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回隊吧,想辦法找到王博學。”走出王博學的別墅,瞿兆雲回頭望了望。目前所有的線索都指向王博學,這個所有案件的關鍵核心卻找不到了。“找不到王博學,我們所有的推斷都只能是猜測,也無法結案。”
瞿兆雲現在最擔心的事是王博學離境出國,一旦牽扯到國外,所有的事情將會複雜好幾倍。瞿兆雲讓尹震聯系出入境部門,在系統裡查詢這兩天是否有王博學的出入境記錄。
剛剛駛出漫雲際,瞿兆雲的電話響起。低頭一看,是張局的電話。在這個點能讓張局直接電話給瞿兆雲,必然是發生了比較嚴重的事情。趙文新和張德的案件還沒有梳理清楚,又來新的事情。有那麽一瞬間,瞿兆雲真想順著脾氣把手機扔得遠遠的,遠離現在這個混亂的環境。但是,想法終究是想法,連衝動都不可以有。
“立刻到局裡,有新的案件。”剛按下接聽鍵,張局的聲音立刻從話筒裡傳出,低沉的語氣裡帶著焦慮、生氣和急迫。張局從警三十幾年,比瞿兆雲大了二十歲,在整個從警生涯中,什麽樣的案子都碰到過,什麽樣的壓力也都承受過。在瞿兆雲的印象中,張局從來都是一副處變不驚,天塌下來都不怕的樣子。這個案子能讓張局這麽緊張,看來不是一件小事。
不會和王博學有關吧。
瞿兆雲緊鎖眉頭,用手支住頭,四隻手指用力地在眼睛和額頭上搓了幾下。
別是王博學死了吧。
瞿兆雲猛地抬起頭,看著車窗外。周六的早上,道路上仍然車流如注,擁擠不堪,絲毫沒有休息日該有的清閑感。川流的車輛,飛馳的電瓶車,匆忙地行人,城市的一切猶如工蟻一樣忙忙碌碌,行走不停,單調地一成不變。一切仿佛被神精準地刻在每一天的二十四小時中的每一秒上,乘著時間這輛單行列車一路向前。
但是,所有的一切仿佛又是那麽混亂。在一個沒有交通指示燈的路口,車輛和行人擰成了一個死結。大家互不相讓,喇叭聲、車鈴聲、叫喊聲此起彼伏,仿佛是一個失去指揮的樂隊,奏出一部混亂的樂曲。
瞿兆雲突然間煩躁起來。他覺得這一切就像現在的案件,所有的線索如同混亂的十字路口,而自己需要成為站在中間的交警,從混亂中找出解開一切的線頭,撥開擋道的阻礙。然而,目前的死結都還沒有解開,又在混亂中出現了新的車禍。
總能解開吧。瞿兆雲安慰自己。
回到局裡,張局已經等了有一段時間了。瞿兆雲走進房間,看到張局正在認真地看著報告。看到瞿兆雲進來,張局抬起頭:“今早王博學的車子在雲蒼山的懸崖下面被人發現,人已經死了。”
瞿兆雲現在很想找個沒人的地方坐下,讓自己冷靜一下。屋漏偏逢連夜雨,王博學是趙文新和張德案件的第一嫌疑人,結果王博學也死了。文華集團的一二把手連續死亡,上面的過問一定少不了,恐怕張局這邊也無法交代。
“兆雲啊。王博學死亡的消息媒體已經知道了,這種爆炸式的新聞,媒體肯定是不會放過的。”張局站起來,背著手,在房間裡來回踱步,“上面已經問下來了,要求我們把趙文新和王博學的案件提到最緊急的狀態,要把主要警力都投入這個案件。”
“趙文新和張德的案件, 王博學是第一嫌疑人。現在,王博學死了,是我沒有做好監視工作,
我負全部責任。” 張局停在瞿兆雲面前,深深地看來他一眼,歎了口氣:“你以為我是來找你問責的?我對刑警的工作比你們都了解,在偵破的過程中不確定因素太多,作為一個解密者,是需要時間和大量的支持的。”
“我知道你這半個月一直在投入處理這兩個案件,我對你是沒有意見和偏見的。”張局頓了頓,“但是外人不能明白我們的工作,他們在乎的是結果和時間。”
“兆雲你是個優秀的刑警,我相信所有人都會認可這一點。現在對你的質疑聲不少,特別是影響這麽大的情況下。你以為我擔心是因為案件?不是的!只要時間足夠,警力足夠,集所有人的智慧和科技手段,我相信案件一定能破。”張局拍了拍瞿兆雲的肩膀,“我擔心的是你!外界的壓力會影響到你,撤職換人的聲音我也有聽到。對我來說,我現在要保住你,我們不能失去一個優秀的刑警。”
瞿兆雲心裡一熱,感覺鼻頭一酸,他趕緊把眼淚憋回去。如果沒有張局一直以來無條件的支持,瞿兆雲不會有現在的成績。天大的事情,張局總是一個人撐著,給下面的刑警們專注查案的環境,但是誰也不知道,張局面臨的是一種什麽樣的困難。
“去吧,趕緊去查。要思考,要盡可能地獲取各種信息、集合大家的智慧、分析各種可能,得出可靠的結果。”張局拿起桌上的案卷,“所有的信息都在這裡了,局裡的其他警力我會讓他們來配合你,放手去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