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王富貴也不知去向,和我那徒兒一起失蹤,無跡可尋。”
兩人又緊皺了眉頭。
“不管用什麽辦法也要找到他!”帝顏道。
“是!”
.......
羽族...
獵鷹怒氣衝衝的回到院子,踏著沉重的步伐,眼中滿是恨鐵不成鋼的憤怒眼神。
陸豔兒看他進來,連忙迎了上去。
“大人您怎麽了?”她眼中滿是擔憂,不知是真是假,又溫柔體貼的將他的外衣脫掉,掛在樹梢。
本是火氣衝天,奈何溫柔鄉中情義濃,任誰都抵擋不住這如花似玉的美人這般情深切意的似水眼眸。
頓時消了氣焰,鐵漢也有柔情,他滿眼柔光,牽上了她的小手。
飛上了鳥窩處,就不管不顧的猛親上去。
但郎情妾不意,自是有一方作著戲,陸豔兒心情複雜,甚至可以說是悲痛欲絕。
她不知忍受了多少個日日夜夜,想著有朝一日能夠逃出這似鐵的牢籠,然而事實總是違背本意,這個男子,他有著對自己變態的佔有欲。
她就像是一個木偶任他隨意擺弄,把她從最初的信心滿滿的認為可以逃走的想法變得一無是處,逐漸失了對活的欲望。
可是,她還有墨瀾!她要等他,他定會將她從於水深火熱之中救出。
為求生存,她委曲求全,百依百順,隻為有朝一日,能重獲自由。
獵鷹的唇逐漸往下,這讓陸豔兒更是加深了對他的恨意,備受煎熬的日子什麽時候才能終了?
正以為他會繼續像往常那般,然而卻將頭靠在她的肩窩處,眼中擔憂,無奈道:“自是情難自製,主上如今定比我還要憂愁煩惱得多吧...”
“主上怎麽了?”陸豔兒對鳳槿的印象隻覺是個驕傲深沉無法觸及之人,那樣的天人也會為情所困?
“他整日鬱鬱寡歡,性情陰晴不定,連著族中之事也甩手不管,就為了一個蛇族送過來的弱小人類!真是!”他越說越氣,但在她面前自然帶著克制。
“你說的是那木姑娘?”陸豔兒心驚,隨之妒意更深。她不光擁有朱雀靈珠,還四處勾引,得到墨瀾哥哥的垂青還不夠,連著他的仇人也順帶誘去,當真是浪蕩女子!
“是啊,也不知她給主上灌了什麽迷魂湯,氣死我了!”
“大人別氣~”陸豔兒連忙用手輕輕撫慰,又道:“那主上為何變成這般?那女子還沒尋到?”自上次狐狼族與羽族大戰,見她被那白衣男子擄去,自己又被抓來羽族之後,就真的對外界一無所知了。
獵鷹聽到她的詢問,笑出了聲,說道:“也怪我,把你束縛太緊,以至八百年前的事豔兒都不知道!那木姑娘被救去了蛇族,挽回了性命,只是...不知為何,前幾日主上出去一趟之後,就變得魂不守舍,失了精神。”
“那就奇怪了...”陸豔兒凝眉若有所思,瀾哥哥不知在外都做了何事,可否見了木槿,是不是成功去了人界?
想到這裡,她的眼底滿是對身旁之人的厭惡之情。
在獵鷹抬起頭的頃刻之間,又立即換成柔順模樣。
“不過豔兒不用擔心,我是不會讓你離開我半步的!”他的眼神堅定又熾熱,看的陸豔兒心裡不禁發涼。
握緊了拳頭,百般忍耐,點了點頭。
於是,又是一室慘烈激情,和淚撒眼眶的無奈與心傷。
精致華麗古色香沉的房內,
鳳槿銀發長披,一裘白色裡衣,懶懶坐於書岸之間,手中赫然拿著一本《人界志》。 他眼眶周圍黑色微深,似是許久未睡,興許是看到喜好之處,心情很好的勾起了唇角。
然而一地的紙團與摔碎的瓷塊泄露了本真心緒。
《人界志》顧名思義,講的便是人界所記載的詳細事件,這本書鳳槿早已看過,卻不知為何在拐角翻找出來,細細品究。
看到書中所說人類談婚論嫁,必須媒妁之言,父母之命,聘書六禮。
他的父母?
想到此處,鳳槿眼裡飽含無盡情緒,或傷悲,或無奈,卻無一絲喜悅。
他的出生帶著命數,族中本是歡快慶祝,奈何父親卻帶來了一位狐族小妖。
剛度過鬼門關的母親落下了心病,自此鬱鬱寡歡,性情古怪,隨時面臨崩潰境地,為了使她開心,他四處殺伐,讓自己變得足夠優秀,奪取父親關愛。
然而,狐族魅惑之術真的厲害啊,致使父親終日沉迷於美色,不知上進,終於,在外征戰之時被殺身亡。
狐妖見勢又去尋了下家。
母親則性情大變,看著他的眼神從愛意變成了恨。
之後的事,他不敢再想。
隻記得,母親經常一臉冷凝,在他沉睡之時,坐於床邊,用充滿漠然,可怕的眼神盯著他。
如果不是有一天他突的醒來,永遠都發現不了那種眼神,好似在看一個死物,毫無神采。
他被嚇到,心莫名慌張,她從不會這般看他,那樣慈眉善目的母親,就算整日心傷,也不會用想殺了他的眼神看著他。
當虛偽的面具被撕破,狠毒的內心暴露之時,他的親生母親終於不在偽裝。
之後的每天,他如同在噩夢之中度過。那時的他才不到十歲。
母親嘴邊全是對他的惡意謾罵,不時也會遭到一陣毒打,將他扔到狼群,冷漠轉身,在他滿身鮮血殺死一隻一隻的惡狼尋到她之後,依舊不管不顧,一聲溫暖的話語都沒有。
直到,他殺死了那狐妖,她終於傳來稱讚的眼神。
她輕撫著他的頭道:“只要你夠強,就不會受到傷害。”
這句話深深的刻在他的心上,之後他更肆意妄為的濫殺,感受到體內修為越來越強,他就想起母親撫摸他頭時的溫暖。
可是...
任他再強,她也都沒有多誇一句。
唯有深深的傷害。
她掐著他的脖子,憤怒的嘶吼:“你這孽畜!本就不該生下來,去死,去見你的父親。”
一聲一聲的去死,傷了那顆愛她的心。
母親...
為何?我到底犯了什麽過錯?
他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已然瘋魔的母親,忘了掙扎。
“都是你!如果你沒出生,他就不會帶著那狐狸精進來!都怪你!去死!去死!”
原來如此...
他也終於明白,只是,真的好難受...
比一把刀刺入心臟還要難受和痛苦,脖頸處的手也越來越緊。窒息的感覺莫名抵消了內心的疼痛。
真好,他的母親想讓他死,真好...
這樣莫須有的罪名,當真是無福消受!
“母親,我恨你。”
恨你最初待我這般溫柔,卻突然之間劃破了本該美滿的世界,這樣的反差,對他真是殘忍啊。
如果可以,他寧願沒有最初的溫暖,就不會有後來得不到的希冀。
淚悄然落下,手中書本也變得褶皺。
一瞬間,回過神來,真是...
沒用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