鑄劍城堡的大廳,醫師在緊急的施救,范無病右手摸著胡須,在廳內來回踱步,面色凝重。
平時我都怎麽教育他們來著?
叫他們一團和氣,萬萬不可私下械鬥,這下可好,違了自己的命令也就罷了,這七徒弟還受了重傷。
“師傅,都是那個程浪不好,是他打傷了七師兄!”
在范無病的眼中,這個程浪應該是心地善良,絕不會是挾私鬥狠之人,但是眼睛的現實,讓他不得不信,讓他有點懷疑自己的判斷力!
“爹,都是女兒不好,是我想看他身上有什麽高深鬥氣的,就是比試一下,沒想到,沒想到。。。”
“別說了,都什麽時候,還給我添亂!”范無病狠狠瞪了范真真一眼,然後快速向裡面走幾步,看著躲在平板上的七徒弟和正在施救的醫師。
過了一會兒,那醫師擼了擼袖子,拿起毛巾擦了一把汗,轉向范無病道:“范堡主,老七的傷雖然重了些,但是好在出手之人並沒有對準心臟,吃了我開的藥方,應該調養一個月就應該沒事!”
“真的沒什以大礙?”范無病顯得是甚為焦急,他是真希望不要出現什麽異外,因為他還真有些不願意處理程浪。
“沒什以大礙,這點請堡主放心,靜心調養就行了!”說完醫師留下藥方,施了一禮便離開了。
這時候廳裡的幾個人又在起哄了。
“找程浪報仇,這小子太損了!”
“對!師傅,你要給老七作主呀!”
“都給我閉嘴,別吵了,行不行,亂哄哄的,不成章法!把老七抬回去好好靜養,這個事情我會查清楚的!”
范無病一聲吼,幾個徒弟立即鴉雀無聲了。
待廳裡的人散去,只剩下范無病父女了,自然父女間的話有些是可以直接挑明了說的。
“真兒,你說,為什麽會這樣,比試為什麽下這麽重的手?”
“我也不清楚,開始還怪正常的。可打著打著,程浪就像發了瘋一樣,感覺不受控一樣,結果變成這樣了!”
“發瘋?你說程浪是失去了控制?”
“嗯,應該是的。平日裡見他也挺乖巧的,沒想到他是這樣的一個人!”
“好,我知道了,你叫人把程浪找回來,我要親自問問清楚!”
“爹,你該不會偏袒程浪吧,這次可是他作錯了!”
“你就沒想想,你也有錯麽?”
“我,我有什麽錯。好,你就偏袒他吧!”
范真真對父親有點失望和傷心,頭也不回,掩面跑出廳外。
忽然,天空又飄起了雪花,還夾雜著風聲,更將雪花攪得滿天飛舞起來。
鑄劍城外,竹林,飛雪。
程浪這時已經鎮定了下來,失手打傷七師兄,的確是自己所為,這個責任應該扛起來。
那麽回到鑄劍城堡裡,自己負荊請罪,向城主說明一切,任打任罰,自己也決計不後悔。
男子漢大丈夫,敢作敢當,怕個卵!
走出竹林雪地,抬頭望去,黛色的蒼穹散下片片潔白的花瓣,似乎還帶著淡淡的清香,雪悠悠的飄著,將天地渲染成白茫茫的一片。
柳絮一般的雪,猶如蘆花飄蕩,輕煙一般的雪,在天空追逐,這是大自然的神作,還是天宮仙子的眼淚呢.
有錢的人在欣賞著這美妙的雪景,而沒錢的窮人卻在為來日的生計在發愁。
此時的程浪眉毛上已經落了細細的微雪,
他顯然是無心留戀這優美的雪景,等待他的將是鑄劍城主如電的眼神。 踩著碎碎的積雪,程浪也記不清他走了多長時間,總之終於回到了鑄劍城堡的大門外。
雄偉的鑄劍城大門門匾上幾個金漆大字盡然有白雪堆積,可是依稀中仍然看得出來“鑄劍城”三個字的雄風。
穿過大門,不息的火爐火勢是小了些,而上面架起了數丈高的金屬搭棚,為的就是保持這生生不息的爐火。
顯然,程浪根本無心,也無暇看這周遭的任何景物與擺置,他的目標也只有一個,那就是鑄劍議事大廳。
議事廳上,范無病一襲錦袍顯得是豐神俊逸,可是眼睛裡卻流露出一股焦急和憂鬱的神態。
聽得出來,程浪回來了,那沉重的腳步踩在碎雪地的聲音,不就是程浪的歎息與無奈麽。
來不及抖落身上的雪花,程浪徑直走到議事大廳內,這時廳內早已聚集了范無病以及鑄劍弟子們,自然也包括范真真。
“程浪,你失手打傷七師兄,你承認自己的過失與否?”范無病盯著程浪,終於還是說了出來。
城主都這麽說,而且的確是自己出手太重,還有什麽可否認的呢。
哈哈,哈哈哈!程浪心裡起了冷笑,只是沒有表現出來而已。
“城主,是我不對,我承認,聽你處置!”程浪不想分辯,也根本用不著分辯。
老子一人做事一人擔!
這才是男子漢的擔當,這才是男子漢的氣慨!遇事不躲,遇責不推,這才是男人的擔當!
“既然這樣,那我就不得不處罰你了。。。”
“不好了!師傅!”廳外突然闖進了一個,打斷了范無病的話,闖入的人正是范冬。
“幹嘛這麽慌張?”范無病心裡不免對這個闖入的弟子有點不滿。
那范冬身上帶著雪花,一跺一踩,抖落了積雪,這才正色道:“師傅,我要告訴你老人家一件大事!”
“大事?什麽大事?難道是最近一批的鑄劍淬火失效,沒有處理完麽?”范無病心裡總是裝著他鑄劍的大事。
“師傅,是真真師妹的紫金鳳釵丟失了!”范冬喘著粗氣,這時看著范真真一眼。
“我的紫金鳳釵?昨天不是好好的放在我的珠寶首飾盒裡麽?”
范真真這時也是一臉驚奇,還真丟了不成?
“我是聽丫鬟說的,而廂房打掃衛生的大媽恰恰說,在程浪的臥榻被子裡發現了!”這時范冬總算把未說完的話說出來了。
“啊!這怎麽可能?”范無病第一個應聲道。
“這怎麽解釋?”
“這窮小子不識抬舉,師傅給他吃飯,給他事做,還這麽忘恩負義!”
“沒想到這窮小子竟然是個小偷!”
明白了,全明白了!程浪的心裡似翻江倒海一樣,又開始湧動起來了。
程浪的大腦嗡的一聲,差點踩空倒地,幸好沐森衝出來扶著他。
“哈哈,哈哈哈!”程森大笑,狂笑不止。
范無病這下心情是異常沉重,人證物證俱在,這可怎麽辦,縱然是偏袒程浪,可當著這麽多人,他也不可能失了公平與身份。
“程浪,你還笑!你打傷七師兄這還不算,你要是想看我的鳳釵我可以給你看,可你為什麽不跟我說,就拿了過去!”范真真的俏臉立即轉怒。
“你也信不過我!”程浪陰沉著臉,似笑非笑,用手指指著范真真。
“不是我不信你,是你自己不爭氣!”
范真真的俏臉上流下了一滴眼淚,這不是為程浪哭,而是哭自己,沒想到自己認識的程浪竟然也是這種人。
可是程浪真是這種人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