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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法門往事》凶宅・1
  繁華熱鬧的城市裡,總會聚集著許多的外鄉來客。漂泊異地打工賺錢的他們總是舍不得多花一分錢,因此,在這個條件極差的小社區裡,便宜的房子便十分搶手,人們不顧髒亂,只求一個安身之所。
  這個又髒又亂的小巷子的頭一家門面是燒紙店,白天門口擺著小攤,金元寶,銀元寶,小汽車,大別墅,什麽都賣,不過都是紙扎的。
  店門口掛著一串風鈴可是不知道為什麽,這鈴鐺竟然沒有舌,從來不響。門口兩旁擺著兩個紙人,金童玉女扎的活靈活現,花壽衣,小臉蛋,可唯獨缺了眼睛。順著門往裡瞧,櫃台前坐著個眉清目秀的小夥子,大約十八九歲,一身長衫顯得文質彬彬,與這髒亂的小巷子格格不入。
  印象中,做死人活計的都是中年大叔或是白發老者,可這正直讀書年紀的小夥子卻是這家扎紙店的老板,而且人也長得清秀好看,卻不知是何緣由。
  小夥子話很少,從來不同旁邊店鋪的老板交流,只是整天都捧著幾本線裝古書翻來覆去的看,他從來不玩電腦,手機,甚至店裡連電視都沒有,只靠那些書來打發時間。
  店裡隔幾天就會來另一個年輕人,看著同小夥子年紀相仿,只是從小夥子口中叫出的卻是“師傅”。二人交談中,蔡德枝那小夥子名叫蘇染塵。
  這是師傅比徒弟還要怪異,從來不與人說話,每次來都會帶來新書。
  這個扎紙店在這裡開了有一年多了,除了清明,國慶,春節平時基本沒什麽生意,直到這天……
  那個女人進店是神色很緊張,一直不住地回頭,仿佛有人跟蹤她一樣,她穿的很華貴,打扮的很漂亮,只是面容憔悴,眉目間的那縷墨色,說明她有麻煩了。
  “小兄弟,可以麻煩你叫你們掌櫃的出來一下嗎?”女人很有禮貌,像她們這種地位的人從來不會到這麽髒的小巷子裡來,除非真的被逼急了。
  蘇染塵合上了手中那本《趕屍秘術》,白淨的臉上帶著好看的笑容,問道:“我就是老板,您想買點什麽?”
  女人連忙改口說道:“大師,我撞邪了!”
  蘇染塵起身搬了一把椅子,沏了一杯濃茶遞給他。“您別急,慢慢說。”
  女人名叫楚芷軒,一周前搬進了新家,是郊區的一棟別墅,偌大的房子只有他一個人住,還是有些害怕,那知當晚便發生了怪事。
  夜晚,蘇染塵在一樓的客廳裡,看著電視,因為害怕,家裡的燈都亮著,她邊看著電視,不知不覺間睡著了。
  不知何時,屋外起了風,吹的窗簾獵獵作響,她是被凍醒的,醒來才發現,燈全被關上了,四周一片漆黑,只有陰森的月光透過窗簾照進屋裡,似乎是停電了。
  楚芷軒摸索著起身過去關上了窗子,一股陰風吹來爛的他打了一個寒顫,黑夜中振東樓的氣氛極其詭異,他不敢多做停留,飛快的朝樓上的臥室跑去,可剛到樓梯口,詭異的事情發生了,身後突然傳來又尖又細的笑聲,斷斷續續的就像快要斷氣一樣。
  楚芷軒愣在了原地,不敢回頭看,也不敢繼續跑,就這樣僵持了兩秒,身後個笑聲消失了,她小心翼翼的轉過頭,入眼的那一幕叫她嚇得魂飛魄散。
  客廳的中間的空地上,一個渾身是血的小孩正慢慢朝她爬來,身後拖出一條長長的血跡。
  “媽媽……我好冷……抱抱!”那個孩子的聲音仿佛來自深淵,叫楚芷軒無比恐懼。
  楚芷軒一步步地往後退,一不小心被台階絆倒,跌坐在地上。
  那個孩子爬的很快,楚芷軒尖叫一聲,手腳並用飛快地爬上了樓,飛奔進臥室反鎖住門。她靠著門癱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月光的照射下,床上不知何時多了個黑影,就像一個孩子背對著楚芷軒坐在床上玩著玩具,只是那孩子猛地一回頭,口中,眼中,流出幾道鮮血來。
  “媽媽,你跑什麽呀?我們來玩捉迷藏好不好?千萬別被我抓到啊!”孩子的嘴一張一合地說著話,鮮紅的血水從口中流淌到床上,染紅了白淨的床單。
  “啊!”楚芷軒尖叫一聲,昏倒在門口。
  陽光溫柔地拍打著她的臉,想要叫醒這個賴床的丫頭,當楚芷軒醒來時才發現天已經大亮了,電視還開著整棟房子的燈全亮著,而自己還躺在沙發上。
  難道是夢嗎?可為什麽那麽真實恐怖?一回頭,她看見客廳的窗子是關著的。
  接著一連幾天,那個孩子都會來,不定時間不定地點的來嚇楚芷軒。第二天天一亮,一切又恢復了原狀,只是每次都能從細微的變化中察覺出昨晚發生的事情。
  幾天下來楚芷軒幾近崩潰,於是在網上發了帖子,尋求幫助,一個陌生的帳號,叫她來找蘇染塵,她便來試試。
  聽到這裡,蘇染塵點了點頭,依舊帶著好看的笑容:“今晚,咱們再去看看。”
  楚芷軒千恩萬謝之後駕車離去。
  蘇染塵再次坐到櫃台後,準備繼續研讀那本古書,忽然手機響了,來電顯示是“姐姐”。
  “喂,怎麽突然想起給我打電話?”蘇染塵對著電話說,盡管對方看不到,仍然帶著微笑。他平時話很少,可對這個“姐姐”卻是個例外。
  姐姐名叫蘇淺,是全國最大的連鎖化妝品生產公司的老板。誰都想不到一個二十六七歲的姑娘,獨自掌控著這樣龐大的產業。
  “今天回家來吃飯吧,我做了你最愛吃的。”蘇淺的聲音很細,很溫柔,“你都不記得今天是什麽日子了嗎?”
  “呃……”蘇染塵想了一會兒,“不記得了。”
  電話那頭的蘇淺笑了:“傻瓜,今天是你的生日啊!”
  蘇染塵吐了吐舌頭:“好吧,我都不記得,那,我馬上回來。”
  掛斷電話,蘇染塵收拾了店鋪叫了輛車,往家走去。
  蘇染塵拉開車門,習慣性的坐到了後座上。司機是一個四十來歲的男人抽著煙,隨口問了一句:“你說的是真的嗎?”
  當然,這話不是說給素染塵聽的?因為副駕駛座上還坐著一個人,只是那“人”面色慘白,後背冒著陰森的黑氣。
  蘇染塵繼續翻著手中的古書,沒有理會二人之間的對話。
  “當然是了,我家鄉那邊房價已經貶值了,你再不出手,以後會後悔的!”那人說道。
  這幾年正是房價攀升的頂峰時期,年前,市裡的某個小區出了狀況,住戶起訴了開發商,看樣子房價會開始回落,那人說的也不是毫無道理。
  “讓我再考慮考慮……”司機面露愁色。
  那人急忙打斷他:“還考慮什麽,再不做決定就晚了!”
  事實上,房價也許真的會回落,但也沒有到變賣房產的地步。
  “你別再說了,我要再問問我老婆。”司機有些不耐煩。
  那人剛想在開口,蘇染塵的聲音傳來:“叔,千萬別相信鬼話啊!”
  師傅在後視鏡中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只是副駕駛座的那人猛地轉過頭來瞪了他一眼,布滿裂紋的鬼臉上滿了陰氣。
  這種鬼有怨氣,不入六道, 不得輪回,他們只能害人找到替死鬼才能脫離苦海,顯然,這個司機被鬼跟上了。
  事不關己高高掛起,該說的他蘇染塵認已經說了,世事隨緣吧!
  車子緩緩停到了小區門口,蘇染塵邁步走了進去,好久沒有回家吃飯了,幾乎都忘了她做飯的味道。
  他用鑰匙開了門,入眼時的一瞬間竟讓她愣了神。
  她正舉著一瓶紅酒擺到桌上,一身淺藍色的連衣裙穿在她的身上,尤其好看,一頭黑發親親扎在身後柔順的同瀑布一般傾斜而下,她似乎畫了個淡妝,怎麽看眉目之間都比的過小山重疊金明滅的意境,瑤鼻之下粉嫩的薄唇俏皮可愛。
  蘇染塵看呆了,世間怎會有這般不染凡塵的仙子,可她偏偏是自己的姐姐。正出神,蘇淺溫柔的聲音又響在耳畔。
  “回來啦!快洗洗手,準備吃飯。”很多時候,蘇染塵都覺得蘇淺很會照顧人,記憶中,很小的時候,家裡就只有她一個女人,洗衣服做飯的事都是由她來做的,她就像媽媽一樣照顧著蘇染塵從無一句怨言。
  “師傅不在嗎?”蘇染塵問道。
  客廳裡,蘇淺偷偷的笑了笑,故作無事地說:“師傅,今天有事不回來吃了,你快點。”可是她又怎麽會告訴蘇染塵,師傅是被他自己支開了,為的只是兩個人單獨相處的時光。
  關了燈,只有桌上的燭火還亮著,昏黃的燭火的映襯中,蘇淺白皙的臉上更添幾分媚色。
  “為了染塵十九歲生日,乾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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