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千隻亮閃閃的小雞,在陽光的照射下,上躥下跳,活潑無比。
雖然還是小雞,但已經能看出來,這些小雞喂養得非常棒,看著就非同一般。
艾爾是第一次看到這個景象,直接看呆了。
愛德華小聲告訴艾爾:“其實我想代理這個品種的雞,但是我看,還要等好久。”
周恆掃描檢查了小雞的情況後,對他說道:“愛德華,你也不用太灰心,我們的二代雞已經出來了,有沒有興趣看看?”
現在小雞已經全部孵出了,那邊有太陽的地方,母雞正帶著它們遛彎呢。
孵蛋機裡的還要等一段時間,不知道能不能趕上母雞帶崽。
不過想想,幾百隻雞找它帶,似乎也不太現實。
檢查完雞的情況,完事下山,可以正兒八經的到處玩玩了。艾爾是第一次來,帶他四處放松放松、活動活動很應該,讓他見識見識咱們中國鄉村文化,也是應該的。
才下山,正帶著兩個老外走著,遇到村裡老劉了。
老劉扛著鋤頭,正要去地裡乾活呢,也是六十來歲的年紀了。
周恆對人打了個招呼:“劉叔,您這麽早去地裡啊?草上的露水都沒乾呢。”
衣服褲子都得被打濕。
“啊哈哈,不礙事不礙事。”老劉笑呵呵的回答,然後想起來了,對周恆說道:“小恆,你沒事就去我家打板栗啊。板栗熟了,吃得了。”
周恆客氣一下:“這怎麽好意思呢?”
今年吃了他家好幾個西瓜,每次還都是摘好了送家裡來,真是不好意思了。
“沒得事,你還跟我客氣啊!一會兒有時間了,你就去打就可以了。你要是沒有時間,我打了提到你家也行。”老劉說著,已經走遠了。
今年有兩個大學生在他家住了一個月,如果糧食和力氣不算錢的話,今年就等於多收了近七千塊錢。
這屬於額外之財,所以他不知道感謝周恆家多少次了。
又大又甜的西瓜都提來不少,而且每次都說,反正價格也不好,還不如自家人吃了算了。
老劉家在後院空地上,種了幾棵板栗樹,每年也收獲一些,會提到鎮上去賣。
不過這東西,一到收獲季,就大量的貨湧入市場,價格也起不來,拖到鎮上還要花力氣,不是很劃算。
但樹早已種上了,每年反正也就這麽著,自己吃一點,村裡人分一點,能賣多少算多少。
老劉現在看到周恆,所以才這麽說,要不然,他還真的要打下來了給送過來。
周恆便想,還是自己去吧,搞一點來吃吃。那個生的也好吃,熟的也很好,做雞湯鴨湯什麽的很香。
他說著,就回去準備東西了,反正也就一會兒的事情。
愛德華和艾爾興致勃勃的跟著,反正正是是看兔子,閑時就四處多看看、多玩玩。
這種鄉村風光,艾爾是第一次看到,看什麽都新鮮。愛德華也才第二次看到,也喜歡四處多看看。
周恆拿了個筐子,筐子裡裝著火鉗,然後拿著根長竹竿出門了。
江曉萱拿著相機跟上,大黃狗自然也是跟著的。
一群人真是浩浩蕩蕩。
老劉家的板栗樹長得很高,今年的收成還是很不錯的,看上面掛果不少,綠色的毛坨坨,長得很多。
可惜收成再好,價格不好也枉然。別看在夜市上面,現炒的板栗能賣到二三十一斤,就是超市買生的,也要十來塊一斤,但從這裡出去,可沒多少錢。
這一樹的大板栗啊!
周恆把筐子放下,然後選了個高地,準備開始打了。
在開始之前,他讓江曉萱站在自己的後面,不要瞎跑。然後又喊了大黃狗過來,那樹下不是他呆的地方。
竹竿剛剛舉起,就看到艾爾走到了樹下,準備幫他撿來著。
“不要站在那裡,那裡危險!打著很疼的。”周恆急刹車停手,朝他喊道。
小時候被板栗支配的恐懼,讓他好心的提醒了艾爾。
很多人在超市見過板栗,但不一定見過樹是什麽樣的,眼前這兩位就是。
艾爾不屑,看著樹上青綠青綠、毛毛的板栗,這個危險?開玩笑的吧?該不會又像昨天騙他喝酒一樣?
周恆見他不信,那就沒辦法了,一竹竿打下去,幾個板栗掉下來,命中腦袋有兩個。
艾爾頓時抱頭鼠竄,然後對著愛德華狼狽的笑,沒想到那毛毛的玩意兒,打人還真挺疼啊。
周恆也是服了,看艾爾應該已經是中年人,但沒想到還是個老頑童的個性,被砸到還那麽歡樂。
他沒有中年男人的焦慮嗎?
算了,管他的,隻賣個兔毛懶得操心那麽多,周恆說道:“你們別著急,等我打完了,再往筐子裡撿吧。”
他自己打板栗,都是盡量站在高處的,不然掉下來打到自己可就麻煩了。
打了一陣,地面已經沒有有利地形了,他得爬樹才行。
不過這樹好爬,不像棗樹有刺,而且分叉也不高,很容易有個站的地方。
站在樹上打,就方便多了,打了就往地下掉,不會傷到他。不過,他也得注意,因為有些板栗就在他臉旁邊,要是被扎到了,那可就……
打板栗也需要用點力氣,不過也很快,打一陣就掉下來一大堆,收獲還是不少。
艾爾興衝衝的準備去撿,周恆真是拿他沒辦法,怎麽有這麽喜歡乾活的人啊!
他在樹上喊道:“艾爾,那個不能用手撿,要用那個火鉗,用手拿要被刺到的,那個毛很扎人的。”
他帶了火鉗來的啊!
喊完,他換了一個面去繼續打板栗,要不然,這家夥的腦袋今天要爆。
艾爾親手摸了一個板栗、知道厲害後,終於學乖了,去拿工具去。
打了一些,感覺差不多了,周恆下樹,也幫著撿板栗。收獲不小啊。
看著愛德華、江曉萱都很有幫著撿板栗的興趣,周恆心想,早知道多帶東西出來撿的。
他又去老劉家的廚房,拿出一把火鉗來,加入了撿板栗的大軍。
撿完才發現,是不是敲多了?這都有半筐子的啊!有點不好意思。
但是已經打下來了,也沒辦法再接回去,算了,走人。
他去還了火鉗,然後和艾爾一起抬著筐子回去。
半筐子豐收,可以吃好多次了。這個提回去後,得先把外面的毛殼去掉,然後要曬曬。
不過,新鮮的也可以吃的,吃著又脆又甜,就是曬了保存的時間長些。
一路走著,周恆還一路講著小時候的故事。
小時候沒什麽玩具,弄到板栗後,就給做成哨子吹著玩。
因為那個板栗殼很硬嘛,如果隻鑽開一個小眼,把裡面的板栗肉掏出來,就可以吹得響了。
雖然沒有七八個音符,只有音調的聲音,但是能吹響,這就是他很好的玩具了。
或許他的些許音樂細胞,就是那時候培養出來的?以至於到了高中,還能玩興那麽濃,吹口琴還吹得不錯?
江曉萱打趣他:“你的口琴要是多練練,可以登堂入室了!真的,吹得很不錯。”
周恆謙虛道:“一般一般,也就是自娛自樂而已。”
“別呀,周大老板何必謙虛呢!我真的認為很好啊。”
“不不不,其實我覺得,你的廚藝才是真的好。”
得,兩個人又開始互相彩虹屁起來。
幸好兩個外國人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麽,要不然,估計又得口區了。
板栗弄回去了,李芸蓮正好在家,在準備著中飯的事情。
其實,這隨便一做,也是好幾個人的飯菜呢,也趕得上大鍋飯了。這樣連續幾頓的操持,周恆真的還是很心疼老娘。
李芸蓮一邊忙活,一邊說道:“這有個什麽啊,做幾個人的飯,在以往都不能叫做事。那時候你二叔小叔沒結婚時,沒有分家,一大家子人,幾張嘴啊,還不是都是我在做。做完了還要去地裡乾活,乾得還不比你爸少。”
這算是她的老生常談,當年家裡窮,周恆的爺爺去世早,奶奶也出不上力,全家這麽多人,都靠他們兩人操持著。
她一個大姑娘嫁過來,後來周瑛出生了,他們自己要管,還得管周恆的兩個叔、一個姑,到後面張羅他們出嫁、娶老婆、分家。
家裡又窮,吃不飽,奶奶還時不時再跟她吵個架。
李芸蓮總說,那段時間才是最苦的,最苦的時間都過來了,現在這些事情,算個啥啊!
現在耕地有機器、打谷子有機器,就是出點錢,人不知道有多輕松。熱了有電扇、冷了烤得起火,這就很不錯了。
現在自家辦起了養殖,她就是多做做飯,這有什麽呢。
她是很知足的。
周恆把剛弄回來的板栗在院子裡曬開,一邊說道:“媽,小姨父差不多該出院了吧?”
他想著,等小姨父出院了,回家調養好了,然後過來幫著喂雞的話,老娘就能稍微輕松一些了。
“嗯, 說的是再過幾天出院,我打了電話的。”李芸蓮回答。
提起這事兒,她又想周恆的表弟和表妹,那倆孩子也都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了,家裡這麽一弄,確實不好辦啊。
然後她又開始替小妹一家犯愁起來。
周恆一邊開著板栗殼,一邊勸慰她:“媽,你也不用太擔心,現在幸好是人不太要緊,以後還是有機會發起來的。”
板栗殼是真的不好剝啊,那外面的毛球又硬又扎手,一不小心摸到,有小刺扎到肉裡去,那酸爽……
那還得用針挑出來啊。
愛德華跟艾爾兩個家夥,還很賣力的跟毛殼較勁著呢。
吃過中飯,下午他們去看了看那幾個合作木雕的老藝術家們,不過現在還在處理木料的階段,離完工還早著呢。
黃昏時間,他們如約來到了兔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