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宸佑宮的大床上。手機端 https://
起身依舊覺得有些頭疼,她捂著腦袋想了半天昨晚的事情,最後一口梅子水下肚之後,她就什麽都不記得了。
暗暗罵了一句,荀域這個人渣,騙她去吃冰,其實就是想把她灌醉了佔便宜吧。
可仔細檢查了下衣服,又不像是被人解開過……一想起那些事,安寧紅著臉發出一聲呻吟,再抬頭時,芸姑正站在床邊,一臉恨鐵不成鋼。
“芸姑,我頭疼…”
並沒有引起對方的同情,年長的女使哼了一聲,一邊收起床帳一邊道,“現在知道難受了,昨天喝酒的時候想什麽了?公主,你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居然跑去跟北國的質子喝酒,這要是讓陛下知道了,你怕是又要被關禁閉了!”
聞言忙擺手,安寧癟嘴道,“姑姑,阿爺不知道吧?”
翻了個白眼,芸姑不屑背後告狀,何況這本就是一損俱損的事情,那個質子受罰倒無所謂,萬一拖累她們公主清譽受損怎麽辦。
“沒有,看在他背你回來也算辛苦的份上,我沒有告訴陛下。”
背她回來?她怎麽什麽都不記得了……
“那芸姑,我們是什麽時候回來的?”
“趕在宮門下鑰之前,你再晚那麽一刻,我就要去稟報皇后娘娘了,棠梨回來隻說你跟人溜出去吃冰了,哪裡知道你竟是去喝酒,殿下,你都是訂婚的人了,總要考慮下裴公子吧,易位處之,她若跟別的女子出去閑逛,你不生氣麽?”
越聽越愧疚,安寧絞著手指,她實在沒想那麽多,因為之前的事情,她篤定自己這輩子不會再和荀域在一起,而既然沒有可能,就不覺得對不起裴祐……
“姑姑我知錯了,等阿祐回來我會跟他道歉的。我昨晚是因為阿兄阿姐都不陪我,所以才……”覺得這麽說有狡辯之嫌,安寧說到一半兒便乖乖閉上了嘴。
芸姑見狀也不忍苛責,隻道,“等裴公子回來,你想去哪兒不成,去哪兒他都會陪你的,你也就不用羨慕別人了,再說,你都知道錯了怎麽能告訴裴公子呢,這樣夫妻間會有芥蒂的。”
“芸姑,你也太護短了,錯了就是錯了,我會改的,阿祐不會這麽小心眼兒。”
芸姑沒有再跟她解釋,男人哪有不小心眼兒的,尤其是在這方面,若是從沒得到過也就罷了,偏偏他們有了婚約,得到過再失去,任脾氣再好的人也要被折磨得失去理智,做出一些傷人傷己的事情來。
安寧一直沒等回來裴祐,水患過後便是疫情,京都被封了個水泄不通,她日日懸心,去了好幾封信也沒有回應,偷偷哭了幾次之後,終於從阿爺口中得到了一個他們一切平安的消息,這才松了口氣。
轉而便到了秋日,水患所在的地區莊稼顆粒無收,難民激增,裴祐回京複命,請求戚長安開倉放糧。
溫潤的少年郎瘦了一大圈兒,膚色也被曬黑了不少,安寧躲在屏風後面一直等到他和阿爺說完正事,這才叫人把他約到外面。
裴祐剛走到廊下就被撲過來的小姑娘抱了個滿懷,待到看清是安寧的時候,少年用力將她抱緊,連身邊的添福也顧不上了。
“怎麽去了那麽久,還瘦了那麽多,那邊冷不冷?你這次回來便不走了吧?”
碎碎念著,卻見裴祐面露難色,“阿寧,那邊的事情還沒有處理完,我還要再回去.....”
“還要回去?怎麽這麽嚴重.....”安寧心裡亂的很,傅靖川那邊一直沒有動靜,可賑災的事卻沒停過,到底是哪兒出了問題呢?前幾日魏擎因為酒醉,和醉夢樓裡的一個嫖客動起手來誤傷了人,被阿爺革職了,安寧以為事情就此便了了,但沒想到依然有變數。
“那你可以留在京都過年麽,我給你做了披風和護膝,宜芳和鄒彤也有東西托你帶去,雖說過完年天氣就回暖了,但乍暖還寒有時候比冬天還冷呢,你可要穿多些.....”隱隱總覺得不安,她不停囑咐著,連說話的空檔都不給對方留。
可裴祐最終還是開口了,“安寧,咱們的婚禮,或許要延期....”
話到一半兒就說不下去了,因為他看見小姑娘的眼圈兒瞬間就紅了,低著頭不再說話,強忍著才沒哭出來。裴祐心裡也難受,除了抱著她,連安慰的話都說不出。
“裴公子,裡面的飯差不多準備好了,陛下還等著您,不然先進去用飯吧。”添福適時提醒了一句,想要緩和下氛圍。
“添福,我可以進去跟他們一起吃麽?好不好?”安寧求著,她覺得裴祐怕是用完飯就要走,那他們就更沒機會說話了。
“都進來吧...”殿中傳來了戚長安的聲音,兩個人一同走進去行禮,落座後,安寧幾乎一口沒動,一直在聽他們討論災情。
從前她一直以為災情很小, 是傅靖川著人故意渲染,這才叫阿爺以為很嚴重,大開國庫賑災,給了鄒家中飽私囊的機會。
可如今她才知道,水災雖不大,卻引起了一連串的後患,而阿爺因為對傅靖川存疑,所以派了旁人去,這導致當地的父母官不敢如實相告,遮遮掩掩,讓許多問題拖延至無法收場才暴露出來,打了裴祐等人一個措手不及。
安寧心裡惱得很,她那個姑丈老謀深算,實則從一開始就做了兩手準備,陛下聽他的他就掏空國庫,然後趁機點燃那群難民心中的怒火,與魏擎等留在京都的人來個裡應外合。
若是不聽他的,那他便放任不管,坐看災情變大,災民一樣會失控。
除了鄒家,他還有許多別的眼線和勢力,總有辦法鼓動那些百姓,哪怕那些才受過一點兒苦的難民面對災禍其實還有很大的忍耐力,可任誰也禁不住旁邊的人一直煽風點火吧。
“臨安城附近不知從哪兒冒出了許多流寇,可能是最近日子不好過吧,只是好巧不巧,他們打劫的一戶正要逃出城的富商帶了許多糧食上路,打鬥過程中,成百上千斤米面撒入了河道,看得那些連飯都吃不上的人一下子就紅了眼,攔都攔不住......”
啟稟陛下,夫人裝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