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還沒反應過來，程九兒又拿起自己的手機，點開計算器，戳戳戳戳。

　　“你這身體一天最多拍四個小時，我幫你定一百三時薪。你覺得怎麽樣?”

　　“這?”西門猶疑看了下程九兒，分不清她是不是開玩笑。

　　“這一次算素人，下次就不是了，嗯，就是每天這個數，…”程九兒舉起手機晃了晃。

　　手機上寫著520

　　??

　　電腦裡頭。

　　扣扣正跟小馬哥匯報情況:“馬哥，分身那邊有消息，城主在外頭好像有點麻煩了......”

　　“什麽麻煩?”

　　“請看視頻。”扣扣遞上一個平板。

　　剛錄的像還熱乎的。

　　“撒浪黑......”小馬哥嘀咕。

　　“韓國話我愛你。聯系上下文，這是土味情話村郊告白用的套路。”

　　“我知道。我在看城主，他這......”

　　看完之後，小馬哥半晌長歎:“這個事確實有點麻煩。看城主這表情很為難啊！”

　　“怎麽辦?要不要叫人來分析一下，怎麽應對這土味情話?”扣扣一臉愁容。

　　君憂臣勞，君辱臣死，現在這情況必須有人站出來，扣扣家要是不及時站出來，安家肯定就上了。

　　“我考慮一下。對了這視頻有沒有別人拿到?”

　　“安家應該也有。要不要協調一下?”

　　“哼！不用叫，這事我們好處理，”小馬哥看看扣扣，“你馬上用小號給城主發語音請求。”

　　“說什麽?”

　　“不用說什麽，打破氣氛就可以了，這種時候，城主需要一個電話。”

　　扣扣去做事，小馬哥盯著視頻看，又拿起一張照片，這是程九兒剛才自拍:“這人也太黑了，五官都看不太清，要不要叫阿美處理一下?”

　　…...

　　“這程九兒......”林么么回頭瞄了眼，看離樓遠了才低聲問。

　　陳辰抱著胸:“是個刺頭，看那一頭寸，哼！我說了她幾回，這要是哪天穿個鼻環就是個小太妹！”

　　“她身材挺好的，也很漂亮。”林么么想起那塞在胸前的手機。

　　“太黑了。”陳辰撇嘴說道，“五十度灰。”

　　太誇張了吧！

　　林么么咬著唇使勁不笑出來，過了一會:“五十度灰是高級色，其實這人，氣質還可以。”

　　“你什麽意思?想找她當模特啊?我跟你說，這種人很麻煩的，我都沒考慮過她。”

　　兩女一邊說一邊在路上滑行，時不時停一下，看看景色。

　　“人挺好的，我是說西門。”

　　“那確實是挺好的。這程九兒有個外號你猜叫什麽?”

　　“叫什麽?”

　　“一首很有名的歌。”

　　林么么想了一會:“九妹?”

　　“不是，提醒下，國外的，英文的。”

　　“the night?”

　　“不是，老歌。”

　　“猜不出。你說吧！”

　　“最後提示，披頭士的。”

　　“披頭士的歌......程九兒......”

　　“hey jude！”

　　“這首....”林么么恍然失笑，“黑...九，這太壞了誰給起的?”

　　“我！”

　　“你太壞了！”

　　“現在學生這麽難對付，我當然得壞。”

　　兩人相視笑了一陣，陽光熾熱，兩人也沒心思多說，到了一處樹蔭下停住喝水。

　　“倒是想得挺美。”

　　“誰?”

　　“我是說程九兒，想得挺美的。看她那樣子，把西門當自家的了。”陳辰看看遠處的男生樓，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也不奇怪。真要找個伴，肯定得找好看的，難看的誰要啊，生活一輩子天天看呢！而且現在不管好看的醜的都靠不住，那怎麽也得弄個好看的。”林么么說道。

　　“還一輩子，”陳辰拿著手機不停地按，頭也不抬，“你不懂人的心理，程九兒那樣子，一看就居心不良的。”

　　“什麽意思?......”

　　“都說不管戀愛多熱烈，婚姻生活全都平淡如水，但現在這年頭，兩邊都想出軌的人多了，我分析程九兒大概是覺得......

　　西門這種，長相養眼脾氣又好，只要不出事，放在家裡多放心，也不用擔心出軌。”

　　“......”

　　“後方穩定，那她自己就可以去隨便瀟灑隨便浪。多好！”

　　“好可憐....”

　　林么么看著遠處:“所以就是因為頭受過傷，就沒女人敢要?除了那個想法怪怪的男人婆?”

　　“對！”

　　“這世界瘋了！”

　　“這怎麽叫瘋，這是現實。”陳辰看看林么么，突然笑道，“你想要啊?”

　　林么么拿著相機對著個牆角拍了兩張，歎了口氣:“有一點點動心。”

　　“是不是因為人家太高了，你仰頭仰出錯覺?”

　　林么么笑著搖搖頭。

　　陳辰看看她，點頭，也正常，西門外貌是相當有衝擊力，要不怎麽是片花呢！

　　“所以說呢！”陳辰滑了兩步，揶揄道，“第一眼動心，然後就沒了。”

　　“那我也照顧不了那麽多人！”林么么搖頭，“就不能治好嗎?”

　　陳辰看看她，微微點頭，林么么現在帶著堂妹，那是個聾啞女孩，還想著創業，不敢戀愛也正常。

　　“那誰知道，你沒看到他還有結巴?說明肯定是哪受影響了。”

　　“結巴也可能是心理因素，有結巴的人多了。”

　　“他那個就是因為腦部受傷，哪是什麽心理因素，你覺得有?”

　　“不一定的。他捏嘴就好。”

　　“不是捏嘴就好，他捏嘴是正常，要是打一下，流利得一段話連標點都不加的。”

　　“哦?”

　　“就是這樣。除了那個，幾乎完美。”

　　“他打的那個手語......”

　　“手語怎麽了?”

　　“挺好的，......”

　　“你不是也會打?”

　　“他那個真的很流利，我差得遠......他如果當模特，也可以陪小月聊聊天。”

　　“哦...原來還有這個原因，我說你怎麽受得了那家夥。”

　　林么么若有所思，突然抬頭:“那邊看看。”

　　…....

　　皮石路媒文大廈。

　　“又發了一本，又簽了....這是啥意思哩?”

　　林林左厚掌托著三十斤的大臉，盯著後台數據線看個沒完，側前方傳來咕嚕嚕喝水的聲音，然後是頓杯子的聲音，然後是一聲清咳。

　　林林猛然站起。

　　“陳老師，幫您添水，要加幾顆枸杞?”

　　“十二顆。”陳老師看著林林，“昨天你那一把太多了，我一夜沒睡好！”

　　“對不起陳老師，我手大。”

　　“本來也沒什麽，就是沒睡好還看著手機消息多，一堆撲街半夜戳我問事，煩死人了！”

　　辦公室裡頭一片輕笑。

　　林林歎息:“我看到您發的說說了，您說這些作者也真是的，半夜不睡覺就好好碼字吧，還要打擾陳老師您......”

　　“行了。”

　　林林拿起杯子噸噸噸走了三步，目光四移，左邁一步:“劉老師，幫您添水，要加幾朵菊花?”

　　“兩朵杭白。”

　　“好咧！”

　　林林兩個胖手舉著杯子，去茶水間，以新人的面貌充分融入辦公室第一步達成。

　　過了一會回來。

　　“劉老師，您的菊花茶。這兩朵菊花我是從整包裡頭挑的，一根花瓣都沒掉！”

　　“......”

　　“陳老師，您的枸杞茶，您看看，是不是十二顆?”

　　“不用看了，昨天你給的是半杯，對了，你那最看好的書怎麽樣了?”

　　“說是合同已經寄出來了。”

　　“你怎麽知道?你加人了?”

　　“我......”林林一頭汗。

　　“加了也沒事，你新人，是得跟作者發展點關系，當然我告訴你，得真是看好的，咱們的時間很寶貴。”

　　“嗯，我挺看好的。”林林站在桌邊，看著陳老師，“我記得您說過，作者能不能起來，關鍵是看粉絲。”

　　“他粉絲很多?”

　　“多倒是不多，幾百個吧，...但感覺特別有戰鬥力......”

　　林林摸摸肚子，這個月得減肥了，少吃零食多打賞，群裡頭妹子們都準備爆照。

　　“我混到他們群裡，現在讀者每天投票後都得分享進去，然後那些管理員就會很熱情，......”

　　“有戰鬥力好啊，以後可以發揮的空間很大。”

　　陳老師拿起手機點開APP，“我幫你看一下，......唔....唔...確實，這本章說有點厲害！麻?蛋”

　　林林激動得直點頭:“所以我覺得潛力值很高的。”

　　“好好培養，這書肯定能幫你賺錢！”陳老師略帶酸意笑道，“有人一本書能火，你算是撈著了！”

　　“借您吉言！”

　　“不是吉言，這是事實，跟你說我見過的作者和書多了，什麽書能火我一眼就看得出來。有的書第二個月就能拿錢，這書就是這種。重點是看他的投資人數還有每天的推薦票。知道為什麽?”

　　“知道....為什麽?”

　　“因為追讀是有慣性的，很多書就是放下就忘記了，然後就拿不起來了。

　　成本越重越接近付費意向，所以為什麽我們能估得出潛力，就是這個，算法！

　　上架前那推薦票的一點五倍差不多就是首訂了，要不就是投資人數的一點二倍。

　　你這本大王有命，現在就已經一千投資了，追投數據這麽誇張居然有八百，恭喜啊！”

　　陳老師嘖了聲，確實很羨慕，像林林這種胖子，為什麽運氣這麽好?肯定是玄學！

　　“唉......”林林歎了口肥氣。

　　“怎麽?還不滿意?”陳老師瞥了眼他，拿起杯子喝水。

　　“沒...沒什麽......我想到自己......”林林吸了口氣，肚皮重重顛了兩下，“減肥也是一樣。”

　　“是啊，你這胖得是有點過分，你....三高對吧！”

　　“四高，還有尿酸也高......我中午不吃了，老師們當我不存在吧！”

　　林林坐回電腦面前，又看了一會後台，處理了幾個文件，通過了幾本書，索然無味了兩分鍾，趕緊又點開扣扣群。

　　要跟群裡的管理妹子匯報點情況。

　　群裡頭紅包亂飛，林林隨手點了兩個，搶到五毛八，隨手又發了十塊出去。

　　自從自己“不小心”透露出本書責編身份，群地位立刻直逼管理員，如果再能做點特殊貢獻，那很有可能達成“約茶”的目標。

　　可就現在這模樣，約了又能怎麽樣?買單而已！

　　誰能看得上自己這個胖子?

　　減肥吧，妹子人都很好，都說會監督自己，減到一百五就可以約了。

　　群裡那六個管理妹子，看那聊天的內容，美食美景，經常線下聚會，照片只露出碰杯的手，纖細白嫩，......

　　這樣的手，自己一下可以抓三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