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樹上……好像吊著一個人!”
肖勉的母親順著肖勉的指尖方向望去,枝椏間隱約有道人影!
看到那場景的肖勉母親緊捂著嘴巴,隻感覺天旋地轉,兩眼一翻竟害怕到昏厥過去。
肖勉則與之完全相反,那種看到屍體的恐懼感已經從他的大腦中褪去——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褪去。同時,一些陌生的記憶從他的腦海裡浮現出來。
這絕對不正常!
但肖勉根本顧不上深思,他連忙檢查自己母親的身體情況。在確定自己的母親沒有什麽大礙後,肖勉嫻熟的翻找出自己母親的手機撥打了緊急電話,向警察詳細的介紹了自己所看見的一切,並告知了案發的地點。
將所有應該做的事情都很完美的做完了之後,他看向那具屍體。
此時的肖勉顯得很鎮靜,鎮靜到剛才的驚恐像是演的一樣。可其實連他自己也不知道具體怎麽回事,隻感覺自己似乎在變成另一個人。
肖勉很慌,可此刻的他又無比鎮靜。
他推開車門,緩緩走向懸掛屍體的地方,下意識的借助記憶裡的知識運用起來。
屍體從年齡上看是一個四五十歲的中年男人,大腹便便的樣子也很符合這個年齡段。酗酒,賭博,而且貧窮,在其左手的無名指上有和膚色很明顯色差的一圈痕跡。
蒼白的皮膚,略發青紫的臉龐,舌頭往外吐著,有很明顯的掙扎痕跡,一切都符合上吊身亡這個死亡方式。
但是,這個人為什麽會選擇在這個地方自殺?
如果一個人要自殺的話,他可以選擇的方式有很多,比如默默無聞的在角落裡孤獨的死去;或者在眾目睽睽下引爆一個社會性的話題,讓自己生命的最後奪目一把;亦或者用自己的死來達到自己生前無法完成的目的。
但他選擇的這個地方……很奇怪。
雖然這條路離【奇跡之橋】很近,但相比其他通往這座大橋的路來說,這只能算是條小道。
極窄的行車寬度,時亮時滅的路燈,還有缺乏修繕的路面,這條路上的一切都可以說是對司機技術的考驗。
所以,平時這條路往往被人忽視……甚至在任何地圖上都很難發現這條小路。
如果不是因為導航的問題,肖勉的母親都不會注意到這條小路。
但就是這條不知名的小路卻發現了一具屍體!這很讓人奇怪。
首先,如果他想默默的離開這個世界,完全可以在家裡就完成一切,沒必要來到這荒郊野外。如果他要想離開的有些熱鬧,這條小路肯定不在他的考慮范圍之內。最後,這條路看上去也不像是可以幫助他完成某些目的。
所以,他是不是被凶手殺害後偽裝成這個樣子的呢?
肖勉低頭看去,發現在屍體的下面有什麽東西被石頭壓著。
為了盡可能的不破壞現場,肖勉只是呆在一旁觀察,但他還是辨認出那石頭下壓著的是什麽。
一個被封著的牛皮紙檔案和一封信。
再仔細去看,肖勉看到那封信的一角上寫著幾個字。這字正好沒有被石頭擋住,巧合的像是人故意的。
肖勉眯起眼想看的清楚些,這不看不要緊,一看就嚇了自己一大跳!
只見那封信的角落裡清清楚楚的寫著四個字!
肖勉親啟!
看到這四個字之後,肖勉就感覺冷汗打濕了後背,心跳瞬間上升到了極限,連雙腿都發軟到支撐不住身體。
“這是什麽回事,我的名字怎麽會被寫在上面!”
一瞬間,肖勉的腦海裡是一片空白的,似乎連思考也是凝滯的。接著,他的第一想法就是有人要陷害自己。
可他轉念一想這又是不太可能的事情,現在的自己就是一個普通學生,當年的事情不可能會有外人知道!
但肖勉又不能排除這種可能,因為有些陷害只是轉移目標而已,至於是誰被嫁禍了,那純粹看運氣了。
然後就是這人有話要留給自己,可自己又不認識他,這種可能性很小。
再然後,就只有一種可能了。
這封信是其他人留給自己的!
同時這又很奇怪,是誰給那人的信心來確定這封信會被自己第一眼看到。
而且,他(她)為什麽要這麽做呢?
但在此刻,無論這封信是誰留下的,肖勉都希望不要被警察看到,否則不管這封信裡說了什麽,自己都說不清楚。
肖勉深吸一口氣,一不做二不休,走到那封信旁邊,用力一抽!可上手之後的他卻驚訝地發現這根本不用什麽力氣。
上手之後,肖勉便知道對方的意圖了,也排除了第一種的可能性。
拿起信的第一瞬間,由遠及近的警笛聲音傳進了肖勉的耳裡,他便連忙的將手中的信收了起來,回到自己母親的身邊。
上車後的肖勉,仍能感到自己撲通撲通的心跳聲。他轉頭看向自己的母親,仍然緊閉著雙眼。
肖勉不知為何松了一口氣。
很快,警察便趕到了,因為前面是一個彎道,這恰好避開了警察的視線。
不過令肖勉意外的是,處理這件事的人竟然是他的父親,肖天亦。
肖天亦看到自己妻子的車停在路旁,第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然後就看到自己的妻子昏倒在車裡,倍顯焦急起來。
好在肖勉就在一旁,連忙給自己的父親解釋起來。
“爸,您先別擔心,我媽她沒事,只是驚嚇過度,一會兒就醒過來了……”
接著,肖勉跟自己的父親簡單交代了一下情況,一旁的警察也在做著筆錄。
“哎,這就是肖隊的兒子吧,竟然一點兒也不害怕?這可真是少見啊。”
“那你也要看看是誰兒子吧,這可是肖隊的兒子啊,虎父無犬子,這小子肯定也是塊做警察的好料子!”
在一眾警察的腦補下,也沒有發現肖勉有什麽異常。
簡單做了一下筆錄,肖天亦便派人開車把自己的妻子送回新家,為了不引起周圍鄰居的注意,肖天亦特地挑了一輛沒有塗裝的車,又讓那位警員收了車上的警燈。送肖勉母子到家後沒多久,那人又接到通知開車帶著肖勉回到警局再做進一步的筆錄。
肖勉也趁著這個機會將這封信放回家裡。
做了一天的筆錄,肖勉在傍晚離開警局,他的父親肖天亦也和上司反映了情況,被批準先回家照顧妻子。就這樣,肖勉和肖天亦兩父子久違的一起回吃飯。
……
肖勉看著這封信,緩緩地將封口處打開,盡量不去破壞信封本身。
整個屋子很安靜,肖勉也很緊張,這份緊張不僅是因為他將這封信隱瞞了下來,更多的是來源於對未知的恐懼。
打開這封信之後會發生什麽?
肖勉想到了很多,但又不敢想下去,只能在這種緊張中小心翼翼。
打開信封後,現實並沒有發生奇怪的事,只有一張折好的紙滑出來,那些腦海裡的幻想也只是肖勉自己的幻想罷了。
將這張紙打開,肖勉發現這件事果然沒有這麽簡單,因為這信封裡面並不是信。
“白紙?怎麽會只是一張白紙?”
肖勉不斷地翻轉那張空白的紙張,從各種角度去觀察它,最後無奈的得出一個結論:這就是一張普通的白紙。
至少從肉眼觀察來看,這張紙沒有任何特殊的地方。肖勉再次看了看那信封,發現這個信封內沒有了其他的東西, 信封本身也沒有任何問題。
這就讓肖勉頭大了起來,他(她)給自己一張白紙是什意思?是有什麽深層次的含義,還是有什麽特別的地方是自己沒有觀察到的?
盯著這張紙思考了半個多小時,他始終沒有想出來什麽,到最後只能作罷,將這張紙夾在本裡放在桌子一旁。
反正看上去就是一張白紙,肖勉放下心來,只要不是有心之人,應該發現不了其中的問題。
在學習一會兒後,肖勉便上床睡覺了。
星城大學為了保證學生們在校不虛度光陰,便會在每年的五月中旬進行一次期中考試。而肖勉這次轉學的十一天后就是五月份的期中考了。所以,肖勉將大部分的精力集中在這次考試上,畢竟他也想知道自己的成績在學校裡是什麽樣的排名。
星城大學的課程安排很緊,以至於肖勉將信封的事情忘得一乾二淨。
不過,這其中不乏肖勉父母的幫助。在這段時間裡,肖勉的父母對於這件事也是閉口不談,進一步淡化了這件事情。
十天很平靜的過去,在一節自習課上肖勉發現自己的草稿紙都用完了。
“這麽就突然沒紙了,我記得昨天晚上把紙都放到書包裡了啊。怎麽會不見了?”
實在找不到草稿紙的肖勉便拿出自己的筆記本,打算先從這本上撕下一張紙用。
翻開這個本,他發現這個本裡面正好有一張散著的紙,想也沒想便直接拿起來用了。
可寫了幾筆之後,肖勉忽然想起什麽……
“這不會是那信封裡的白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