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過去,兩人沒有去成雞鳴寺,就那麽躺在雲層上看了一夜的星星。
不過,卻也沒打算放過雞鳴寺,只不過將計劃改在了白天。
清晨,風建春神遊了一夜後,陽神歸位,伸了個懶腰後便下床開始洗漱。
當風建春收拾完畢,準備出去練拳的時候,卻發現毛豆一個人在站在客廳的落地窗前,望著窗外的樹梢發著呆。
風建春走過去,在毛豆的身邊站定:“怎麽,有心事?”
毛豆笑著搖了搖頭:“老大,我沒事,可能是這段時間總是滿世界的飛來飛去,生物鍾一時調整不過來,所以睡眠質量不好。”
“既然你還管我叫老大,那麽有什麽事就別自己扛著。”
風建春轉身拍了拍毛豆的肩膀,留給他一個溫暖的笑容便離開了。
毛豆看著風建春的背影愣在了原地,久久沒回過神來。
他覺得心裡暖暖的,又酸酸的,三年多的時間,讓他幾乎忘記了這個可以依靠的老大,也差點忘記了這個可以述說秘密的朋友。
“一眨眼,居然就過去了三年多了……”
毛豆悠悠地歎了口氣,他走到沙發前坐了下來,想起這些年的過往,思緒萬千。
這三年多的時間,他憑著自己對未來的一些了解,有了不菲的身家,同時也改變了身邊很多的事情,也包括這個年代他自己父母的命運。
然而,畢竟在未來的那個時代,他只是一個一無所成的宅男,從小學習不好,也不愛讀書看報,就是賴以為生的碼字編故事,也是經常三天打魚兩天曬網,以至於在穿越前,他依舊是一個網文作者中常說的死撲街,雖然最後的一刻他幾乎要摸到大神的腳後跟……
如今來到這個時代已經三年多了,毛豆感覺自己腦袋裡那點兒對未來的了解,幾乎都被他掏空了。
能利用的他都利用了,剩下的都不是他可以做的了。
看著時間不停地流向未來,他不知道自己沒了對未來的了解,他將來還有什麽可以憑借的……
難道最終還是要墜落凡塵,成為一個平庸的普通人?
他恐懼,他不甘,他也無法忍受。
每當他看到幼年的自己一家子人幸福地在一起吃飯,他就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有感動,有幸福,有羨慕和不舍,也有陌生、孤獨和恐慌……
既想走近一些,真正地成為一家人,喊一聲爹媽,能像小毛豆一樣,融入這份家的溫馨,又害怕自己靠的太近,一不小心破壞了這美好的一切。
因為他害怕自己成為那隻扇動翅膀,便會給大洋彼岸帶來風暴的蝴蝶。
因為他覺得自己還太過渺小,還沒有足夠的能力,去面對任何未知的惡果。
所以,這三年來,他不時地提醒自己,要夾緊翅膀,要保持好距離,盡量不要去改變他們的生活。
毛豆期望著有朝一日他能夠足夠強大,能夠站在這個時代金字塔的頂端,成為這個世界擁有話語權的那群人中的一員……
到那時,即便真的存在著會帶來風暴的蝴蝶,那也不過是隻他可以完全掌控的玩物。
這是他三年來思考最多的事情,也是他所確立的未來目標。
為此,他必須用最快的速度,來完成這最原始的積累。
而風建春剛剛的話,讓他有些感動的同時,也意識到了一個問題,那就是特殊部門的存在。
坐在沙發上的毛豆,微微皺了皺眉頭,
從上衣口袋掏出了一支精美的鋼筆,寫了一張便條留在了茶幾上。 蓋好鋼筆的筆帽,毛豆猶豫了一下,沒有將鋼筆裝回口袋,而是壓在了便條上。
早上八點半,風建春回來的時候毛豆已經離開了。
客廳裡只有穿著正裝的莫黎,一個人坐在沙發上,望著茶幾上的鋼筆發著呆。
“莫黎,你平時也起的這麽早嗎?”
莫黎回過神來,見說話的是風建春,起身微微一笑:“不早了,平時這個點兒我已經到公司了。”
莫黎說著,拿起茶幾上的鋼筆和便條,一起遞向了風建春:“這個給你。”
“這是什麽?不會是你送給我的禮物吧?”
風建春一邊開著玩笑,一邊接過了過來。見便條是折起來的,風建春沒有急著先去看上邊寫些什麽,而是打量起了這支黑色的鋼筆。
“這麽名貴的鋼筆我可送不起,它價值可比的上一輛法拉利呢。”
“這小東西有這麽貴?看著不像啊。”
聽莫黎說的這麽貴重,風建春好奇地拔開了筆帽,當看到銀色的筆尖上刻著英雄兩個字的時候,他覺得莫黎可能在逗他。
畢竟這支筆神漆黑的鋼筆,怎麽看都不像是價值一輛法拉利。
而且英雄牌的鋼筆他不僅見過,上學的時候還沒少用,高中那會兒父親送他的鋼筆就是英雄牌的,還聽說這鋼筆的筆尖是含金的,所以寫出的鋼筆字會比別的鋼筆漂亮。
不過風建春高中三年光顧著打瞌睡了,還沒有發現這英雄鋼筆寫出的字和其他鋼筆有什麽區別,卻對坐他後排的胖妞印象深刻,因為他甩鋼筆的時候,經常把墨水甩到了人家校服上。
此刻聽莫黎說這鋼筆名貴,打死他也不信。
莫黎看到風建春的這副樣子,就知道他沒當一回事,沒好氣地說道:“這隻鋼筆是毛豆那家夥定製的,全球就這一支,你看筆帽頂端的那個表,那是瑞士鍾表大師純手工打造的,光這筆帽就花費了二十萬美金。”
剛剛風建春沒注意,經莫黎這麽一說,他才發現筆帽的頂端,果然有一個襯衫紐扣大小的表盤,雖然小卻雕刻得很精美。
不過,表盤中只有一個金色秒針在逆時針旋轉,卻沒有時針和分針。
“這表有什麽含義嗎?”風建春奇怪地問道。
莫黎輕輕地搖了搖頭:“我也不清楚,毛豆那家夥也沒說過,隻說他為這筆起了個名字,叫時間之握。”
“這筆是毛豆的信物吧。”風建春若有所思地說道,他好像有些懂了。這筆以及毛豆為它起的名字,不正好說明了毛豆穿越者的身份嗎?
莫黎點了點頭:“我想毛豆把這筆留給你,一定有什麽重要的事情想和你談,你還是先看看他留給你的便條吧。”
風建春放下鋼筆,一邊打開便條一邊問道:“這便條你看過了嗎?”
莫黎搖著頭說道:“看到這支鋼筆,我就明白這便條不是我該看的,這是毛豆和我約定過的。”
風建春沒有繼續問下去,打開便條看了一眼上邊的內容,便收好便條和莫黎道了一聲謝後上了樓。
“老大,可以的話,晚上來江寬家一趟,我想和你單獨聊聊。”
風建春衝過澡後,一邊擦乾著頭髮,一邊又看起了這張便條,他搞不明白為什麽毛豆會約他去江寬家,有事的話家裡不能談嗎?難道是希望自己再去幫江寬做場法事?
忽然風建春想到了什麽,走到床邊向外看看了,笑著搖頭又走了回來,而他手中毛豆留給他的便條,已經被一團黑焰化成了粉末。
“老曹啊老曹,你就不能讓你的人藏好點嗎?看把毛豆給嚇的。”
風建春知道曹軒有安排人來保護他家人和好友的安全,毛豆可能是誤會對方在監視他了。
上午,風建春本想叫上大虎一起同遊雞鳴寺,沒想到這貨卻推說有事一個人溜了,風建春隻好一個前去,這是昨晚他和蛟娘說好的,昨夜沒做成的事,隻好白天來了。
雞鳴寺不愧是香火鼎盛的梵刹古寺, 雖不是初一、十五,但遊覽的香客依然很多。
風建春剛買好門票準備進去的時候,就見一對小情侶貌似起了爭執,就聽女孩子說道:“咱倆別進去了,聽我閨蜜說,這雞鳴寺情侶不能去,去過之後很快就會分手的。”
男青年不滿地說道:“我怎麽沒聽說過?這裡求姻緣很靈的,我去年就是在這裡許了願,這不咱倆就走到一塊了嗎?”
“可我閨蜜是建安本地人,肯定不會騙我的,我覺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咱還是別進去了。”
“這怎麽行,我帶你來就是來這裡還願,不進去怎麽還願啊!別磨蹭了,下午我還約了客戶呢……”男青年有些不耐煩地說道。
“你不是說整天都陪著我嗎?你怎麽約了客戶也不提前和我說,你是不是不愛我了想和我分手?所以才非要帶我來這裡……”
風建春聽了幾句,輕輕搖了搖頭在心裡說道:“蛟娘,我們進去吧,沒什麽好看的了。”
“建春哥哥,你說他們會分手嗎?”
風建春笑著在心裡回道:“其實你已經猜到了結局,不然你也就不會這麽問我了。”
他已經看出來了,不管最後這兩人會不會進去雞鳴寺,當發生爭執的這一刻起,他倆人最終的結果就已經注定了。
姻緣,不過是因緣和合而生的一種緣分,渺渺紅塵,茫茫人海,所有的遇見,皆是緣分。當你將它看成是維系感情的依仗的同時,就已經注定了這段緣分不會長久。
有感而因生緣起,有情才天長地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