮翻開報告。“經過國防軍四總部擬定。陸軍頭1年編方案定為三期——第一期四年。即從民國二年到民國五年(191-1916):

　戰略部隊:擬編定中央特種師兩個。五團製(三個機械化步兵團。一個裝甲團。一個炮兵團)。每師定編2人。

　中央衛戍師:駐京畿。師長王雲山中將(兼任京畿護軍使)。由原國防軍大本營警備部隊和部分教導總隊部隊合編而成。內含一個裝甲團;

　中央教導師:駐保定，師長彭家珍少將，由原國防軍教導總隊編成，同樣內含裝甲團。

　戰略部隊總計4萬，為戰略總預備隊性質。

　戰備部隊:編定陸軍步兵戰備師26個，四團製(三個步兵團和一個炮兵團，或兩個步兵團、一個騎兵團、一個炮兵團，以上均為甲種團)，每師定編16人:

　第1師:駐綏遠，師長馬瑞風少將(兼任綏遠護軍使)，由原北疆軍第21旅升格而成，內含一個騎兵團;

　第2師:駐遼寧，師長李杜少將，由原北疆軍第11師遼寧留守部隊擴編而成;

　第師:駐察哈爾，師長夏天方少將(兼任察哈爾護軍使)，由原北疆軍第28旅升格而成。內含一個騎兵團;

　第4師:駐熱河，師長徐志乾少將(兼任熱河護軍使)，由原北疆軍第2旅升格而成，內含一個騎兵團;

　第5師:駐山東，師長商震中將(兼任山東都督)，由原北疆軍第25旅升格而成;

　第6師:駐江西。師長李純中將(兼任江西護軍使)由原北洋軍第六鎮編成;

　第7師:駐蘇北，師長盧永祥少將(兼任江蘇護軍使)由原北洋軍第七鎮編成(吸收部分張勳部隊);

　第8師:駐南京，師長馮國璋上將(兼任長江巡閱使)由原禁衛軍改編而成(吸收部分張勳部隊);

　第9師:駐安徽，師長倪嗣衝中將(兼任安徽護軍使)由原武衛軍改編而成;

　第1師:駐上海，師長雷震春少將(兼任上海護軍使)由原北洋軍直隸第一、二混成協和部分上海部隊編成;

　第11師:駐直隸，師長郭松齡中將(兼任直隸護軍使)由原北疆軍第11師入關部隊擴編而成，擬編入一個裝甲團;

　第12師:駐山西，師長杜金德少將(兼任山西護軍使);

　第1師:駐黑龍江，師長吳俊升中將(兼任東北軍區第一副司令。黑龍江護軍使)內含一個騎兵團;

　第14師:駐吉林，師長齊恩遠少將(兼任吉林護軍使);

　第15師:駐甘肅，師長焦濟世少將(兼任甘肅護軍使)內含一個騎兵團;

　第16師:駐陝西。師長孫烈臣中將(兼任陝西都督，將任西北軍區副司令)內含一個騎兵團;

　第17師:駐河南，師長藍天蔚中將(兼任河南都督，擬任中南軍區司令);

　第18師:駐湖北，師長暫時空缺(擬由范曾少將擔任)，由湖北第一師改編而成;

　第19師:駐湖南，師長程潛少將，由湖南部隊編成;

　第2師:駐福建，師長暫時空缺(擬由田伯雄少將擔任)。擬由福建部隊編成;

　第21師:駐浙江，師長朱瑞中將(兼任浙江都督、浙江護軍使)由原浙江第一師改編而成;

　第師:駐四川，師長張孝準中將(兼任西南軍區副司令，擬任四川都督)由原北疆軍第1旅(范曾旅)升格而成;

　第1師:駐雲南，師長蔡鍔中將(兼任西南軍區司令、雲南都督)由原雲南第一師改編而成;

　第2師:駐貴州，師長唐繼堯中將(兼任貴州都督)由原貴州第一師改編而成;

　第師:駐廣西，師長陸榮廷中將(兼任廣西都督)由原廣西部隊改編而成;

　第4師:駐廣東，師長龍濟光少將(兼任廣東護軍使)由原廣東部隊合編而成。

　編定陸軍騎兵師2個，四團製(三個騎兵團。一個騎炮團，均屬甲種團)，定編8人:

　第1騎兵師:駐新疆，師長李春福中將(兼任西北軍區副司令，新疆護軍使)

　第2騎兵師:駐外蒙，師長馬佔山少將(兼任東北軍區第二副司令，外蒙古護軍使)。

　以上戰備部隊，總計步(炮)兵44萬，騎兵28萬。各師尚有一個騎兵營。因主要承擔支援、偵察等任務，不計入騎兵作戰兵力。

　警備部隊。二線部隊，主要承擔在較激烈戰事中的作戰支援任務。

　編定陸軍騎兵旅4個，三團製(兩個騎兵團，一個騎炮團，各團屬乙種團，編制略小)，定編45人。

　第1騎兵旅:駐疆北，旅長范山河準將，所部均為漢族;

　第2騎兵旅:駐青海，旅長馬福祥少將(現任寧夏鎮守使，擬任青海護軍使)，所部均回族;

　第騎兵旅:駐外蒙，旅長扎木合準將(蒙古族)，所部絕大多數為蒙族，有部分漢族;

　第4騎兵旅:駐黑龍江。旅長錫銘準將(滿族)，所部包括漢族、滿族、東北其他族裔(如鄂倫春、朝鮮等)

　編定陸軍步兵警備旅24個，三團製(兩個步兵團，一個炮兵團，均屬乙種團)，定編85人

　番號從1-24。不一一列舉。(諸如馮玉祥、薑登選、吳佩孚等均在裡面任職)

　以上警備部隊，計步兵2萬，騎兵18萬

　後備部隊，三線部隊，主要承擔訓練、人輸送和緊急戰事下支援前線的任務。

　編定陸軍步兵後備旅4個，三團製(兩個步兵團，丙種團，一個炮兵團，丙種團。編制和兵器較乙種更少)，定編8人，番號為11-14。騎兵無後備部隊。

　以上後備部隊，計步(炮)兵2萬。

　1916年總計:步(炮)兵928萬，騎兵46萬，戰略預備隊4萬。

　第二期:三年，從民國六年到民國八年(1917-1919)

　本期主要是為各部增加技術兵器，適當擴充人，擬將戰略預備隊擴大為每師25萬，總計萬;將戰備師擴大為每師18萬，同時增加6個師(將達2師)。總計576萬;騎兵數量不變，依舊46萬;步兵警備旅增加12個(將達6旅)，編制每旅擴大到9，總計24萬;步兵後備旅增加15個(將達55個)，編制每旅相應擴大為8，總計44萬……

　1919年總計:步(炮)兵約1萬，騎兵46萬，戰略預備隊5萬。

　第三期:三年，從民國九年到民國十一年(192-1922)

　本期使命同第二期。依舊是增加技術兵器，適當擴充人，擬將戰略預備隊擴大為每師萬，總計6萬;將戰備師編制擴大為每師21萬，同時再增加8個師(將達4師)，總計約8萬(除去騎兵團數量);騎兵數量不變，依舊46萬;步兵警備旅增加再14個(將達5旅)，編制每旅擴大到1，總計5萬;步兵後備旅再增加25個(將達8個)。編制每旅相應擴大為9。總計72萬……

　1922年總計:步(炮)兵25萬，騎兵46萬。戰略預備隊6萬。上述各部隊，師、旅為日常編制，若有緊急戰事，可依據具體情況編列軍、集團軍、方面軍等更大規模部隊……

　全國統一番號最少分到團，即每個團有唯一編號，團以下編制則用一、二、三區別，比如一營二連等。

　團番號最多為三位數:如第1師第三團，稱為國防軍步兵第團，第2師之第二團，稱為國防軍步兵第59團，第4師之第三團為國防軍步兵第12團，炮兵以番號數同師番號數，如國防軍第4炮兵團，第炮兵團等，騎兵則稱呼騎兵團;

　乙(丙)種團番號編號規則同甲種，唯其前面再加一個識別番號1(2)，構成四位番號:如國防軍步兵第117團，國防軍步兵第289團等;

　戰略部隊番號另行制定……

　三期以後的設，經過1年建設，國民素質、國防素質和軍人地位都將有很大高，將從現在之志願兵役製改成普遍兵役製(或稱強製兵役製)，等國家有了合格的第一(退伍兩年內)、第二(退伍五年內)和緊急預備役(退伍十年內)人口後，將不必再設立後備部隊，再擬經過期(1年)之建設，將我國常備陸軍人數穩定在24萬左右，同時擁有9萬左右的預備役……”

　陸尚榮躊躇滿志地說:“頭1年規劃完成後，可基本確保本國的生存，不必有亡國滅種地危險，次1年規劃完成後，基本具備和世界一流強國較量之實力，可基本確保本國之發展和國際地位，不必有低人一等的危險。也許從目前的形勢看來，大家覺得軍備太過旺盛、人數也超過需要，但請諸位注意，我們北方地鄰居——俄國，地域比我們大了三成，人口還不到我們地四分之一，卻有軍隊2余萬，我們東邊的鄰居——日本，地域不到我們的十分之一，人口只有我們七分之一，卻有軍隊4余萬並且還在擴張中……我們國土是世界第二，人口是世界第一，加之和強鄰接壤，沒有這個數目的軍隊，是不能保障國家獨立和民眾自由的。”

　陸軍地口氣和手筆把張謇嚇了一大跳，喃喃自語地說:“陸……陸總長，這樣地擴軍財政如何承受?誰都希望國防強大，禦敵於國門之外，但總不能讓國家破產吧……”

　“請季老放心，我們要擴充兵力但不是窮兵黷武，國防部前次的預算已經蒙財政議批準了，為12億，我們可以額外再做出兩個承諾:第一，在國家財政赤字沒有得到根本性的解決外，軍費一概不增加;第二，等將來國家財政有了盈余，軍費增加的速度要慢於財政收入的增加……大體而言，和平時期軍費佔財政開支的比例在三期完成後要從目前的46下降到，中期而言，要下降到18，長期而言，要下降到12左右。”陸尚榮認真地說，“軍費和其他建設是一個問題的兩面，經濟再發達，財政收入再多，沒有適格地國防力量，是無法保護自己地財產的。國防力量不濟，中國再發達，恐怕也經不起又一次甲午賠款(億)或辛醜賠款(11億)了……”

　聽著這樣地表態，張謇也明白這是國防軍讓步地底線了，如果一味隻壓榨國防開支，不要說激起軍人的反彈，就是對國家的長遠前途也是不利的，於是便說:“陸總長肺腑之言，本總十分欣慰，也是樂見其成的，只是倘若政府財政5年內還不能消滅赤字，奈何?”

　秦時竹沉著臉:“執政5年還消滅不了赤字，沒有別的可說，全部下台向國民謝罪，我這個總統也沒臉繼續當下去了。”

　張謇一愣，明白了秦時竹的心思， 這5年成了他的緊箍咒。

　“自然，軍隊不是單純靠人數就可以成軍地，還必須有相應地兵器準備、後勤貯備，打仗是謀略、人、器械和物資四位一體的事情，缺了任何一條腿，國防力量這張桌子都不穩。方才談了兵擴充，我再談一談器械。擬在三期建設中，全國分別建立4個大型軍工製造基地，6個中型軍工製造基地，4個大基地分別為遼寧遼陽、綏遠包頭、湖北漢陽和安徽馬鞍山，原本第四個大基地考慮上海製造局和南京的，但總裝經過討論，認為上海和南京目前雖然都有相當兵工廠基礎(製造局和金陵兵工廠)，卻在戰略位置上多有不便——南京是易攻難守之勢且煤鐵資源不夠豐富，上海太靠近海岸線，在我國海軍實力還不夠發達之前，很容易被敵摧毀，故遷之馬鞍山，保障江南的軍火應。”

　“陸總長，遼陽和漢陽很好解，因為分別已經有了兩個大型兵工廠，馬鞍山呢你方才也解釋了，可是為什麽還要在綏遠新建一個呢?那裡據我所知雖然算是塞外重鎮，但遠遠不如他處，如廣東等……”

　“季老不愧商場領袖，一眼就看出來了，先說一個公開消息:目前京綏鐵路正在修建，包頭很快就通鐵路，交通方面肯定沒有問題。”張謇點頭，這是他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