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晚上,周芸那就傳來的重大消息,只不過,這消息沒有讓一切“撥得雲開見日出”,反而更加陰雲密布。
傍晚,天色漸暗,太陽落下地平線沒多久,二樓的鄰居就聽到門外一聲巨大的響聲,整個樓板都為之一震。鄰居們趕緊打開門,只看到周芸趴在地上,整個人陷入昏迷,地上流下不少血。鄰居們手忙腳亂地報了警,打了120,把周芸送進了醫院。
“我猜是從樓上摔下來的吧。”面對警方的詢問,大家七嘴八舌,“我們打開門就看到她趴在地上,飯菜灑了一地。”
“樓梯上也有,所以我才覺得她是從樓上摔下來的。”
“我們發現的時候她完全無意識了。”
“我看最大的問題就是社區。樓道燈壞掉的問題說了多久了,沒一個人來管,非搞到現在出了事情。老小區就沒人權了?”
一時間,所有人的矛盾都指向了社區,吵吵鬧鬧地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瞿兆雲環顧了一下樓道。
這個老小區還保留著一層四戶的設計模式,樓層之間通過長長的樓梯連接。樓梯很簡陋,除了扶手,就是不平整的水泥地面。樓道裡堆著不少雜物,擋住了稀少的光線,即使白天都不那麽明亮。
樓道的燈是聲控的。事情發生的第二天,社區就派人來修好了。但是根據居民的反應,之前樓道燈聲控燈很不靈敏,即使跺腳都不會有反應。那天恐怕是聲音太響,才喚醒了聲控燈,讓大家及時發現了周芸。
尹震已經找來痕跡檢驗的同事來做了采集。痕跡檢驗的同事忙會了好久,愛莫能助。地面是非常不平整的水泥地,痕跡很難附著在地上,再加上當時領居們只顧著救周芸,地面痕跡被破壞,已找不出多少有價值的線索了。“如果要我們出具非常確切的痕跡報告的話,我們這邊給不了。”尹震把痕跡檢驗的同事的原話轉給瞿兆雲。
“瞿隊,我們沒有保護好周芸。”楊凱愧疚地對瞿兆雲說。
“這不算你們的錯,意外這種事情誰都無法控制。”瞿兆雲拍拍楊凱的肩膀,“去醫院看看周芸的狀態。等她醒過來後,了解一下當時的情況。”
瞿兆雲對周芸摔下樓的事情並沒有多想,直到他接到了楊凱的電話。
“瞿隊,周芸醒了。”楊凱去醫院後的第二天凌晨,瞿兆雲的電話響了。
“目前情況怎麽樣?”
“比較虛弱,雖然樓梯上摔下來暈過去了,不過所幸醫生說並不嚴重。現在需要靜養,看實際情況出院。”
“現在能對她進行詢問嗎?”
“瞿隊,這也是我電話要跟你說的。剛才,我進去嘗試地問了一下,結果周芸說她並不是不小心摔下去的,而是有人推下去的!”
“什麽?”我現在馬上過來。”
“瞿隊你先別過來了,周芸現在睡過去了。她只能回答少量而且簡單的問話,根本無法做長時間的交流。剛才我也被醫生趕出來了。”楊凱抓著電話,“這邊我盯著,她再醒過來我第一時間通知你。”
放下電話,瞿兆雲立刻叫來了安同。
“周芸從樓梯上摔下來的時候,你們在哪裡?”
看著瞿兆雲一臉怒容,安同楞了一下,沒底氣地說,“我們在樓梯口。”
“你們兩個都在嗎?”
“我在,楊凱去買晚飯了。那個時候正好是飯點,而且楊凱離開前後最多十分鍾。我們點的盒飯就是門口那個小店打包來的。
” “有沒有可疑人員進出?”
“我沒注意到有什麽可疑人員。我們從早上開始盯,進出基本都是裡面的住戶,出入規律也很清晰。年輕人都在早上出門,晚上進門,老年人一般都在白天出來走走。的確沒有看到任何可疑人員。”
瞿兆雲向其他偵查人員確認,所有人都沒有看到任何可疑人員。
周六一大早,所有人都在會議室裡坐著。
香煙一根接一根,煙味充斥著整個房間。如果不是門關著,可能從門外路過都能沾著一身煙味。
現在不僅僅是瞿兆雲在迷茫,整個專案組都士氣低落。原以為周芸是個意外,沒想到周芸也是被推下樓的。另外,昨晚忙了一夜,所有人都掛著重重的黑眼圈,精神疲憊,如果沒有香煙提神,根本支撐不住。
“安同。”瞿兆雲的聲音打破了沉悶。“楊凱我讓他在醫院裡待著,把周芸給我盯緊了。”
安同激靈一下,抬起頭。
“你說你們蹲點的時候沒有看到過任何可疑人員。你去調取這幢樓的監控,重新確認一遍。”
“可是這個老小區,樓道裡並沒有監控。”
“我看到樓之間的道路轉角處都有監控,這幢樓門前的路右側正好有個攝像頭。單元門在路中間,應該能夠抓到。”瞿兆雲敲敲本子,“無論如何,今天給我調出來。”
安同點了點頭,跑了出去。
“我們先做分析。”
瞿兆雲敲了敲桌子:“兩種可能。一種是有外部人員進入樓道,提前埋伏在樓道內,等到天黑看不清的情況下。襲擊周芸。另一種是襲擊的人本來就住在樓裡,已經被警方認為是非可疑人員,利用警方的疏忽實施犯罪。”
“如果是第二種,因為戶數也不多,我們上門排查,務必查出可疑人員。如果是第一種,就要看安同帶回來的監控視頻了。”
“有三個問題。第一,這個人是什麽時候進入樓道的。第二,如果是外部人員,如何一直藏在樓道裡,樓道裡來來往往那麽多人,難道沒有一個人發現嗎。第三,聲控燈壞了,行凶者如何在黑暗中確認走過來的是周芸。”尹震說。
“這也是我剛才一直覺得不對的地方。”瞿兆雲點點頭,“我注意到樓道裡堆著不少雜物,也許那個人藏在雜物中。但是,這些雜物到底能不能做隱蔽,還需要現場測試一下。”
“另外,行凶者如何在昏暗的環境中確認走過來的是周芸這件事,目前我也無法確定。但是,如果真的能夠這麽明確地確認是周芸,我想一定是非常了解周芸的人。我們需要對周芸的人際關系再做排查。”
“行凶者是男人還是女人目前我們也無法確定。把人推下樓,即使是女人也可以做到,和殺人拋屍這種很明顯的性別差異行為不一樣。 ”
瞿兆雲環顧四周:“我們等著安同的消息吧,大家休息一下。”
安同的視頻下午就拿回來了。
說來也算是幸運,這個監控不僅使用正常而且質量也非常高。很多老小區,監控早已壞掉,如同擺設一樣。平時處理一點小偷小摸,鄰裡摩擦時,警方也苦於沒有監控,只能和和稀泥,免不了被大家一通埋怨和質疑。
夏天的傍晚案發時天還亮著,監控也很清晰地抓到了進出樓道的每一個人。
專案組的每個人緊緊盯著屏幕,恨不得把裡面的每個人都抓出來問一遍。可是,一無所獲。就如同安同所講,進出的都是單元內的住戶,另外就是快遞員和外賣員了,但是他們都在合理的時間范圍內離開了單元樓。
“不會是前一天就進去了吧。”安同說。
“雖然歷史上的確有狙擊手為了射殺目標埋伏幾天的事件,但是人家是專業訓練過的。一般人應該沒有這個能力。別的不說,吃喝拉撒怎麽解決。”洪哥說。
瞿兆雲反覆地切換著畫面,前後對比進出人員,讓尹震一個一個做了標記。特別是周芸發生事故之後,進出人員混雜,專案組的人更是一個一個人員清點過去。
“真沒有可疑人員。”尹震重新確認了一遍筆記本,“所有的人都能在這個視頻上一一對應。”
“做內部排查吧。尹震,你們帶著幾個同事去挨家挨戶詢問情況。”
如果單元樓裡的居民犯案,是不是太大膽了點?雖然覺得不太可能,但是正常的調查還是要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