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20日中午,一個年輕男性找到高新區派出所,說有線索要向派出所提供。
接到高新區派出所的電話後,瞿兆雲和尹震很快地驅車趕到。
“我聽說上周五有個人死了。我想我可能看到過他。”年輕男人瘦瘦的模樣,濃重的黑眼圈看上去異常疲憊,穿著也非常隨意,看得出他的工作並不太需要注重外型。
“你說一下具體情況。”
之前幾天,案發地周圍排查都沒有什麽進展。案發時已是晚上十點半左右,好多企業已經下班。一個城市的高新區,別看上班時人流如織,一到下班和放假,就如同一座空城一樣毫無生機,只有現代建築的冷漠感和周邊的蕭條感交相呼應。摸排了幾天,竟沒有一個能夠提供有效線索的人。
“是這樣的,我是那幢爛尾樓旁邊園區的互聯網公司員工,我是一名程序員。周五那天晚上我加班到十點多,感覺很累就站到窗戶旁邊休息下。我隱約看見有個人黑影站在天台的邊上。我不是特別確定,因為外面天很黑好像還有小雨,屋子裡很亮,房間裡的東西倒影在窗戶上。我把臉湊在窗戶上又看了下,感覺是個人。”
“你能看清這個人的具體細節嗎?比如動作,朝向。”
“太黑了,看不清。其實我只能看到個大致的形狀,任何細節都看不清,所以我當時也不能確定到底是不是人。因為最近死人的是鬧得沸沸揚揚,所以我猜測我看到的應該是人影。好像大概是在十點二十分的樣子看到的,感覺他就一直站著沒動。”
“天台上有其他人麽?”
“我不能確定,我只看到他一個人。”
“為什麽晚上十點多還在公司?”
“我們這個職業加班是家常便飯。周五本來可以早點回家,但是突然被要求留下加班。所以十點多還在公司。”
“後來你去了哪裡?”
“十一點多的時候回家了,打的順風車。我走的時候還看了一眼天台,當時已經沒人了。我以為那個人走了。”
“好的,謝謝你的配合,你的信息很重要。”
程序員走後,瞿兆雲翻著卷宗,細細思考著各種細節。
“有動機的人都沒有做案時間,理由也都充分,也有人證。今天這個目擊者又親眼看到了死者是一個人。法醫也說了屍體分解是撞擊引起的,而不是人為肢解。我猜測是死者因為癌症和愧疚感產生了厭世情緒,選擇了自殺。這個案子可以結了吧,瞿隊?”尹震說。
“先放放吧。我覺得有很多說不通的地方。”瞿兆雲抬起頭看著尹震,但是他的眼睛並沒有聚焦在尹震身上,他的大腦正在懷疑和思考著這其中的疑點。
“說不清的地方?在哪裡?”
“一個自殺的人一般情況下會有什麽行為?”
“這個。。。”尹震一下子被問住了,這樣寬泛的問題,讓他一下子不知從哪裡開始切入。
“我看到了兩個疑點。一、張德為什麽沒有留下遺書?二、張德為什麽會跑到爛尾樓裡來自殺?”
“對啊,瞿隊。三天了,張德的妻子不知道張德已經死了。在我們去她家裡時,她也沒有提到遺書這件事情。”尹震一拍腦袋,懊悔著自己怎麽沒有想到這點,“不過跑到爛尾樓裡,也許是張德不想選擇在小區裡死吧。他的小區雖然是市中心的貧民窟,但好歹還在市中心的位置,周邊還有人居住,影響也會不好。”
“因為不想波及無辜而跑到爛尾樓,不說百分百沒可能性,但是理由太過牽強,而且,不管在哪選擇自殺,都會造成或大或小的不好的影響。張德家附近有很多地方符合自殺條件,為什麽選擇離家這麽遠的爛尾樓。或者還有很多其他的自殺方法,如燒炭,跳河等,這些不會對其他人直接造成人身傷害。”
“那瞿隊,這個事情。。。”
“需要繼續調查,這些疑點不解決,不能結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