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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起日月》一百一十一
  第二日早上,商隊還未出發,就有許多牧民絡繹不絕的趕來交易。沈鵬一面清點著茶葉,絲綢,食鹽等貨物,一面指揮著一眾夥計將貨物搬上牧民趕來的牛車,忙得額頭沁汗,不可開交。朱權和徐瑛站在一旁負手而立,看著熱鬧。
  正在忙碌之間,三個身材高大,身穿萬夫長服飾的壯漢緩緩走了過來,正是三衛首領阿劄施裡,塔賓帖木兒,海撒男答奚三人。
  阿劄施裡看著自己部族的牧民,溪流般的穿梭在沈鵬身邊,交易著日常需要之物,忍不住裂開大嘴直樂。
  塔賓帖木兒,海撒男答奚看著一袋袋扛走的東西,甚是肉痛。原來商隊雖是連日趕路,但每日且走且停,每日幾乎隻走得不到十裡,此時依然沒有走出“泰寧衛”的地盤。
  “福余衛”首領海撒男答奚,回想著自己部族中人,對商隊望眼欲穿的苦狀,更是火大,原來他的地盤還在塔賓帖木兒的“兀良哈”衛之後。商隊一路北行,還得被別人瓜分一次,才輪得到自己的族人。他來回踱了幾步,伸手揪了揪自己郂下的短須,實在忍耐不住,對阿劄施裡笑道:我看商隊在泰寧衛也行了數日了,不如就讓沈胖子一路快行,先去交易了我們“福余衛”,“兀良哈”兩族牧民,回來之時再將剩下的東西交易給你的族人吧。”一面說著話,一面朝塔賓帖木兒使著眼色,讓他也幫忙說話。
  塔賓帖木兒心中好笑,暗自忖道:我去年就給阿劄施裡來過這麽一手,他今年怎麽可能再上當?目光掃視他處,裝作完全沒有看見海撒男答奚的眼色。
  果不其然,不提此事倒也罷了,阿劄施裡一聽海撒男答奚居然又用去年塔賓帖木兒使過的招數來蒙騙自己,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怒道:“剩下的東西?等沈胖子從你們兩個的狼窩回來,還剩得下個屁。我泰寧衛人口多了兩萬多,士卒多了五千,多分點東西,多交易數日,那也是天經地義之事。”
  塔賓帖木兒聽他如此說,皺起了眉頭,沒有說話,誰讓人家兵多呢,說什麽都沒用。
  海撒男答奚氣哼哼的走來走去,看著那些泰寧衛部族牧民臉上的笑意,更是越發來氣,便即橫挑鼻子豎挑眼,一會兒說泰寧衛的牧民髒,一會兒又說他們的牛馬養得瘦,反正是怎麽看怎麽不順眼。
  塔賓帖木兒心中好笑,卻並不出言勸解,反而存了幸災樂禍之意,巴不得這兩個家夥打一架才好。
  阿劄施裡平日裡仗著勢力在三衛中最為強大,也是橫蠻慣了的人,如何聽得這般指桑罵槐之言?回想左將軍觀童就在軍中跟隨,強自按耐揮拳直上的衝動,冷冷譏諷前日裡三衛首領拉著沈鵬喝酒之時,海撒男答奚酒醉之後的醜態。
  朱權站在一旁隔岸觀火,雖是不懂他們的言語,但從神情也能猜到他們是為了這些十文錢一斤的“上等茶葉”爭執不休,眼見兩人吵得口沫橫飛,面紅耳赤的樣子,忍不住好笑。
  酒量乃是部族中人僅次於比武的第二件大事,海撒男答奚聽得阿劄施裡居然當眾揭自己的老底,面上紅得似乎要沁出血來,轉頭見到商隊眾人連沈胖子在內,都是忙得手舞足蹈,卻有那麽兩個漢人小子站在一旁,雙手抱在胸前看熱鬧。這倒也罷了,偏生還一臉笑容的看著自己和阿劄施裡吵鬧,竟似覺得很滑稽一般。正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也。
  阿劄施裡我惹不起,連你這個漢人小子我也惹不起麽?海撒男答奚一面這樣想,一面氣哼哼的走過兩步,揮起馬鞭,朝朱權狠狠抽去。眼前人影晃動,馬鞭落了空。
  朱權一直注意著他們三人,眼見他面帶不善之色走近身來,早有提防,輕輕閃避過對方馬鞭,心中忖道:這三個家夥只怕也和衛拉特部族中的納速台一般,是個不揍不服氣的主兒。回想心腹大患海蘭達並未跟隨觀童回到商隊,也沒有了任何顧忌,立意要讓這三個自持勇力的部族蠻酋吃點苦頭,以便日後收服。
  海撒男答奚本想狠狠抽朱權一鞭子,出了胸中惡氣,便即作罷,沒有想到對方輕輕閃避後,還一臉壞笑的瞪著自己,雖是沒有說話,但眼神中的挑釁之意卻是顯露無疑。實在無法忍耐之下,又是一鞭子夾頭夾腦的抽了過去,陡然隻覺得手中一緊,皮鞭再也抽不回來,這才發覺朱權竟然張嘴一咬,狠狠咬住了鞭梢不放,雙手仍然抱在胸前,依舊一副悠閑惱人樣兒。
  一旁交易忙碌的泰寧衛族人眼見這邊動上了手,都不約而同的停下了交易,圍觀過來。原來這些草原部族崇尚的便是決鬥,有人動手打架,圍觀看熱鬧可比什麽都有趣,更何況動手的一方,還是自己部族素來不喜的福余衛首領。
  海撒男答奚使勁抽動兩下,隻覺得手中皮鞭紋絲不動,越發惱怒。右手用盡全力的朝後拉動皮鞭,左手一拳猛擊朱權面門。
  朱權眼見對方拳到,身形不動,朝後略一仰頭,避開對方拳頭的同時,將皮鞭拉得猶如弓弦一般後,陡然一松牙齒,皮鞭頓時反抽過去,狠狠在海撒男答奚脖子上留下了一個印記,疼得他幾乎蹦了起來,氣得哇哇怪叫,怒吼連連,嘰裡咕嚕的一陣蒙古話。
  朱權朝一旁的沈鵬招了招手,皺眉問道:“他說什麽?”
  沈鵬眼見他也是一副惹是生非的架勢,知道無從勸解,苦笑道:“他說咱們漢人除了火器,就是妖法厲害。”
  朱權忍不住失笑,對沈鵬說道:“你告訴他們,我要和他們比摔跤,讓他們兩個一起來打我。”說罷伸手指了指海撒男答奚和塔賓帖木兒。心裡忖道:今日教訓他們也是為了日後收服,說不得隻好暫且放過泰寧衛這阿劄施裡。免得讓他在族人面前丟醜露乖,於招降大事無益。
  沈鵬眼見他執意如此,也隻得照實翻譯了過去。
  徐瑛昔日也曾身在衛拉特部族之中,早已深知這些遊牧部族最是崇尚武力解決糾紛,見朱權一心打架,也不勸阻,只是笑吟吟的在一旁看熱鬧。
  海撒男答奚滿面猙獰之色,對塔賓帖木兒說道:“不用你相助,看我摔死了他。”說罷緩步朝空地中的朱權走去。
  塔賓帖木兒可不象他一般,腦子一根筋,方才早已看出了朱權這漢人小子頗有些古怪,也不答話,身形在朱權背後遊移不定,伺機而動。
  朱權眼見這塔賓帖木兒在自己身後左右晃動,皺起眉頭忖道:這小子倒還狡猾,須得先收拾他才好。一面想,一面伸手拍擊在海撒男答奚毛茸茸,壯如熊臂的小臂和肘部,不讓他抓住自己的衣襟和其他手腳部位。
  摔跤必須抓住對方受力之處才能施展,海撒男答奚雙臂連伸,連抓帶撓,總是給朱權輕輕化解,感覺就像在抓一隻油浸泥鰍,怎麽也抓不住,伸腳去拌對方,又總是給對方後發先至的用雙腳,或蹬或踹的踢在膝蓋處,腳都抬不起來,一身力氣完全無從施展,心裡撓得慌,偏生又是無法可想,難受之極,嘴裡忍不住連連咒罵。
  朱權眼見塔賓帖木兒竟是沉得住氣一直不出手,心念一轉,眼見海撒男答奚又是手抓,腳拌一起朝自己施展過來,索性不再出手阻擋,後退兩步避開對方攻勢,閃避間身形一歪,好似腳下踩到了什麽東西,失去了平衡一般,搖搖欲墜。
  塔賓帖木兒好不容易盼到這麽個時機,如何還肯錯過,急竄兩步,雙手箕張著朝朱權後背腰間抱去。
  朱權眼見對方中計,再不猶豫,腳尖點地,利用後仰之勢,右腳由下至上,順勢一個“倒掛金鉤”,甩了過去。
  塔賓帖木兒雙手抱了空,眼前卻有一隻腳陡然變大,急速飛來。“砰”的一聲悶響,給朱權一腳重重踢在面門之上,倒退兩步之後,隻覺得腦中天旋地轉,眼前金星亂冒,栽到在地。
  朱權後背剛一著地,面前人影晃動,正是海撒男答奚眼見他倒地,虎撲而至,滿心希望能將他肋骨都壓斷了幾根。
  朱權眼見閃避不及,索性雙腿陡然一收,屈膝而立,膝蓋部位正對準了海撒男答奚的小腹。
  海撒男答奚雙手剛一觸及對方衣襟,正是欣喜若狂之時,陡然覺得腹部一陣劇烈疼痛,手上登時一松,大蝦一般弓著身子滾到在一旁,再也爬不起身來。他身材高大,這全力一撲,力道何等巨大?豈料反將自己柔軟的小腹,硬生生撞在別人堅硬無比的膝蓋上,如何承受得住?
  轉眼之間,兩個部族首領,一個已然暈倒,一個抱著肚子蜷縮在地,也是再也站不起來。
  朱權站起身來,伸手拍了拍身上塵土,正要說話,卻聽阿劄施裡怒道:“你這根本就是妖法,如何做算?”他一來的確是沒看清方才三人兔起鶻落的動手情形,二來也是一心撒賴。當著這許多族人的面,要他一個部族首領向這漢人小子服輸,那是萬萬不能。朱權聞言一怔,對無法面見納哈楚頗有些失望,不過此事急也是急不來的,回想起那個狡猾奸詐,一直監視商隊的漠北元軍主將海蘭達,忍不住微微皺起眉頭,輕聲說道:“數日前率軍衝向商隊的那個萬夫長,倒是個麻煩人物。”他聽不懂蒙古話,是以直到此時依然不知海蘭達的名字。
  觀童聞言不由得皺起眉頭,沉吟不語。
  朱權眼見他面露為難之色,話頭一轉,淡淡說道:“觀將軍誤會了本王的意思,我不是逼迫將軍除掉此人,而是希望明日將軍上路之時,不妨將他和手下士卒一並帶走,也免得留在此地出了什麽亂子,對大事無益。”嘴裡一面說,心中暗暗忖道:現在納哈楚態度未明,便要讓他們殺了此人,也的確是操之過急,強人所難。
  觀童聽他如此說,不由得松了一口氣,點頭同意。心中暗自想道:這個寧王年歲不大,心思倒是轉得不慢。他卻是有所不知,朱權自來到這個古代世界,所接觸的盡是朱元璋,朱棣父子這般城府深沉之人,漠北三大部族首領這些陰狠狡詐之輩,見識了太多的爾虞我詐,早已不再是昔日那個懵懂少年。
  回到營帳之後,徐瑛雙目凝視著朱權,突然笑道:“我最近越發覺得你變了,變得好像一隻泡在油裡的泥鰍,滑不溜手。”回想起以前在應天無憂無慮的日子,笑容中也隱含了三分苦澀和無奈。
  朱權沉吟片刻,突然歎了口氣,說道:“來到遼東之後,經歷了太多事情。咱們都是不得不變。你我身在沙場,面對狡猾凶惡的敵人,要想不成為別人的口中食,就得比他們更狡猾,更狠毒。”嘴裡說到“更狠毒”三字,腦海中閃現的卻是慶州血戰之後,王二虎急於殺死那些降卒時,面上顯露的猙獰之色,突然回想起自己初見朱元璋之時,曾聽他說過的一句話:朝中這些個飽讀詩書之輩都清高得緊,手上沾不得血,那這大惡人也只有留給朕來做了。想到這裡,腦中突然轉過一個奇怪的念頭,忖道:若是保家衛國的軍旅之人,都成了這麽一個個心慈手軟的“好人”,這個國度的老百姓能有平安日子過麽?
  朱權眼見徐瑛甚不開心,突然微笑道:“好哇,你居然說我象隻泥鰍般滑不溜手,那我就要來抓抓你看,看你滑是不滑。”說到這裡,面上已然流露出三分邪惡之色,伸手作勢欲抓。
  徐瑛眼見他竟是如此無法無天,忙不迭的縮進自己溫暖的被窩,過了好一會兒,才探頭出來,佯怒道:“再是這般無禮,我便每晚點了你穴道。”嘴裡這樣說,方才心中的陰霾已然一掃而空。
  第二日清晨,觀童以商議軍機大事為名,帶著海蘭達及其手下數百元軍離開商隊,一路快馬加鞭,朝納哈楚大軍駐地趕去。
  沈鵬的商隊在三衛士卒護送下,一路和附近的牧民交易著緩緩而行。
  朱權一路聽沈鵬解說,方才明白,遼東元軍以部族不同,大致分為三部分。納哈楚和觀童出身的“劄剌亦兒部”實力雄厚,佔據了大軍一半以上。其次是戰鬥力最為強悍的“兀良哈”三衛,再剩下兩萬人馬,乃是由數十個大大小小部族組成,士卒從數百到上千不等。
  朱權這一路來耳聞目睹之下,再加乃刺無的一番解說,早已明白了“弱肉強食”便是草原部族的生存法則,想要獲得更多的利益,就看部族的人口兵力。心中暗自忖道:只要你們不是鐵板一塊,總能找到地方下手。
  這日黃昏時分,納哈楚獨自一人站立在大軍營地之外一處斜坡上。馮勝大軍至今不見來犯,反而讓他更加不安,眼望著天際那殘陽如血,心中突然生出一絲倦怠之感。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之聲,轉過頭來一看,正是觀童策馬而來。
  納哈楚眼見他不跟隨商隊調解部族之事,反而單獨來見自己,不由得眉頭皺起,沉默不語。
  觀童緩緩走到納哈楚身側,突然輕聲說道:“太尉大人,屬下跟隨您戎馬數十年,百戰余生,今日有幾句隱藏心中許久的話,想要當面訴說。”說到這裡,突然緩緩抽出了腰側的彎刀,雙手捧到納哈楚身前,咬牙低聲道:“若是太尉大人聽過之後,認為我所言乃是為了一己榮華富貴,盡可以殺了我。”
  納哈楚見他說得如此鄭重,不由得面露詫異之色,伸手取過刀來,插回觀童的刀鞘中,微笑說道:“你我二人乃是同族安答,有什麽心裡話盡可以直說,不須如此。”
  觀童便即低聲訴說了寧王朱權攜帶朱元璋密旨來遼東招降之事。
  納哈楚聽得朱元璋對待遷入關內各族百姓的做法,突然長長歎了口氣,緩緩說道:“年少之時,我也曾看過些漢人的兵書,上面說什麽攻心為上,攻城為下。當時年輕氣盛,隻覺得荒誕不經,想我蒙古鐵騎,縱橫天下,有什麽征服不了?和朱元璋,陳友諒,張士誠打了許多年交道,這才慢慢悟出了其中道理所在。即便是張士誠如此目光短淺,貪圖享樂之輩,只因在江浙甚得民心,太師脫脫那等厲害的人物,統帥四十萬大軍圍攻高郵,也是損兵折將二十萬,依然啃不動他。今日朱元璋這一手太過厲害,其作用絲毫不亞於數十萬雄兵,且時日越是拖得久,遼東甚至是漠北各部族,都會給他慢慢減少人口,大大削弱兵力。”
  觀童見納哈楚言語之間並未震怒,略微放下心來,又緩緩說出了寧王朱權所威脅的那麽個“二桃三士”的謀劃。
  饒是納哈楚生性沉穩,大有城府,耳聞如此歹毒,挑動遼東元軍自相殘殺的主意,也忍不住勃然變色,咬牙恨恨道:“這小子當真不是個東西,如今他人在哪裡?待我率人去活劈了他。”跨出兩步,迅即又苦笑著停步,忖道:劈了他又能如何?若是當真殺了他,只不過是絕了自己的後路,逼迫朱元璋早日使用這個策略而已。想到這裡,心中頓時生出一股力不從心的衰老之感。
  觀童眼中流露出一絲不忍之色,猶豫片刻後,還是低聲道出了朱元璋密旨上所說對於納哈楚,自己,以及三衛首領的許諾。訴說完畢後又躬身稟道:“只因此事過於重大,屬下也不敢擅自做主,並未將此事透露給“兀良哈”三衛的首領知曉。”
  納哈楚肅立在寒風之中,眼望天際那一絲落日余暉,淡淡說道:“自從大都給徐達,常遇春攻陷之後,陛下逃遁漠北,卻依然隻圖享樂,過著昔年南宋皇帝那般苟安一隅的日子。我早已知曉,所謂的回復大元朝廷不過是癡人說夢,自己騙自己而已。”話語略微一頓,面露譏誚之色的接道:“入主中原這麽多年,漢人治理天下的東西沒有學到一絲一毫,對於南宋廢物皇帝趙構的那一套,到是學了個十足十,搞出了一堆秦檜一般的東西,爭權奪利,整自己人得心應手。”
  觀童聽得他如此說,忍不住松了一口氣,緩緩低聲說道:“那您的意思是?”
  納哈楚來回踱了數步,突然停下腳步,斷然說道:“乘著此時天氣,正是一年中最為寒冷的時節,待馮勝大軍到來,咱們拖些時日再說,越是拖得久,對咱們討價還價越是有利。”
  觀童聽他如此說,也覺得不失為一個好法子,點了點頭,緩緩問道:“朱權那小子,您要不要見見?”
  納哈楚沉吟片刻後, 沉聲說道:“不用,現在見他勢必讓咱們一步受製,步步受製。待得沈胖子商隊交易完畢,就讓他們回去吧。”
  兩人並肩站在曠野之中,身形逐漸隱沒在無邊無際的黑暗之中,心中都是雪亮,昔日成吉思汗,木華黎威赫一時的金帳汗國,早已如落日余暉一般,一去不返。
  第二日,朱權聽觀童絮絮叨叨說了半天,心中甚是不耐,卻也大致明白了他所轉達,納哈楚的意思,既不想和馮勝大軍死戰,又不甘心率眾投降,態度甚是模棱兩可。
  告辭觀童之後,朱權和徐瑛,秦卓峰等人一同坐於沈鵬帳中商議對策。海蘭達給觀童帶走之後,沒了這虎視眈眈的家夥,他們在商隊中的活動都自由了許多。
  蔣賢聽得朱權訴說之後,沉聲說道:“這納哈楚既不想和咱們死戰,又不投降,擺明了是拖延,能拖到咱們大軍退去自是最好,再不濟也能要挾些條件。”
  朱權冷冷說道:“這些家夥窮途末路之時,還端著什麽成吉思汗,木華黎子孫的臭架子不放。以我看,他們是和脫歡,貴力赤一個德性,不見棺材不落淚,非叫大炮轟上幾炮才得舒坦服軟。他既是不願見我,咱們也不必相求,等到兵臨城下,甕中捉鱉之時,再叫他好看。”
  秦卓峰聞言禁不住點頭,忿忿道:“兀良哈”三衛的這三個莽夫,看平日裡那副德性,也是井底之蛙,自以為勇冠三軍,不知天高地厚。要讓他們服服帖帖的歸降,只怕還須費一番手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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