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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起日月》六十二
朱標眼見身為開國之君的父親雷霆震怒,心中也自微生懼意,念及劉三吾已然老邁不堪,還是大著膽子跪倒在地奏道“此事尚查無實據,難免給文武百官捕風捉影之嫌,望父皇念及劉三吾已然年逾古稀,讓錦衣衛將其拘禁在自己府中即可。”他這般說來也是感覺方才言辭過於大膽,駁了父親顏面,便即暫退一步,希望父親能顧念劉三吾過於老邁,將其拘押府中,以免在錦衣衛受那牢獄之災。

  朱元璋眼見朱標跪倒在地求情,心中不禁一軟,但腦海中回想起今科會試過關五十一人皆為南方士子,而目下科考北方舉子尚不及南方舉子十分之一,朝中一乾文官更是以南方諸省的過多,尤以江蘇,江西,浙江為最。思慮及此,便即硬起了心腸故作淡然之態冷聲道“不謀全局者,不足以某一域也,不謀萬世者,不足以謀一時也。為君之道,當以胸懷天下,權衡利弊為先。”言罷拿起一封奏折查看,不再理會跪倒在書桌之前的朱標。

  朱標雖則性子和朱元璋截然不同,也伴隨這個翻雲覆雨的父親日久,並非昏昧之人,聞得父親言下之意竟似要對劉三吾等人痛下辣手,心中憂急下加之久病未愈,本在虛弱之中,腦海中不禁暈暈沉沉,頗感有些天旋地轉。

  約莫一盞茶時光後,朱元璋聽得躡手躡腳進到禦書房伺候茶水的薛京驚呼出聲,這才發現朱標不知何時已然暈厥於地,忙即站起身來。

  眼見不省人事的朱標給小宦官背負著回轉東宮,薛京手忙腳亂的去尋找禦醫給太子診治,饒是朱元璋平日裡處變不驚的性子,心下也不禁微微煩亂。所謂知子莫若父,朱標雖則平日裡溫良恭儉,極少公然反對自己,實則也是一個頗有主見之人,自己對他身為儲君的遺憾之處卻是其身虛體弱,亦且自幼跟隨宋濂等儒家名士讀書,作為他日執掌大明江山的未來皇帝,竟是過多受到了儒家所謂仁義道德的束縛,不知執掌江山社稷,數千萬黎民百姓容不得半分婦人之仁,更需要殺伐決斷。

  數日之後的一個深夜,夜色籠罩下的應天城,國子監中一處廳堂之中,卻依舊是燭火搖曳,一片通明。

  面露疲態的禦書房侍讀張信,抬頭掃視一眼正襟危坐自己左右兩側,來自翰林院和禦史台的官員,沉聲說道“明日便是陛下限定重新閱卷,給滿朝臣工,普天下所有所有讀書士子一個交待的最後期限,不知各位大人是否已然有了計較?”

  端坐張信左手第一位的是個頭髮花白,年過五旬,頗顯老態之人,卻是來自翰林院的尹昌隆,聞得張信此言後,忍不住皺眉言道“張侍讀,以老夫看來,此次科考會試雖未必涉及徇私舞弊,偏袒南方士子,但若不選出幾個北方舉子考取貢士,只怕難以對陛下交待……”正自說到這裡,耳中傳來身側另一個翰林院學士鼻中的冷哼,老臉不由自主的微微一紅,自覺頗為失言下便即默然不語。

  張信問話之後眼見一眾重新閱卷的官員都是微微頷首示意,正自說話之際聽得尹昌隆如此一說,不由自主的略微一怔,隨即苦笑言道“所有會試文章各位已然過目,張某才疏學淺,雖蒙陛下降旨,負責此次重新閱卷之事,但想文章考校仁者見仁,智者見智,明日早朝之時各位盡可各抒己見,諸位大人數日辛勞,便即早些歇息,等待明日早朝吧。”

  既聞張信如此說來,一眾文官便即站起身來,各自為禮後默然離去。

  桌上搖曳的燭火下,一隻細小的飛蛾撲擊燭火數次後終於給燒焦了翅膀,一時卻不得死,兀自在桌上掙扎不休。

  張信眼見如此一幕,頗顯木訥的臉上情不自禁的流露出些許苦笑,長長的歎息了一聲。

  奉天殿上,一眾文武百官鴉雀無聲,目光卻都是情不自禁落在了張信等十二個重新閱卷的官員身上。

  身穿五爪龍袍的朱元璋將一十二名文官所取貢士文考合格名單一一查看姓名籍貫,越看臉色越是陰沉,最後終於怒不可遏的憤然站起身來,來回踱得數步後終於冷冷說道“張信,朕如此信任於你,為何重新審閱考卷,依舊如此結果?”他這般憤怒乃是因為十二名文官之中,竟有十名所取合格者依舊全是南方士子,只是有數人定下的名次不同而已,唯有翰林院學士尹昌隆和一個禦史戴彝選取了幾名北方士子合格,而尤為不可忍受者,卻是負責重新審閱考卷文章的張信,所取排名竟和前任主考劉三吾如出一轍,毫無差異。

  張信聞言也不慌亂,躬身奏道“數日前微臣聞得貢士文考五十一名合格者皆為南方舉子,也不禁心生疑慮,但重新細查一眾考卷,對比其文中破題、承題、起講、入題、起股、出題、中股、後股、束股各處,認為今科會試主考劉三吾老大人,紀善,白信二位大人,所取五十一名文考合格者並無不當,是以擬下了這份微臣的名次排列。”待得說完,渾身竟似大有如釋重負之感。

  來自翰林院,禦史台,隨同張信重新閱卷的嚴叔載,董貫,周衡,黃章等人躬身奏稟道“微臣等皆以為,今科會試所取五十一名合格者皆為南方舉子,此中並無舞弊偏頗……”

  “混帳。”朱元璋怒斥著打斷一眾文官所言,揮手將他們擬定的名次排名奏折狠狠擲於地下。

  錦衣衛指揮使蔣賢眼見皇帝如此震怒,幸災樂禍下卻不趁機出言,只因他深知重新閱卷這般結果不但朱元璋不會滿意,便是那數個北方籍貫的官員也絕不會善罷甘休,自己卻又何必非要去做這個惡人不可?

  果不其然,禦史楊道邁步出列奏道“微臣楊道啟奏吾皇,如此結果豈能令天下讀書舉子信服?勢必使得朝廷科舉取士失信於天下。”說到這裡,轉身手指張信接道“微臣以為侍讀張大人似有和劉三吾串通舞弊之嫌。”

  “放屁。”東宮侍讀黃子澄聽得楊道此刻這般落井下石的言語,實在按耐不住,忍不住怒聲罵道。

  一眾南方官員眼見重新閱卷的十二名官員中竟有十名還是選取五十一名會試合格者皆為南方士子,那裡還會懷疑劉三吾,張信等人舞弊偏袒,也是紛紛出列奏稟。一時間雙方相持不下,在朝堂之上吵嚷不休,爭得面紅耳赤。若非顧忌朝堂之上的君臣禮儀,只怕揮拳相向都是大有可能。

  朱權本以為此次重新閱卷,只要選取幾個北方士子作為貢士,便是一個皆大歡喜的結局,豈不料這場關於科舉舞弊偏袒的糊塗官司竟是如此一波三折,不禁皺起了眉頭,也是默不作聲,冷冷斜睨了河南籍禦史楊道,心中暗自忖道常人以為刀劍乃是凶器,殊不知這些文人的三寸不爛之舌,方才是殺人不見血的快刀。

  穎國公傅有德雖也是文武雙全之士,卻只因身為武將,對朝廷科舉取士實在不便置喙,一直默不作聲。

  洪武皇帝朱元璋冷冷注視這些吵得不可開交的一眾文官,心中也是略生悔意,暗自忖道早知張信這乾腐儒居然如此冥頑不靈,朕便不該讓他們重新審閱考卷,思慮及此,忍不住拂袖怒喝道“夠了。”眼見一眾文官閉上了嘴巴,心中暗自忖道處非常之事,當以非常之手段。思慮及此,雙目隱射寒光,森然言道“劉三吾,張信,嚴叔載,董貫,周衡,黃章及一應禮部官員徇私舞弊,致使朝廷科舉取士失信於天下,其罪非輕。”說到這裡,略微一頓後冷冷接道“念及劉三吾年歲老邁,且往昔有功於大明社稷,特免一死,流放西北。禦書房侍讀張信辜負聖恩,凌遲處死,嚴叔載,董貫,周衡,黃章……廷杖二十,罷官去職,流放邊疆。一應禮部涉案官員,交由刑部問罪。”

  六部尚書侍郎以下一眾文官聞言大驚,齊齊跪倒在地,眾口一詞的要求朱元璋收回成命,再行派人重新閱卷。

  朱元璋以不容置疑的口氣冷冷接道“朕意已決,所有今科試卷文章著禮部送於禦書房,由朕禦覽決斷。”

  張信聞得自己竟被判作凌遲極刑,面色蒼白之下嘴唇輕顫,依舊默不作聲,在殿前錦衣衛挾持之下離殿而去。

  朱權眼見張信默然不語下並不喊冤申辯,給兩個錦衣衛挾持遠去遠去的背影,心中如墜重鉛,沉重無比,喃喃低語道愚之一字,往昔我所恨也,今日我所敬也。

  正在此時,一個頭髮花白,年過半百的老者邁步出列,俯首叩地顫聲奏道“微臣翰林院尹昌隆自感才疏學淺,實無顏再居此職,懇請陛下念及微臣老邁昏聵,準予致仕,告老還鄉。”說到此處,滿臉皺紋的臉上已然滿是淚痕。他內心之中自然透徹無比,深知自己身為負責重新閱卷的十二名官員之一,之所以沒有落到丟官去職,發配邊疆的下場,也不過是因為取了數名北方士子合格而已。

  三日之後,一輛破舊的篷車緩緩行走在應天城中街道之上,車前車後卻是跟隨了四個刑部派遣的衙役。

  白發蒼蒼的前翰林院學士劉三吾端坐車中草席之上,一面打量著窗外依舊熙熙攘攘的人流,一面苦笑忖道這把老骨頭怕是走不到西北,便該當散架了吧。依稀見得街邊許多頭戴四方平定巾,做讀書人打扮的人圍觀一張告示,長籲短歎者有之,歡欣鼓舞者卻也不乏其人,心中微微一動下便即伸頭窗外,淡淡言道“勞煩公差小哥,可否請一位士子近前一問?”

  為首的公差此次揀到這麽個押送罪臣前往西北的苦差,正自滿肚皮怨氣衝天,聞得劉三吾此言本待發作,轉念想起這個糟老頭兒雖是個罪臣身份,但今日出發之際,刑部侍郎大人居然親自前來吩咐,特地準備了一輛牛車給其乘坐,言談之間對此老甚是恭謹,絲毫看不出平日裡的威嚴,心中也知此老只怕來頭不小,便也不敢怠慢,強自按捺下火氣,吩咐手下停車。

  一個年歲約莫二十七八的青年舉子聽得公差言語,雖然甚感突兀,轉頭遙見劉三吾龍鍾老態,卻還是走了過來,施禮言道“不知老丈召喚,有何見教?”言語之間卻是北方口音。

  “你等圍觀之榜文,可是說的今科會試之事?卻是如何一個說法?”劉三吾目注那青年舉子問道。

  青年舉子聞言忙即答道“當今聖上已然下詔,會試主考劉三吾徇私舞弊,已然被聖上下旨流放。禦書房侍讀張信串通劉三吾偏袒南方士子,被判凌遲之刑,一應閱卷官員,丟官去職者為數眾多。聖上禦覽考卷後,已然聖裁五十一名會試文考合格者,皆為北方士子。”

  劉三吾聞得那舉子言道自己徇私舞弊,被判流放之罪後,面上尚且波瀾不驚,待得聽聞負責重新閱卷的張信竟被定了個和自己串通,偏袒南方士子的罪名,凌遲處死,一貫沉靜如水的面不禁有些扭曲。

  “聖上昭告天下,自此後我大明科舉分為南北榜。”那舉子沉聲說道。

  劉三吾聞言不禁一鄂。

  舉子面露兩分振奮之色答道“以往科考會試,乃是大明各省舉人前來應天一起同考。自此後我大明南北鄉試舉人,依據所處省府籍貫進行會試排名,錄取貢士後再進京殿試。”

  劉三吾眼見這青年面上那情不自禁的振奮之色,不禁呵呵笑道“聽小哥北方口音,可是已然考取貢士?”

  青年聞言不禁汗顏無地,慚慚道“小人文不如人,第二榜依舊落第。”

  劉三吾微微頷首下言道“有勞小哥了。”

  負責押送的刑部衙役眼見劉三吾和這個酸儒絮絮叨叨個不停,心下早感不耐,聞言便即驅趕牛車向前緩緩行去。

  車簾落下之後,劉三吾忍不住長長歎息一聲,喃喃說道自此而後,我大明科舉取士,想必不會再隻得半壁江山。嘴上雖如此說,但滿是皺紋的臉上已然不知不覺間老淚縱橫,自言自語喃喃道“老夫行將就木,風中殘燭的老朽之人,身上便是潑上汙水,又有何所懼哉?張侍讀何苦做此愚行?”“目下我大明朝的人口本是南多北少,兒臣就藩之路多曾見到南方諸省許多地方地少人多,而北方諸省許多府縣卻是地廣人稀。應試舉子數量必然遠遠少於南方,從文化風氣上說來,則北方諸省目下更遠遠不能和南方相提並論。”朱權娓娓言道。他深知大明朝可謂開國功臣的那些文臣,諸如李善長,朱升,劉伯溫,宋濂以及宋國公馮勝的胞兄馮國用等人皆是南方讀書人,目下廟堂之上自六部尚書侍郎以下的文官,也多是以科舉晉身的南方文人,自己這個手握重兵的王爺歷來為一眾文臣所不喜,是以對於此次科考之事,完全站在南方官員立場,以求博得一眾文官的些許好感,免得老是和自己處處作對。

  禦史楊道聞言不悅道“微臣還道寧王殿下有何高論,卻原來也是這般歧視北方舉子。”

  朱權聞言也不著惱,微笑言道“中原之地乃漢家文化發祥之地,本王如何敢小覷了北方文人。漢,隋,唐皆是定都長安,北方震爍古今的文士數之不盡。”說到這裡微微一頓,掃視一眾文臣沉聲言道“北宋真宗以前,所有的宰相俱是北方人,但靖康二年(1127年),金兵南下攻陷汴京,擄走兩宗北去,史稱“靖康之禍”,宋高宗趙構將“行在”定於臨安,南宋偏安偏安於淮水之南後,金國又立劉豫為傀儡皇帝,史稱為“偽齊”,以加強對黃河以南地區的統治。北方文人士子多有不甘淪落於夷狄胡虜之手,紛紛南下。從此時起,我漢家文化已然是南強北弱。故此以本王看來,此次會試所取之人皆為南方士子,無涉舞弊偏袒。歸根結底卻是金元異族入侵中原,給我漢家漢文化巨大創傷,造成南北人口文化嚴重失衡所致。”

  “據今科五十一名會試合格者皆為南人,此乃不辨的事實,殿下縱然是舌綻蓮花,也無法使得我等心服。”楊道冷笑著說道,言罷躬身對遠處的朱元璋恭謹言道“據微臣所知,今科前來應天會試之北方諸省舉子多於以往科考,此等會試結果,恐無法令普天下讀書人心服口服。”

  朱權畢竟統帥大軍日久,加之年輕氣盛,給對方連頂兩句後忍不住怒道“縱然北方舉子多於往次會試,但若和南方士子相比,只怕也不及十分之一,試想百人與千人相爭五十一名,無一獲選貢士,卻也毫不稀奇。”

  眼見廟堂之上一眾文官吵嚷不休,各不相讓,朱元璋不動聲色的沉聲喝道“今科會試結果實難令朕滿意,主考之翰林院學士劉三吾,副主考紀善,白信及禮部一應閱卷官員暫且收押錦衣衛詔獄。另擇官員閱卷重審,以見分曉。”說到這裡,連點翰林院,禦史台等十二名文官前往禮部重新閱卷,為首之人卻是方才朝堂之上,首先質疑此次科考的禦書房侍讀張信。

  禦書房侍讀本有給皇帝讀書時釋疑解惑之責,非博學之士不能擔當,張信之才學在朝中一乾文官中頗有威望,禦史楊道眼見皇帝所點重新閱卷官員中有禦史台兩名北方官員,也就不為己甚,默然不語。

  朱元璋緩緩站起身來遙指張信沉聲道“朕望爾等秉公閱卷,不可徇私,以安北方士子之心,知曉我大明科舉絕無歧視北方讀書人之心。若有辜負聖恩,定不輕饒。”

  翰林學士劉三吾雖則年歲老邁,卻是心如明鏡,聞得洪武皇帝此言,心中不禁微微歎息一聲,情不自禁下轉過頭來,以如開似闔的一雙老眼看了看伴隨身側不遠的紀善和白信,心中微微歎息忖道老夫行將就木,不足為惜,只可惜他二人也要陪同老夫葬送了身家性命和一世清名。心中如此想,口中卻是默不作聲,顫巍巍站起身來,手拄拐杖在殿前錦衣衛的攙扶下遠遠的去了。

  朱權聽得朱元璋如此下旨,心中不由自主的一震,腦海中回想卻是前幾日陪同朝鮮使節李成元前往國子監觀看科考之時,親眼目睹的那些鬢角染霜,千裡迢迢而來趕考的舉子,心中不由自主的暗暗歎息忖道“此事關乎落第舉子們一生命運,可謂休戚相關,他們縱然是心裡知曉我所言不虛,嘴裡卻也萬萬不會承認,希望借此科舉舞弊之案重新閱卷,涅槃重生的不在少數。北方諸省科舉入朝官員深感廟堂之上勢單力孤,只怕也是滿心希望借此舞弊案的千載難逢良機,給自己的同鄉爭取更多入仕機會。此事不管在朝在野,都是南北之爭,除非重新閱卷選出幾名北方士子考取貢士,否則只怕他們難以善罷甘休。

  午後時分,禦書房中,朱元璋接過小宦官奉上的熱茶,淺酌兩口後緩緩放置桌上,暗自思忖道張信此人乃是內明之人,該當知曉朕之深意。

  正在此時,禦書房總管薛京那頗為尖利的嗓音在門口響起,稟報說是東宮太子朱標求見。

  眼見朱標面帶病容的步入房中,朱元璋不由自主的皺起了眉頭,淡淡說道“你身體不適,不在東宮靜養,卻來此處作甚?”雖則內心之中頗為掛懷朱標病情,只因為君日久,養成了對任何人都是淡淡說話的習慣,對目下這個大明王朝儲君,自己的長子也是概莫能免。

  原來朱標前兩日身體不適,一直靜養於東宮,並未參與早朝,今日臥病在床之際聞得朝中科考舞弊風波,劉三吾,紀善,白信以及一應禮部官員下獄,忙自強打精神,前來禦書房覲見自己的父親朱元璋。

  “啟奏父皇,兒臣以為劉三吾此老可謂我大明目下之士林領袖,學識淵博且素有清名。所謂收受賄賂,偏袒南方士子之說純屬子虛烏有,以訛傳訛。”說到這裡,禁不住咳嗽連連,面上流露出些許潮紅之色,勉力接道“如此輕言下獄,似有不妥之處。”朱標雖則在父親積威之下,平日裡極少反對朱元璋的決斷,但念及科考取士涉及大明江山社稷,猶豫再三之下,還是大著膽子說出了不妥之言。

  朱元璋聞得這個兒子竟是如此直接的反對自己的旨意,不禁微微一鄂,迅即怒道“科考之事公允與否,關乎大明國運,朕若不施以雷霆手段,如何能使得文武百官心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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