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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觀氣師》第27章 臘8法會(1)
  當二人來到大雄寶殿前的時候,時間剛剛好。

  就見大雄寶殿門庭大開,大殿內的佛像前已經拆去了木柵欄,各種法物幢幡莊嚴佛殿,複於佛前香案上已經擺放好了香華、燈燭、四果。大殿佛前的地面上還鋪滿了繡著蓮花的黃布蒲團,這是準備給眾僧侶和皈依的眾信徒跪拜、盤坐所用。

  幾個身穿黃色僧衣披著金線紅袈裟的和尚,都已經在鍾、鼓、木魚等法器前就位。

  而肥頭大耳的太竺方丈正等在大殿的一側,就等著吉時一到,帶領一眾僧侶開始法會。

  風建春仔細瞅了瞅大殿內的人,見全是些禿頭和尚,根本就沒有陸子健的影子。

  既然曹軒說陸子健是以貴賓的身份參加法會,那麽太竺肯定會給他安排一個尊貴的位置,也絕對不會像普通人一樣,早早地就等在這裡。

  風建春耐心地等了沒多久,就見曾經見過的那位拍太竺馬屁的和尚,領著幾個著裝體面的俗家男女來到大殿。看那和尚又胖了一圈的肚子,想必跟著太竺和尚沒少喝湯。

  那和尚低聲交代了幾句後,就安排幾人在佛像前中央位置的蒲團上坐下。自己走向了僧侶的隊伍,站在了太竺的身後。

  風建春一眼便看到了幾人中的陸子健,不自覺地勾起了嘴角:“姓陸的,我到是要看看,你到底是打的什麽算盤?”

  只是風建春卻沒注意到,位於幾人最邊上的一位年輕姑娘,回頭朝殿外看了一眼,剛巧不巧地就看到了人群中對著大殿微笑的風建春。

  女孩微微一愣,趕忙又轉過頭去,只是不經意間總是會向風建春的方向瞟上幾眼。

  這女孩便是小敏,這次是陪姑媽來參加法會的。因為是托了姚為民的關系,所以精明的太竺和尚就把二人安排在了貴賓的位置。

  “鐺……鐺……鐺……”

  九點一到,華嚴寺鍾樓上便敲響了大鍾。鍾聲宏亮悠長,立刻讓等著法會開始的人群安靜了幾分。

  當鍾聲響了一百零八下後,才停了下來。

  不過大殿內等候在法器前的和尚,接著就敲響了各自的法器。

  太竺一臉莊嚴地手持念珠,帶領著一眾僧侶,念誦著經文,圍著佛像前的蒲團開始了繞場。

  立時大殿內鍾鼓齊鳴,梵音繚繞。還別說,這太竺和尚裝模作樣起來還真有一套,要不是風建春早了解這人的本性,光看此時他的樣子,還真會誤以為他是佛法無邊的高僧大師了。

  風建春離大殿有些距離,聽不清這幫和尚念的什麽經,不過時間卻很長,估計不可能念的是《心經》。因為《心經》很短,全文只有一卷,才260字,即便念上三遍也用不了多少時間。

  此刻和尚們已繞了三圈還沒念完,看著旁邊昏昏欲睡的大虎,風建春自己都覺得有些犯困了。

  在風建春不知道打了多少個哈欠後,終於大殿內的和尚念完了經。

  只見太竺和尚點上三支清香,拜完菩薩、敬了三寶之後,招呼著四位同樣身披金絲袈裟的和尚,盤膝坐在了佛像前的那排蒲團上。

  這一排只有五個蒲團,是專為住持法會的高僧所設。出奇的是這次太竺沒有坐在中央的蒲團上,而是坐在了左數第二的位置,顯然他要比坐在中央的老和尚的輩份或者地位要低上一些。

  至於華嚴寺那個拍太竺馬屁的胖和尚,連坐的資格都沒有,只能站在兩側的僧侶中,充當護法的角色。

  “南無阿彌陀佛!佛祖證悟後,

然念及眾生皆苦,故廣開方便之門,宣說四諦、十二因緣、三十七菩提會、五蘊、四禪、三明,廣傳佛法,普渡眾生。  吾輩佛門弟子,謹遵佛祖教誨,與今日臘八之時,恭遇本師釋迦如來大和尚成道之辰,率比丘眾,嚴備香花、燈燭、茶果、珍饈,以伸供養……”

  太竺手掐佛印搭在雙膝上,一副莊嚴寶相,朗聲說起了法會的開場白。

  這一說就又說了十多分鍾。大意多是些讚歎佛德的內容。

  講完開場白,伴隨著法器的敲擊聲,太竺帶領著眾僧侶又念誦了一段經文後,才介紹起了這次一同參加法會的另外四名高僧。

  其中三位是分別來自五台山不同寺廟的高僧,法號分別為智光、慧寸、太齋。另外一位是來之臨縣佛宮寺的太法和尚。光看法號就知道都是出自五台山一脈。

  其他三位風建春沒聽說過,不過居中而坐的那位法號慧寸的老和尚,風建春似曾聽人提起過。

  仔細回憶了一下,風建春很快便想了起來,他曾經在和慧覺老和尚聊天時,聽慧覺老和尚提過這位高僧。

  當時慧覺老和尚談到慧寸和尚時,很是感歎了一番,很是感歎他這位老友是當今難得的佛門癡人,對其讚賞有加。

  這慧寸和尚自幼癡迷佛法,誦讀經書無數,便取法號為慧可,為佛慧可當之意。

  當時他自認為自己已經佛法不俗,堪當“可以”二字。

  後來遇到南派佛學高人南先生,兩人在五台山五爺廟中論道三日,慧可和尚被南先生辨的啞口無言,才知自己是坐井觀天,比之南先生差的何止千裡。

  之後他便改法號為慧寸,取寸木岑樓之意,用來時刻警醒著自己。

  “這慧寸大師不是一直在五爺廟中,閉門精修佛法不理俗事嗎?怎麽會來參加華嚴寺今天的臘八法會?”風建春很是不解。

  法會其實都大同小異,不外乎就是設齋、施食、說法、讚歎佛德、莊嚴法物等這些內容。

  而華嚴寺這場臘八法會,一整個上午都是幾位高僧輪番上陣,諷誦經讚,弘法祈福。

  直到中午的時候,法會才中場休息。太竺招呼著大雄寶殿內的眾人去齋堂用齋,大殿內隻留下兩名年輕僧人值守。

  “這法會太沒意思了!”終於熬到中場休息的大虎抱怨了一句,便伸長脖子四處張望了起來。瞅了一會兒,大虎失望地對風建春抱怨道:“這華嚴寺也太摳了點兒吧,臘八節開個法會都不帶施粥的。”

  風建春沒好氣地白了這貨一眼:“我們來又不是為了貪那口吃的,再說,你一早可是吃了我家半鍋紅稠粥的。”

  說完,風建春沒再搭理大虎這胖子,跟著人群朝大雄寶殿走去。

  曹軒的電話中,明確告訴風建春法會上會為“避火珠”開光。雖然此刻“避火珠”被放置在大殿的可能性很小,不過風建春還是想先進去查看一下。

  大雄寶殿內放置蒲團的區域已經用繩索圍了起來。虔誠的善男信女們,只能在正門外的台階上,對著殿內的五方如來佛像,遠遠地磕上幾個頭。

  風建春讓過擁擠在正門前磕頭拜佛的信徒,從側門進入大雄寶殿內。

  大雄寶殿中央,磚砌佛座上供奉著五尊如來佛像。每個如來佛像身旁都有脅士。佛像身披通肩袈裟,結跏趺坐於須彌座上;脅士卷發垂肩,立於蓮台小座上。脅士與五尊如來佛像一字排開,皆是金身彩繪,精美絕倫。

  風建春看著五尊如來佛像,不自覺地想起當初慧覺老和尚帶他參觀大雄寶殿的情景。

  慧覺老和尚告訴風建春,這五尊如來佛像,又稱五智如來,名字分別為:東方阿閦(音如處)佛、南方寶生佛,中央毗盧遮那佛、西方阿彌陀佛,北方不空成就佛。還為風建春講解了佛經中這五方如來的典故。

  據佛經記載,有次文殊菩薩來到凡間,發宏誓,立志廣度眾生,不休不歇,如虛空之無窮無盡。發願完畢後,文殊菩薩問誰願與她同去完成此宏願?

  當時,信眾裡有五個人立時站出來說道:“我願與菩薩一起,發此宏願,立志廣度眾生,心同虛空,亦無休歇。”

  文殊菩薩即為此五人起名為:毗盧遮那、阿閦、寶生、觀自在王(阿彌陀)、不空成就。

  從此這五人便各住一方,依願修行,最後皆證菩提,並稱五智如來。

  當時風建春還很詫異地問慧覺老和尚,這五智如來和《西遊記》中的如來佛祖是什麽關系,哪知慧覺老和尚搖頭笑罵他冥頑不靈。

  如今,已破妄境的風建春再次想起慧覺老和尚當初的話,這才體會到了其中三味。

  茶有三味:一為原味,二為真味,三為禪味。

  原味,就是那種直接表現出來的味道,這是依附在茶葉身上最表層的氣息;

  真味,就是比原味更深層的元素,例如它的內在屬性,如綠茶性寒,紅茶性溫;

  禪味,說的就是在茶本身蘊涵的生活哲理所給人帶來的啟迪。

  原味和真味是可以喝出來的,而禪味則是悟出來的。這種茶裡物外的境界,也只有了解、熟悉茶的人才能說出個道道來。

  而風建春正是經歷了妄境中的百年,此刻才悟出當初慧覺老和尚話中的禪味——不忘初心,堅定不移的去為此而努力,最後即便未能得償所願,也會有所收獲的。

  用佛門的說法來講,就是世人皆有佛性,都能成就佛果。只要你心無他念,忘卻自我,持之以恆地去完成宏願,那你就能成佛。

  就像這五方如來,立志要隨同文殊菩薩廣度眾生,眾生雖未度盡,卻已然成就了五方如來佛果。

  也因此,當初慧覺老和尚聽了風建春的問題,才會笑罵他冥頑不靈了。

  並不因為他把如來佛果和如來佛祖混為一談,而是因為當時的風建春,根本就一點兒都沒有明白老和尚講這典故的用意。

  “看來,我的悟性可比慧覺老和尚差遠了。難怪我的修為總是沒見有多大的提高,原來根兒在這兒呢。”

  “看來以後有時間,要多找些說話雲裡霧裡的老和尚聊聊天,提升點兒悟性屬性了。”

  如果慧覺老和尚知道風建春的這番想法,肯定會氣得從骨灰盒裡爬出來,狠狠地給他一巴掌。

  要是被世間的修道之人知道,風建春這丫的隻用了短短半年不到的時間,不僅同時度過了魔境、妄心、真空三劫,而且已經步入了很多修道之人,窮盡一生夢寐以求的煉神返虛的境界,肯定會大呼這貨是個妖孽。

  要是再知道此刻這貨居然還在抱怨自己修為提升緩慢,肯定會向老天乞求來幾道晴空霹靂,將這妖孽劈個外焦裡嫩。

  就在風建春胡思亂想的時候,突然腦海中聽到一聲脆響,就像玻璃碎裂的聲音。

  這個聲音他很熟悉。每次衝破幻境的時候,風建春都能聽到差不多的聲音。

  風建春皺眉打量了一下四周,並沒有發現自己有陷入幻境的跡象。

  “這是什麽情況?”

  風建春不死心,眯起眼又將四周看了一遍,依然沒發現什麽異常。不過風建春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

  猛然風建春抬起頭,盯住虛浮在頭頂上空的水晶骷髏頭,他終於明白自己為什麽會覺得哪裡不對了。

  只見虛浮在他頭頂三尺之上的水晶骷髏頭,比之前顯得更加真實了一些。而在水晶骷髏頭微微張開的下頜中,有一點淡淡的金光正在緩緩消失。

  “這家夥難道剛剛吃了什麽東西?”

  風建春很想扒開這家夥的嘴巴,看看那點正在消失的金光到底是個什麽東西。可惜,他知道他拿這水晶骷髏頭一點辦法都沒有。

  昨天他已經試過很多次了,無論他使用什麽辦法,都無法觸碰到這水晶骷髏頭。

  水晶骷髏頭總是與他頭頂保持著三尺的距離,就像是空氣中的投影一樣,隻可遠觀不可褻玩。

  風建春不甘心地瞪了水晶骷髏頭一眼,之後也只能無奈地走出了大雄寶殿。

  剛剛他已經查看過了,在大雄寶殿內除了那聲出現在腦中的脆響,再沒有發現什麽異常。當然,更沒有感覺到避火珠的氣息。

  “看來,避火珠暫時還沒有安置在這裡。”

  出了大雄寶殿,風建春就有些不知道暫時該幹什麽了。

  雖然他很想去把陸子健那家夥找出來,然後再狠狠地收拾一頓逼問出他背後的指示者。可是風建春卻不能這麽做,現在還沒找到避火珠,不能夠打草驚蛇。

  在別人眼裡,雖然避火珠是個千載難逢的寶貝,不過也只是個死物而已。而在風建春眼裡,避火珠現在不止是寶貝這麽簡單,它可是救命的稻草。

  現在身在京都的田菊,風建春已經看不清她的命理。按照他之前的判斷,田菊甚至是收留她的魏家,隨時都會遭遇到田菊悲慘命運帶來的不幸。

  所以,收拾陸子健錯過了還能再找機會。但是,風建春絕對不會允許自己,錯過這次找回避火珠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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