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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起日月》六十三
第二日清晨時分,時光已到了該當文武百官齊集奉天殿參加早朝之時,左列文官隊伍之中,卻依舊空缺二十余個位置,端坐龍椅之上的朱元璋臉色不由自主沉了下來。

  三跪九叩的繁文縟節之後,身穿飛魚官服的錦衣衛指揮使蔣賢邁步出列,躬身奏稟道“啟奏陛下,微臣早朝前得知,目下應天城中多有落第舉子攔官轎告狀,只怕這些大人們,便是被喊冤的士子們所阻,耽誤了早朝。”言語及此,心情也不由自主沉重了幾分,原來前日尚只是以山東舉子鳴冤訴狀,昨夜前往禮部告狀的北方舉子已然被錦衣衛連夜抓入詔獄關押,但今日天尚未亮之時,不但北方應試舉子個個攔轎告官,便是那些落第的南方舉子們也是望風而動,四處鳴冤如此局勢,讓他這個錦衣衛指揮使也頗感棘手。

  朱權掛懷徐瑛已然有了數月身孕,昨日本待辭別朱元璋返回大寧,後聽聞馬三保告知北方舉子前往禮部狀告主考以及禮部官員舞弊之事在應天城中鬧得沸反盈天,思忖再三後便即按耐下了返回應天的心思。此時聽得蔣賢如此言語,不由自主轉頭看了他兩眼,回想自己策馬走過洪武門外的大街之時,的確看見有士子打扮的人見到文官轎子到來,便即跪伏於地訴冤,看來這傳得神乎其神的科考舞弊之案,已然搞得滿城風雨。

  正在此時,卻見一行二十余個文官魚貫而入奉天殿,以官階大小依次跪倒在地,對於早朝遲來之事懇請朱元璋降罪。二十余人之中赫然倒有十幾個乃是禦史台官員,原來這些鳴冤的科考舉人對朝中文官品階頗為清楚,知曉廟堂之上的清流禦史最善直言上諫,不惜觸怒龍顏,是以個個早早打聽好了朝中一眾禦史大人們的居所,待得他們剛一出府門,便即上前阻攔告官,如此一來六部尚書及侍郎這些官位高於禦史的文官被耽誤上朝的反而為少。

  洪武皇帝朱元璋昨夜密令錦衣衛拘押那些前往禮部告狀的士子,本是阻止謠言進一步擴散,今日早朝眼見二十余名官員上朝竟被鳴冤士子所阻,顯見得這科考舞弊之事的謠言流傳速度竟是遠遠超過了預計,心情沉重之下,無心追究這些官員遲來之罪,沉著臉呵斥幾句便即作罷。

  一眾文武百官多有聽聞今科貢士皆是南方士子此事,正自思量之際,卻見方才遲來的一眾官員中有一個年歲四十余歲,生得細眉細眼的文官出列奏稟道“微臣侍讀張信有本上奏。”

  朱元璋聞言頷首道“愛卿有何事上奏?”

  “今科禮部所取貢士文考合格者五十一人,皆為南方士子,北方諸省舉子,竟無一人會試合格,微臣今日剛一出府門,便即有北方士子攔道鳴冤,質疑今科會試公允,望陛下明察。”說到此處,不由自主的看了看站立不遠處的今科主考,翰林院學士劉三吾。他平日裡對劉三吾的為人學識也素來敬重,但面對此事,心中卻也不由得對禮部一應官員起了兩分狐疑。

  一眾被北方舉子阻攔告狀的禦史,也覺今科貢士全是南人未免過於匪夷所思,忙不迭的接連出列附議。

  “試卷糊名,主考官員如何知曉文章出自何人之手?更不用說籍貫是南是北。張侍讀此言,未免過於武斷。”東宮侍讀黃子澄邁步出列斥道。

  一個三十余歲,容貌生得頗為粗豪的禦史忙即出列,以河南口音奏道“微臣楊道以為,考卷雖則糊名,但南北文風頗異,字裡行間未必無跡可尋。文章考卷禮部曾經手官員不少,安知其中絕沒有舞弊偏袒之事?”

  黃子澄冷哼一聲後言道“楊大人仙鄉河南,自然心向北方舉子。”

  楊道聞言拂袖怒曰“會試所取之士皆為南人,歷朝歷代未所聞也,楊某質疑今科取士公允,卻與下官籍貫何乾?”

  戶科給事中卓敬聞得黃子澄言語,不禁皺起了眉頭,他雖和黃子澄所見一般無二,心裡卻是不禁暗暗責怪其言語意氣用事,暗自忖道楊道此言實乃捕風捉影,但黃大人這般說人籍貫,不是亂上加亂,火上澆油,勢成南北之爭麽?

  不出卓敬所料,數個北方籍貫的官員聞得黃子澄這般言語,本沒有懷疑今科會試公允的官員也是按耐不住,紛紛出列,群情洶洶的上奏,懷疑今科會試未必是主考劉三吾,副主考紀善,白信三人接受賄賂,而是他們歧視北方舉子所致。

  “夠了。”朱元璋眼見廟堂之上吵嚷不休,沉著臉呵斥道。

  待一幫文臣意猶未盡的閉上了嘴巴,朱元璋轉頭看著左手不遠處端坐繡墩之上的劉三吾言道“不知今科會試的主考大人卻是如何一個說法?”原來劉三吾雖則是翰林院學士,可謂目下的大明士林領袖,但因年紀實在老邁,平日裡都是閑居在家養老,此次被朱元璋欽點為今科主考,這才上朝,念及其年高德勳,便即特賜繡墩,以免早朝之時站立不住。

  滿頭白發蒼蒼的劉三吾今年已然七十八歲,歷經元末亂世,活到這把年紀,可謂早已是榮辱不驚,看淡生死,對適才數個北方官員質疑之詞彷如未聞一般,此時聽得皇帝動問,便即手拄拐杖顫巍巍站起身來奏道“老臣俯仰無愧天地,無話可說。”

  朱權邁步出列奏道“兒臣以為,此事雖則看似匪夷所思,卻在情理之中。”

  朱元璋皺眉問道“如何又在情理之中?”數日之後,國子監外街口的張榜之處,早已是人頭攢動,擁塞不堪。一眾自各地趕來應天會試的士子們,早早的便離開自己暫居的客棧,前來看榜。眼見榜上有名者喜極而泣者有之,名落孫山,捶胸頓足,垂頭喪氣者更是不計其數。

  午時時分,距國子監成賢街不遠的一處客棧廳堂中,已然高坐了一桌頭戴四方平定巾的士子。

  須發花白的掌櫃眼見這一桌四個喜笑顏開的俱是讀書人打扮,顯見得乃是前來應天趕考的士子,忙不迭接過小二手中的一碗菜肴,親自端到桌前,恭謹言道“看各位舉子這般興高采烈,可是已然高中?”

  高坐上首,年約二十余歲,衣衫華麗的青年聞言甚喜,手指同桌另外三個年歲相仿,衣衫敝舊的青年朗聲言道“小生李霖,和三位同鄉賢弟已然中了貢士。”言談之間頗有意氣風發之態。

  掌櫃的聞言不禁身形微微一顫,更是躬得低了兩分,顫聲問道“四位貢士老爺居住店中,小老兒倒是看走了眼,若是四位高中一甲,能否為小老兒書寫一匾,以光門楣?”

  一甲三人便是狀元,榜眼和探花。李霖聞言不禁哈哈大笑道“若是承蒙老丈吉言,高中一甲,定當為貴店書寫牌匾。”

  客棧掌櫃忙不迭千恩萬謝,他經營此處客棧久矣,只因相隔國子監不遠,每遇會試之時,都是這般求懇居住自己店中的士子,倒是打得好算盤,便是四人中有人中了探花榜眼,為自己書寫牌匾,那自己小店的名氣只怕也得傳到幾條街外,這生意嘛自然滾滾而來。

  李霖左手一個濃眉大眼的青年眼見那老掌櫃遠去,忙即伸手一拉他衣袖,面露苦笑的言道“乘風兄,我等不過考過文試,三日後的禮,樂,射等技藝尚未考校,還算不得貢士。如此這般張揚,不合聖賢禮儀之道。”他姓趙名山河,和一旁端坐另外兩個士子秦松,以及王霆皆是江蘇人士,甚為相熟。三人雖說鄉試之時也曾和李霖有數面之緣,但因家世貧富懸殊,本無深交,今日看榜之時驀然發現,四人竟是都考過了文試,這般同鄉,同榜的緣分自不一般,加之年歲相近,實在卻不過李霖盛情相邀,便即同坐一座。

  身材略微瘦削的秦松聞言不禁笑道“景文兄老成持重,此言雖則有理,但想我等四人鄉試之時,這騎射已然輕易過關,三日後卻又如何會有失手?”

  李霖本是富家子弟,雖則難免有些少爺習氣,但心思卻是活絡,心中雖則對趙山河之言頗不以為然,卻還是放低了聲音,略微收束放浪形骸之態。只因他心中明白會試之後的殿試乃是當今洪武皇帝陛下親考策論,隻作排名。萬一自己隻得三甲,而眼前三位家世貧寒的同鄉卻是高中一甲,二甲,則他日同朝為官,未必沒有仰仗三位同鄉之處,故此也就努力壓住了性子,不敢故作在家中的少爺之態,以富壓人。這般盛情邀約三位同鄉,卻也是個結交的意思。待得店小二端上酒來,李霖更是頻頻勸酒。

  趙山河等三人雖不似李霖般性子張揚,畢竟也是年少氣盛之輩,回想昔日寒窗苦讀,方得今日這般揚眉吐氣,便即推杯換盞,同飲起來,席間說的卻是科考之時自己文章中的得意之句,聲音越發大將起來。

  相鄰不遠的一桌邊,卻是端坐了兩個年歲和李麟等人相仿,以及一個年約二十七八歲的青年士子,滿臉落寞之態,眼看李霖那般頗有些不可一世之態,更是愁懷難解,相對無言。

  一個略微年少,容貌頗顯俊秀,名為陳勁風的青年實在受不了李霖等三人的吵鬧,忍不住對身側那年歲最長的士子以山東口音言道“子陵兄,以小弟愚見,歷屆科考會試,皆是南方之人主考,我等北方士子的文風與他們那等江南文風不甚相合,吃虧不少。”

  陳勁風身側的那字子陵的士子名為王觀潮,只因年歲較長幾歲,生性較為沉穩,雖則科考失意之下,卻還不敢貿然質疑朝廷的科舉公允與否,默然片刻後卻是以筷子夾起盤中青菜,放入口中細細咀嚼,並不說話。

  另一個年歲和陳勁風相仿的青年聞言卻是忍不住長歎一聲,愁眉苦臉的言道“昔日名頭甚大的浙東四才子,吳征、劉基、章溢、宋濂四位俱都是南方人。聽聞咱們大明的科考之製便是由劉基,宋濂以及此次主考劉三吾大人共同擬出,凌雲兄所言未始沒有兩分道理。”言談之間,卻也是山東口音。原來他姓劉名江,和同桌的陳勁風,王觀潮同是山東曲阜人,鄉試同中舉人後便即結為好友,只因趕考之路千裡迢迢,便即結伴前來應考,雖則和李霖等人同住一處客棧之中,卻因南北差異,平日裡也只是頷首示意,素無交情。

  王觀潮正要說話之際,卻聽一個男子的聲音冷冷說道“文不如人便來胡謅什麽科考不甚公平?試卷糊名,考官認得你是是南是北?當真豈有此理。”

  三人轉頭看去,卻見說話的正是那衣衫華麗的李霖,正自手端酒杯,轉頭冷冷注視自己這邊。

  王觀潮本待出言勸解兩位好友,此時眼見李霖言辭之間甚是咄咄逼人,不禁也是怒氣漸起,要知他們雖則平日裡知書識禮,畢竟也是血氣方剛之輩,忍不住怒道“科考之製乃是南人所定,禮部科考官員自上而下皆是南方之人,自皇帝陛下開科舉以來,六個狀元皆出自南方。對我等北方士子難道能說絕對公允?”他所說六次科舉狀元皆南方之事,卻是從國子監中書寫狀元姓名籍貫的狀元碑上所知。

  李霖聞言不禁譏笑道“那是因為你等北方之人和蠻夷胡虜雜居數百年,粗鄙不文之故。”他本是富家子弟,平日裡在家中頗有些頤指氣使,此時多飲了兩杯,已然是有些口不擇言。

  陳勁風聽得李霖口說“雜居”二字極是刺耳,不禁額頭青筋凸起,憤然拍桌怒斥道“我等三人俱是山東曲阜人士,孔子,孟子二位先賢俱是仙鄉此處,可稱中原文化興盛之地,無知狂徒竟敢呼我等為粗鄙不文之輩,當真可恨可惱。”他三人也是鄉試中舉,論文才絕非泛泛之輩,加之內心之中深以和儒家兩位大賢是同鄉之人為傲,自然而然的便即脫口而出。

  李霖萬萬料不到此三個北方士子居然乃是山東曲阜之人,聽得對方言及孔孟,一窒下卻是啞然無語。

  正在此時,卻見李霖桌前一個瘦削人影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來,仰首喝乾杯中酒後抹了抹嘴唇,勉強學著陳勁風山東口音,一字一頓的說道“我等三人俱是山東曲阜人士,孔子,孟子二位先賢俱都是仙鄉此處,可稱中原文化興盛之地,大賢同鄉之人竟是無一人會試過關,當真可恥可笑。”說話之人正是李霖的同鄉秦松。

  和李霖同桌而坐的的趙山河本是生性沉穩之輩,此時酒意上湧,眼見這秦松怪腔怪調的學著陳勁風山東口音,已然忍俊不禁,待得他說出可恥可笑之詞,和對方言中“可恨可惱”頗為對仗押韻,更是將口中酒也噴將出來,同桌四人俱都是笑不可仰。

  陳勁風眼見秦松裝模作樣的捉弄自己,更是滿臉漲得通紅,怒斥道“南蠻好生無禮。”

  趙山河等四人聞得對方居然口出“南蠻”之言,不禁個個勃然變色,要知這南蠻乃是昔日金元之時蠻夷對於南方漢人的蔑稱,可謂觸及了所有南方人的逆鱗,由不得他們不勃然大怒。

  李霖按耐不住怒火衝天,伸手抄起桌上湯盆中的豬蹄膀,也顧不得汁水淋漓,便即劈頭蓋臉的砸將過去。

  王觀潮聽得好友陳勁風言辭太過不堪,本待出言勸解幾句,大家就此作罷,豈料卻給那夾頭夾腦飛來的豬蹄膀砸得頭暈眼花,眼見李霖勢若猛虎般狠狠撲擊而來,便即伸手招架。

  趙山河等三人疾步上前,本待拉開李霖,豈料卻給陳勁風揮拳猛毆,打得眼冒金星,當即按耐不住,一擁而上和對方三人廝打做了一處。

  南北兩桌士子本來唇槍舌劍下還謹守個君子動口不動手的規矩,此時各吃老拳後性子也給撩撥起來,當即伸足亂踢,揮拳亂毆,在客棧廳堂中混戰開來。一時間桌椅齊倒,碗碟同飛,紛亂中夾雜著發自各人嗓中的呼痛與嘶吼,怎一個亂字得了。

  王觀潮等三人畢竟人少力弱,和對方互毆一場後便即寡不敵眾,各自攙扶著一瘸一拐的逃出了客棧廳堂,鑽進不遠處一條僻靜的小巷。

  陳勁風一面以衣袖拭去臉上菜汁湯水的汙穢之處,一面狠狠怒道“這幫南人當真可惡,竟是這般以眾凌寡,仗勢欺人。”

  王觀潮揉著臉頰上青腫之處,默然片刻後,突然淡淡說道“六次科舉狀元皆是南方人,今科會試所取皆是南人,此中不公顯而易見,為兄要去禮部告狀。”

  劉江本自斜倚著牆角大口喘息,聞言不禁訝然問道“子陵兄卻是狀告何人?”

  “愚兄便是要去狀告今科主考劉三吾,副主考紀善,白信。”王觀潮一字一頓的緩緩說道。

  陳,劉二人聞言不禁一呆,半晌說不出話來。

  陳勁風默然片刻後狠狠跺足怒道“今科會試合格五十一人,皆是南方士子,此中若無營私舞弊,實難令人信服,我等此時便去寫下狀子,邀約山東士子一同前往禮部告狀。”

  第二日深夜,紫禁城禦書房中,洪武皇帝朱元璋正自翻閱奏折。一個身穿飛魚官服的漢子肅立一丈開外默不作聲,正是目下官居錦衣衛指揮使的蔣賢。

  平日裡深夜,若無密情稟奏,蔣賢都是候命於武英殿外,待得自己召見之時方才入內,今日主動要求禦書房總管薛京通傳,顯見得是有事奏稟。朱元璋心中明了,便即放下手中奏折,淡淡問道“何事?”

  “啟奏陛下,昨日十余個山東士子前往禮部告狀,狀告此次科考主考劉三吾,副主考紀善,白信以及禮部一應官員科舉營私舞弊,偏頗南方士子,使得朝廷科舉失信於天下。”蔣賢微微一頓下沉聲接道“今日更有山東,河南,河北等數十個北方士子前往禮部告狀,目下應天城中街頭巷尾,已然謠言漸起,有說禮部官員歧視北方士子,更有甚者說劉三吾,紀善,白信等收了某某數百兩銀子。”

  朱元璋聞言不禁冷笑道“這些個老學究自惜羽翼, 顧惜清流之名勝於身家性命,什麽收了數百兩銀子,荒誕不經。”說到這裡,凝視蔣賢淡淡說道“將日間告狀之士子盡數拘押錦衣衛詔獄,不可用刑,待明日早朝再議。”

  蔣賢見朱元璋緩緩起身後邁步窗邊,不再理會自己,便即凜然道“微臣遵旨。”言罷倒退著離開禦書房,自去指揮使衙門安排。他昨日自手下密報中得知王觀潮等人前往禮部告狀,便已猜知此事非同小可,之所以今日深夜才來稟報,也是希望此事大將起來,也好收拾一番那些在廟堂之上,將自己視作眼中釘,肉中刺般的文官清流。日間早已安排下精明屬下,暗自跟蹤那些告狀的北方士子,探明各人居所客棧,此時錦衣衛指揮使的衙門中早已有數百屬下肅然待命。

  駐足窗邊的朱元璋仰望黑夜天際中那一輪皎潔的明月,也是不禁皺起了眉頭,聽聞此次科考竟有數十人狀告主考官員,且全是北方士子,在他的內心之中也是不禁略起不安之意。據蔣賢所說,應天城中已然謠言漸起,只怕那些巡城禦史,科道言官已然是蠢蠢欲動。風生於地,起於青蘋之末,明日的早朝之上,大明王朝又會迎來如何的驚濤駭浪呢?回想起年戎馬征戰歲月,朱元璋心中又不禁如釋重負,轉身來到書桌後緩緩落座,翻閱奏折。既然是須得明日早朝才會面對的驚濤駭浪,不妨暫且擱置一邊。自己這一生,曾經面對無數的險死還生,內心之中早已深信不疑,縱然是江河倒轉,自己也能力挽狂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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