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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起日月》一十三 燕軍騎兵
  兩路燕軍騎兵自左右狂飆而來,乘著這一股邪乎異常的妖風,以山洪暴瀉般一往無前的氣勢撞入人山人海的南軍步卒大陣中。
  此時的世人內心之中普遍對天地神明盡皆存有深深的畏懼之意,眼見兩軍交鋒之際這一股突如其來,竟在瞬息之間使得天地變色的狂風竟使得那些嘶鳴衝擊的戰馬和騎士在撲面而來的風塵中變作了妖孽一般可怖,南軍士卒將校盡皆懷疑這個燕王朱棣在兩軍陣前使出了妖法,登時軍心散亂,紛紛拋下兵器,在敵軍戰馬踐踏,揮刀追殺中轉身逃亡。
  南軍都督盛庸正欲率軍迎戰之際,狂風大作下撲面而來,數萬騎兵的戰馬眼見天昏地暗,疾風撲面的天地之威也是軍心大亂,戰馬受驚下紛紛嘶鳴。待得盛庸,平安等人雙眼通紅的勉力睜開雙眼,半裡之外十余萬南軍步卒潰敗下落荒而逃,迎面衝擊而來的慘狀登時展現在眼前。
  南軍兩個步卒方陣共計不下十五萬之眾,夾雜在兩萬余燕軍騎兵中猶如錢塘江潮一般,以一瀉千裡的氣勢席卷而來。在他們身後不遠處,又是約莫十萬之眾,氣勢如虹的燕軍步卒追殺而來。
  眼見頃刻之間便是這般兵敗如山之勢,盛庸眼前一黑下登時氣急攻心,張口噴出一口鮮血後,腦中略微清醒下登時策馬而前,率領著一眾騎兵意欲在亂軍衝到前脫離戰場而去。
  數萬軍心大亂的南軍騎兵在平安率領下紛紛調轉馬頭,在身後足足有二十幾萬的敵軍,己軍潰兵的追趕下縱馬狂奔,倉惶逃去。
  燕軍乘勝追殺數十裡,南軍傷亡接近十萬之眾,盛庸率敗軍遠遁,退守德州。
  建文三年春三月,平燕將軍,歷城候盛庸領兵二十萬在夾河迎戰朱棣,大敗而歸。嗯,準確的來說,他不是敗於朱棣手中,而是慘敗於一場突如其來的狂風。
  漆黑的夜色中,燕軍帥帳中燭火通明,朱棣站起身來呵呵大笑道:“蒼天有眼,不願朝中奸佞作祟,特在今日襄助本王奉天靖難,力挽狂瀾,殺得匹夫盛庸,平安落荒而逃,當真快哉。”
  朱能,邱福等眾將聞言下個個轟然應諾,喜笑顏開,士氣高昂。原來今日狂風大作下南軍軍心大亂,許多士卒面對這般天地色變的異景根本興不起絲毫抵抗戰力,一路大敗下不但死傷慘重,亦且被燕軍俘獲數萬之眾。朱棣心懷大暢下,當即在帥帳中設宴,以示犒勞。
  朱權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後坐下身來,轉頭四顧下眼見自朱棣以下眾人個個眉飛色舞,再不見去年東昌慘敗的頹唐之色,心中不禁有些好笑,悄然忖道:蒼天有眼?不願朝中奸佞作祟?呵呵,我看朱老四這種神鬼不忌之人是不會信什麽天命之說的,不過只要眾將深信不疑,一眾士卒皆信以為真就好。腦海中回想起今日大敗盛庸時的那陣詭異之極的狂風,朱權雖則對於什麽鬼神的虛妄之說還是全不相信,內心之中對這難以測度的天地之威還是有了一絲難以言明的敬畏之情,只因他知道再這一場朱棣和自己根本輸不起的決戰中,這一場飛沙走石的狂風,不但改變了朱棣,自己,以及千千萬萬人的命運,甚至使得中國的歷史也為之改變。
  假若今日燕軍再遭到東昌城下的慘敗,朱權估計自己縱然能僥幸逃得老命,也絕不會再返歸北平,而是悄悄回轉大寧帶著老婆孩子立即跑路。念及於此,他的心中情不自禁升起一股世事無常,造化弄人,難以言表的奇異感覺。
  夾河慘敗後,建文皇帝朱允炆竟出乎朱棣,朱權意料之外的沒有再次換將,除了在頒下的旨意中嚴詞申斥平燕將軍盛庸外,並未加以責罰降職,任然一如既往的讓其統領朝廷大軍剿滅叛逆。
  盛庸感恩戴德下慮及燕軍勢大,難以倉促下一股蕩平,索性采取堅壁清野,固守堅城的方略,避免與燕軍再次形成曠野之中大軍野戰的局面。
  大城攻不下,小城得而複失,燕軍始終被阻遏於山東之北,難以取得戰略性的突破。
  秋風蕭瑟,黃葉緩落,北平燕王府後院之中,朱權坐於亭下,細看朱棣遞過的一封書信,不禁皺起了眉頭沉吟不語。原來這封密信來自目下大明京師應天的紫禁城,乃是自幼服侍朱允炆的宦官白徵悄悄傳送到暗伏應天的朱棣手下死士手中,輾轉來到北平,所述乃是建文皇帝朱允炆月余之前頒下旨意,兵部尚書齊泰傳令江蘇數個衛所的兵馬北上,歸平燕將軍盛庸節製。
  隨著一陣輕微的腳步聲,身穿黑色僧袍的道衍緩步來到亭前,對朱棣,朱權二人合什為禮問道:“不知殿下見召所為何事?”
  朱棣揮手請道衍在青石桌對面落座後,將白徵的書信輕輕推倒道衍身前,皺眉問道:“朝廷大軍目下雖則無力北上,然我局促一隅敵天下之勢難破,若是長此以往只怕軍心有變,特此請老師到此為本王釋疑解惑。”
  道衍細看書信後也是沉吟不語,一時間涼亭中三人默然相對,唯有桌旁火爐上煮茶的茶爐在微火中“咕咕”作響,沁出一縷茶香。
  朱權回想目下局勢,心中暗自忖道:目下我和朱老四雖則手中看似有些賭本,卻始終給朱允炆這個莊家致命一擊。目下我等所依據的北方之地,論兵力,財力,人口,樣樣遠遜於朝廷。不論我們如何花言巧語,造反作亂,始終就是造反,比不得朝廷平叛剿逆那般名正言順。若是形成南北對峙的持久戰,只怕時日一久,那些跟隨我們靖難之戰的將士,士卒們心中厭戰之情漸生,局勢便會對我等愈發不利。
  道衍將信箋置於桌上,輕聲問道:“不知殿下為難所在?”
  “山東濟南難於攻下,江蘇徐州乃北國鎖匙,南國門戶,堅城重兵又非濟南可比,縱然本王兵臨城下,只怕也難以輕取。”朱棣說到濟南之時腦海中又不禁想起了那個在濟南率領軍民力抗二十萬大軍,雖黃河驚濤壓頂而來,也誓死不屈的山東巡撫鐵鉉,不禁有些頭疼。
  朱權回想起濟南城下險些喪生於鐵鉉手中的經歷,嘴角不知不覺中也泛起一絲苦笑。
  道衍微笑頷首說道:“夏禹治水之時,將我華夏分為九州,徐州即是其中之一,乃自古兵家必爭之地,歷朝歷代縱使未逢戰事時,也皆在此重兵布防。”
  朱權心中暗忖道:徐州之地東近黃海,西連中原,北倚魯南山地,南瞻江淮平原。可督蘇魯豫皖四省。由此向東西南北挺進,皆如高山流水,勢不可擋。可謂征戰之時北上,南下的咽喉之地,從古至今,再到後世數百年,圍繞徐州爆發的兩軍決戰數之不盡,可見其戰略價值一斑,此城雖則不如應天那般構築雄偉,因其所處地理位置極其特殊,猶如巨大的磐石橫置在南北要道咽喉上。
  道衍將茶壺取下給三人各自斟滿,突然微笑道:“殿下奉天靖難,旨在兵臨京師應天,誅除朝中奸佞。何故舍本逐末?非要濟南,徐州,揚州一路打將下去?若是這般穩步南下,只怕尚不等打過長江,我軍便要給朝廷連綿不絕的大軍生生拖垮。”
  朱權聞言不禁歎息著頷首,他久經征戰,心中自然明了道衍所說燕軍給生生拖垮絕非虛言,須知兩軍持久戰比拚的絕非僅僅是一戰,一地,甚至是一城的得失。目下大明朝的賦稅來自南方的遠遠多於北方,產糧以及人口數量而論,北方更無法與南方諸省相提並論。持久戰對局促北方一隅的燕軍來說,不利之處不言自明。
  道衍眼見朱棣皺眉沉吟不語,微笑說道:“殿下,今日閑來無事,不如手談一局如何?”
  朱棣心知足智多謀的老師此時要求博弈自然絕不會是因為閑來無事,當即轉頭對小亭一側侍立的丫鬟吩咐兩句。
  不一會兒,丫鬟取來一副楠木所製的象棋,將棋子置於朱棣,道衍之間石桌上的棋枰之中。
  道衍淺酌兩口熱茶後看了看朱棣,又看了看肅立一側觀棋的朱權,淡淡問道:“古人雲博弈一道,暗合兵法之妙。以兩位殿下所見,兩軍交戰與這博弈之道最大不同之處在於何處?”
  朱棣,朱權不知道衍言下所指,均是默然不語。
  道衍右手食中二指撚起己方一枚紅色的“兵”,輕笑道:“以老衲看來,兵者,詭道也,千變萬化,豈是小小棋枰所能盡展其妙。縱是國手與庸手對弈,也須得遵循一人下一步的規矩施展。”言罷將手中棋子在棋枰上連點三下,紅“兵”已是跨過楚河漢界,吃掉了朱棣的一個黑“卒”。
  朱棣一愣之下耳聞道衍這般言語,略一思忖間,胸中一暢,將手下一匹黑“馬”走了個斜“日”後似乎覺得對方這個絲毫不循常理的過河小兵太過危險,陡然馬走直線,吃掉了對方的紅兵。
  朱權雖不好棋藝,卻也知曉馬走斜日,車走直線,炮打翻山乃是象棋的基本規則,此時目睹他二人這般毫無規則,看似跡近無賴的下法,卻無法出言譏笑,輕歎道:“兩軍交戰倒也的確毫無規則可言。”
  一時間道衍,朱棣兩人以這般絲毫不循常理的下法展開了慘烈異常的廝殺,不過數輪之後,道衍棋枰之上的紅色車,馬,炮幾乎被朱棣橫掃一空。原來朱棣本是極為聰明之輩,此時得道衍以棋寓戰後,心中毫無桎梏。常常是道衍吃他一子,他連走數步竟是連吃對方兩三子。
  道衍看了看對方遠多過於己的棋子,微笑說道:“若是攻城掠地,穩步而前,試問我麾下又哪有這許多兵力可用?”
  朱權看了看棋枰上朱老四赫然跨過楚河漢界的黑“象”與黑“士”,一副大兵壓境,要生吞對手的架勢,不禁失笑。心中暗自忖道,朱老四的確就是個不循常理的老流氓,這般下法到正是讓他得其所哉。
  道衍撚起自己的紅“帥”,輕輕笑道:“破開心中桎梏,方得自由自在,既是步步為營戰不過殿下,老衲又何妨行險一搏,千裡奇襲。”說到這裡,食中二指夾著的紅“帥”竟是不肯在老老實實呆在家裡坐以待斃,當成了“車”一般毫不停頓,避實就虛下避過了對方“重兵雲集”之地,跨過楚河漢界,長驅直入來到了朱棣面前。
  隨著“啪”的一記輕響,道衍的紅“帥”吃掉朱棣的“將”,鳩佔鵲巢。
  勝負已定,朱棣,朱權眼見道衍這天馬行空,無跡可尋的戰法,又看了看那棋枰上再無絲毫作用可言,黑棋麾下的“千軍萬馬”,不禁愣怔當場。
  朱棣默然不語下取過一側來自應天紫禁城,所述建文皇帝朱允炆降旨調遣京師應天附近衛所駐軍北上,歸歷城候盛庸指揮的密信,再次逐字逐句的細看起來。
  朱權眼見道衍這般神鬼莫測,絕難以常理度之的戰法,低頭凝視著小小棋枰,心中思緒萬千,暗自思忖道:夾河一戰,我等不過僥幸擊敗盛庸,然朝廷手中的兵馬,糧草,人口,賦稅遠非我等所能相提並論,若是經年累月的打將下去,只怕軍中將校士卒人心厭戰下難免不會有別樣心思。京師應天遠在北平兩千裡以外,大軍轉戰千裡,孤軍深入南方,一個不慎下就是全軍覆沒,萬劫不複的敗局。更何況南下路上還有一道天塹般的長江,而京師應天更是朱老爺子當年下令修築的大明第一堅城,豈是輕易可以攻克?腦中權衡利弊下也難以在倉促之間對道衍這個千裡奇襲,絲毫不合兵家常理的諫言表示任何意見。
  默然呆坐片刻之後,朱棣站起身來對道衍躬身一禮後微笑說道:“老師一言,令本王茅塞頓開,只因茲事體大,非本王倉促間可以決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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