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鈴鈴!”門鈴大作。
凌厲猛地睜開眼,下意識地掃了眼床頭櫃上的鬧鍾之後,快速地起身穿衣。
不過十秒鍾,他便已經走到了1801門前。
在他改裝完這三間房子後,隻留下了1801的門提供進出。
凌厲深吸口氣,自己鍛煉了幾年的反應能力並沒有隨著安逸的生活退化。這一點,從他快速地在這凌晨兩點爬起床的功底就可見一斑。
“哪位?”凌厲叫道。
“是我,開門。”一個熟悉的聲音傳到了凌厲耳邊,讓他渾身一激靈。
不對啊!我搬到這兒來誰都還沒告訴,他怎麽這麽快就趕過來了。莫非……出什麽事了?
凌厲聽到這人說話,也不多想,迅速地打開了門。
門外站著的,是一個比凌厲高了一頭的男子。
可要知道,凌厲本身就有一米八的個子啊!
雖然很高,但這男子卻依然頭戴一頂圓頂禮帽,給自己的高度再添一把火。往下看,他身披一件黑色風衣,褲子、鞋子都無一例外全是黑色,但他的手上,卻不倫不類地戴著一雙純白色手套。
“你怎麽來了?”
凌厲沒有把他迎進門,因為他知道,如果對方想進來,他根本就不會等自己讓。
“出事了。”他的嗓音很沙啞。
“出事啦?”凌厲叫道。他分析的沒錯,真的出事了。
“對。”
“那和我有什麽關系?”
“死者叫徐峰,六十二歲,死前來過你這兒對吧。”
凌厲聽到第一句話時,震驚之色便已經擺在了臉上。他沒有想到,自己的第一個委托人竟然就這樣死了。
能產生這種想法,凌厲自然是十分相信眼前這位男子的。
“跟我走一趟。”這男子自始至終就沒有露過臉。
“好。等我一分鍾。”
凌厲一邊說著話,一邊把睡衣就這樣脫了下來,從身旁的衣櫃裡取出了一套乾淨的衣服換上。
然後,拿鑰匙、穿鞋、出門。
“正好一分鍾。走吧。”
那高大身材的男人似乎很在意時間這個小事,在凌厲出來後還舉起手表提了一句。
凌厲卻沒說話,只是跟著他默默地走到了小區第五棟樓前。
“謔,來的人不少。”
看著樓下停放著的那些“新車”,凌厲很輕松地辨別出了它們的出處。
“走吧,算上我一共來了兩個探長。”男子縮了縮身子,把整個身體蜷縮在黑衣的包裹下。
夜色濃鬱,哪怕是這樣的酷暑裡,夜晚也可以見得清涼。
濃霧籠罩,夜晚的燈光昏暗,整棟樓只有六樓還跳動著光亮,等待這兩位的光臨。
“喲!冷探長回來了?”未見其面,先聞其音。
剛下電梯,凌厲就聽見了一個自己並不怎麽想聽到的聲音。
“她也來了?哦,兩個探長,我早該知道的。”凌厲苦笑道。
身旁被稱作冷探長的男子回頭掃他一眼,平靜地向案發所在的601走去。
“自己的事自己解決。”臨走前,冷探長隻丟下這一句話。
“我靠!冷漠,你也太腹黑了吧!”凌厲小聲嗶嗶。
沒錯,就像凌厲這樣凌厲的名字一樣,這位冷探長的全名就叫冷漠。人如其名,他可不會為了凌厲多說一句話。
哪怕……他們倆還算是好朋友。
說起來也怪,
這個世界的警察局的制度非常有特色,導致就算凌厲這樣的外人也可以隨便插手警局內部的公務。 在這裡,警察如果想得到升遷,關系只是一方面,能力的要求卻非常之大。
而像冷漠這種案子破得不少、獎狀也拿了不少的家夥,也不過就是一個比較神一點的探長而已。
沒錯,就是探長。整個警察局的辦案組裡只有三類人,普通探員、探長和線人。
任何技術人員或者武裝人員都包括在普通探員裡。
每一個探長負責一個探案組,但人員編程卻完全不一樣。
就拿冷漠這組來說,他們的武裝人員,也就是抓捕組的人相應地會少很多,畢竟冷漠的戰鬥能力就完全可以頂十個人。
當然,要說最奇葩的,還得是眼下凌厲最苦惱的探長所帶的組了。
“凌厲,你來了。”
和剛才那個怎怎呼呼的聲音完全不同,一個乖巧的梳著馬尾辮的女子就這樣站到了凌厲身前。
“百變魔女,唐蕾。”凌厲咬牙道出了她的名號。
“怎麽,兩個月不見,想我沒有?”說著,唐蕾的雙手圈在了凌厲的右胳膊上,身體也就勢一靠,整個倚在了凌厲身上。
“先看案情。”凌厲左手放在唐蕾手背上,右臂和左手相對用力,輕而易舉地從唐蕾的雙手間逃了出來。動作相當熟練。
“哼!”唐蕾氣得一跺腳,轉身走了回去。
“呃……小北,給我來副手套唄。”凌厲滿是尷尬地站在原地,不過好在他和這些人比較熟,非常簡單地從冷漠手下的一個探員手裡拿到了所需工具。
“怎麽樣?”凌厲在門口便脫了鞋,此時正站在冷漠身後觀察桌上屍體的照片。
老頭看著和剛去自己那裡時無異,連衣服都沒有換一套,手中揉搓的那串珠子則被他放在胸口,不知有什麽含義。
他的死屍躺在沙發上,全身沒有傷痕,從外表看也找不到下毒的痕跡。如果不是確定了沒有生命跡象,沒人可以看出他的死亡。
“我們還在等屍檢,發現死屍是在下午五點五十七分三十九秒。匿名報警。電話隻持續了九秒時間,以目前的科技手段不能找到當時報警人的具體位置。號碼是一次性的,我們問過周圍的每一家手機運營商,這個月沒有售出過這個號碼。”冷漠啞著嗓子道。
“那也就是說線索斷了。”凌厲連頭都沒回,依然在觀察著徐峰的屍體。
“徐峰無兒無女,也沒有伴侶,算是孤家寡人。但我就不明白了, 這樣一個人,怎麽會有人給他報警呢?”唐蕾叼著一根棒棒糖,看上去一點也不像在處理一樁案件。
冷漠皺皺眉頭,卻沒多說什麽。早在三年前,唐蕾就是冷漠手下的探員。她的不拘一格和冷漠的擘兩分星形成鮮明對比。
為像吃棒棒糖這樣的小事,冷漠不少批評過她。可不到半年,唐蕾就憑借一樁大案成為了新的探長,探長間沒有上下級的關系,所以冷漠自然也就不管她了。
不過,唐蕾倒像是冷漠的跟班一樣,每一次都和他一起辦案。
這一次亦然。
凌厲點點頭,他有些出神,對於這個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老頭,竟然就這樣平常地死在了自己家裡。
沒有任何的特別,他就像是已經知道自己今天就會死去一樣,平靜地接受了自己的死亡。
安詳而又充滿神秘。
“唐探,屍檢報告出來了。”一個帶著寬厚眼睛的小蘿莉抱著一個資料袋走了進來。唐蕾的手下全是女性,這也是為什麽她的隊伍這麽奇葩的原因了。
這小蘿莉是個新手,至少凌厲沒見過她。所以,她看著略有些局促。
“怎麽說?”唐蕾臉色不變。她可是個大心臟的人。
“報告說,說……”小蘿莉吞吞吐吐,似有些難言之隱。
“說什麽?”凌厲直起彎下的腰,眼睛緊盯著小蘿莉。
“屍檢報告說,徐峰的死亡時間……是在今天中午十二點前後……”
“叮!”唐蕾的棒棒糖掉到了地上。
“這、這怎麽可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