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老師你也在啊！”程九兒視線越過西門，很敷衍地打了個招呼，“這是在做什麽?”

　　“準備做衣服。”林么么應了一句。

　　“做什麽衣服?”

　　“我是服裝設計師，也是本校的，要搞自己的品牌，找他當模特。”

　　程九兒目光炯炯打量著林么么，這小個子長得真挺萌的，真小，太小了，怎麽這麽白?

　　目光從西門看到陳辰，又落回西門身上，更是一肚子氣，她在窗外遠處看了好一會了，這兩女人圍著西門，從開始看肚子到研究肚子，再然後拍照，再然後就是摸來摸去，過分！

　　陳辰看看程九兒，又看看西門，眼帶疑惑:“你們是?”

　　西門搖頭。

　　“他是我哥們......”程九兒伸手大咧咧地拍拍西門的背。我都沒摸幾次，太過分！

　　西門撓頭。

　　陳辰再看程九兒，心中已經猜到了幾分。

　　這學校，喜歡西門的女生不會少，但真敢下手的是一個沒有。

　　如果說有，那程九兒大概算一個，這丫頭就是風風火火闖九州的女漢子。

　　什麽狗屁哥們，騙鬼！

　　程九兒被看得臉熱，回避著目光輕咳一聲正色開口:“陳老師，這家夥不能受刺激的，容易爆血管！”

　　陳辰很無語:“我知道，我們哪有刺激他，講話聲音都很小。”

　　林么么已經退到了一邊，手裡還拿著皮尺，若有所思地看著程九兒。這程九兒形象很有特質，打扮得像個男生卻仍然掩不住強烈的女性魅力，膚色深而且脾氣看起來很差，打架一定很厲害。

　　想到這，林么么又往陳辰邊上退了半步。

　　“剛才......你們那...摸來摸去的，我覺得很不合適......”程九兒瞄了眼林么么。

　　陳辰氣得臉紅:“程九兒你說什麽！”

　　“呵呵，做什麽衣服要拉開衣服看?內衣?”

　　程九兒一把捉住西門的手，搭了個脈，“還好我來得及時。”

　　“剛才我給他量尺寸。他已經同意做我的模特，不是什麽摸來摸去！”

　　林么么弱弱地抬起小手指比了下西門，“你問他有沒有摸到。”

　　程九兒看向西門:“有沒有摸你?”

　　“…”

　　程九兒搓了一下手指:多少錢?

　　西門搖頭，摸著嘴:“兩千。”

　　“兩千......這麽點...”程九兒眼珠子一轉，哼了聲，“我們西門這條件出場費至少兩萬！”

　　林么么小嘴微張:“啊?”

　　陳辰胸口小火苗瞬間冒起:“兩萬什麽?他就是個素人！”

　　“反正不可能兩千這麽便宜！”程九兒撇嘴，“我看不下去！”

　　這程九兒怎麽這樣，剛畢業就不尊重老師，陳辰很無語也有點生氣:“程九兒，你什麽意思，我們已經談好了。”

　　西門趕緊點頭:“對，談好的。”

　　程九兒看看陳辰和林么么，轉身把西門拉到門外，又往邊上走了幾步。

　　到了隔壁門口，輕輕一個小壁咚，抬手把帽舌轉到後面，仰頭問:“怎麽要做這個?為了錢?”

　　西門點頭。

　　“那也沒必要出賣色相給人摸吧！”程九兒沒好氣說道。

　　“......”西門愕然，“哪有...出...”

　　程九兒也不聽他說什麽，自顧自地嘀咕開口:“不就是養竹鼠，那你可以找我入股啊......別賺這種錢，

花都不安心！”　　“......”

　　“你怎麽談的?一共兩千?什麽幣?人民幣還是韓元還是美元?拍多久拍多少?返工多少錢定沒定合同?買沒買保險?”

　　“那個......”

　　“別費勁說了，打手語！我也在學。”程九兒眼瞄了下門。

　　四米外門裡頭，林么么和陳辰四目相對，哭笑不得，都從對方眼中看出許多話。

　　林么么低聲開口:“女朋友?”

　　陳辰搖頭嗤笑:“一看就不是，最多單戀！”

　　林么么吐了下小舌頭，踮腳走到門邊輕輕探頭瞄了眼，又縮回來。

　　跟著陳辰兩眼打信號。

　　陳辰拿出手機伸出門，兩人借著屏幕反光看戲。

　　“......打起來了?”

　　“他好像會手語。”

　　“......真的?”

　　門外頭那邊西門已經開始比劃了，前因後果比較簡單，掌指打得飛快，一共六百個字，打完收工。

　　程九兒看得是一臉懵逼:這是手語中的普通話，我怎麽一個都沒認出來?

　　西門低頭看著她，眨眨眼:“就醬。”

　　程九兒搓了下鼻子:“沒懂！是不是沒簽合同?”

　　西門搖頭。

　　“好，我決定當你的經紀人！不能讓你給人騙財騙色！”

　　“啊?”

　　陳辰走到門邊，板起臉冷笑:“這就當上經紀人了，那二位進來說吧！”

　　程九兒伸指點著西門胸口:“你別說話！”

　　西門按著程九兒的頭，轉了一下，歎了口氣。

　　程九兒心中甜滋滋，臉也有些發燙。

　　陳辰似笑非笑地看著她:“經紀人?有沒有證的?”

　　你管我?！程九兒看看陳辰，直接忽視無證的問題:“陳老師，西門正在創業，很缺資金的。”

　　“不就是養竹鼠，我都知道，不差那點，一對兩百，兩千夠買十對了。

　　林么么是你們的學姐，也在創業，這是互相幫忙，我還免費給她當模特，你覺得我會坑學生?”

　　陳辰說著就有點上頭了。

　　程九兒，你不要以為畢業了就可以放飛了，我一天沒死，一輩子都是你的老師！

　　“嗯?”程九兒皺眉看看西門，西門點頭。

　　程九兒扭頭抬下巴:“可現在外頭天這麽熱，他要是曬死了怎麽辦?”

　　西門驚愕看著程九兒，什麽情況這經紀人有點失控啊！

　　陳辰皺眉:“哪有那麽誇張，你是不是還要我們給他上保險?”

　　“應該要上，不上怎麽可以呢?！”

　　“不會讓他曬的。”林么么在邊上說道，“拍外景不能大太陽，光線太足曝光過度效果不好。”

　　“拍攝方案在哪裡，幾個地點幾個位置，換幾身衣服。”程九兒連珠炮似地追問。

　　林么么害怕得直退。

　　西門伸手拉回程九兒:“可以了......我已經同意了。”

　　“不是沒簽合同嗎?這些細節肯定也沒說吧?”

　　程九兒看看林么么，然後目光鎖定陳辰，“陳老師，沒出事都好，出事怎麽辦?”

　　陳辰猶豫起來，她法學學士有律師證，知道確實存在這種風險，看向林么么:“小妖，我看要不換人算了，...這經紀人不好對付，回頭什麽都賴我們身上。”

　　林么么明顯有點不願意，也不應，小眼神飄啊飄地看著西門。

　　西門也看著這小家夥，猶豫了下:“就拍吧，都是幫忙的。”

　　程九兒:“哼！往死裡幫嗎?”

　　陳辰瞥她一眼:“哼什麽?你一沒證，二也沒有授權書。”

　　“口頭授權了！”程九兒反駁道。

　　“授權你搗蛋嗎?”

　　西門抬頭吸氣，有點頭大。

　　突然手被碰了一下，低頭看到林么么在自己面前伸著手，打了幾個手勢。

　　西門一愣，看看邊上兩人，又看回林么么。

　　陳辰淡笑。

　　程九兒臉更黑，明顯林么么在打手語:“喂，有什麽不能說的用得著比?”

　　林么么不理她，伸手比著六，西門也伸手，也是個六。

　　“六六六啊?你們這是說什麽?”程九兒急了，“說人話！”

　　林么么小指搭上西門的小指，然後彎過來，大拇指跟大拇指對著蓋了一下。

　　“蓋章生效了！”陳辰拍拍手，得意地挑著下巴看看程九兒。

　　“就這樣吧！”西門輕輕拍拍程九兒的肩膀，輕聲開口，“互幫互助。”

　　程九兒看看三人:“那拍的時候我要看著。”

　　“那就看著，還得帶上急救用品。”陳辰笑道，扭頭看向林么么，“怎麽樣?走吧?”

　　林么么點頭:“行，我們走了，定好後通知你吧，你會在的吧?”

　　西門點點頭，當然會在，除非樓倒了，不然他怎麽也不能走。

　　想想林么么只是在校園裡頭找點景，他也放心了，機器重啟也能進去，門關好大概也不容易被人偷走，自己還帶著手機。

　　手機經常收到扣扣發來的消息，知道電腦的狀態。

　　兩人離開，程九兒抽抽鼻子， 一臉不爽貓的樣子:“剛才那小不點跟你說什麽?”

　　“說幫幫她。”

　　“就這個?”

　　“嗯，我同意了，然後就那個拉勾蓋章。”

　　西門摸著嘴看著她:“你跟陳老師......有矛盾?”

　　“哼，我理個寸頭她說了我八回！肚臍眼貼個花也那麽多屁話，讓我注意形象，我形象怎麽了......”

　　程九兒怨念滿滿，伸手拿過西門的手機，看了眼，手指一撥調出攝像頭自拍了一張又放下，“當然我不是那種公私不分的人，主要還是為你健康考慮！”

　　“......”

　　“你怎麽一點警惕心都沒有，這摸著摸著突然猝死了怎麽辦?”程九兒手指點了點西門肚子，“血栓順著血流一路向上，到這到這到這...宿舍也沒個會急救的人！”

　　“......”

　　程九兒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瞄眼門:“她們一定在罵我！”

　　西門看看門，很無語。

　　程九兒怔了半晌抬眼看看他:“你怎麽不問她們罵我什麽?”

　　“什麽?”

　　程九兒抬起手指數數:“肯定罵我黑，皮黑心黑還有......”

　　中指擺弄著不壓下，只看著西門。

　　西門一臉莫名:“還有?”

　　“還有個黑，你知道是什麽黑?”程九兒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緊緊盯著西門。

　　西門想了一會，一頭霧水，這皮黑心黑還不夠嗎?

　　“是....”程九兒中指按到手心，“撒浪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