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之後,要我茅山九霄萬福宮大開中門,全派上下列隊恭迎,真是好大的口氣!這是欺我茅山無人嗎?”
這哪是拜貼,分明是七日後約戰的戰書。
當雲雷子看完拜貼的內容,再沒了之前和周玄平談話時的淡定從容,猛地一掌拍在了餐桌上。
頓時,檀木餐桌四分五裂,桌上的碗碟也劈裡啪啦的摔了一地。當然,先前雲雷子話中那些用來找補精氣的飯菜,此時也全都隨著碗碟的碎裂,撒得滿地都是。
雲雷子一掌發泄過後,神情也漸漸緩和了一些。
想起當初與清風子的一戰,最後還是大茅真君出手,對方才算是服軟留下了太微金印。
隨即又想到清風子離去時,曾揚言三年後取回金印,如今三年之期都過去了半年,他都以為太微門人不會來了,還暗暗猜測對方是沒膽子來了。
此刻見到太微門弟子送上的拜貼,心中是又驚又怒。
他不認為太微門弟子會是傻子,既然如今找上門來,就必定有著不同尋常的本事,或者依仗。
不然怎麽會有這麽大的口氣?
看這拜貼的內容,完全就是不把茅山派放在眼裡啊。
想著想著,雲雷子心中也開始有些打鼓,雖然他如今達到元嬰期,境界、法力都有了不小的提升,但傳說太微門術法眾多,法寶更是多不勝數,說不準就有比太微金印更厲害的法寶……
想到這裡,雲雷子一甩衣袖,快步出了飯堂,向著大殿走去。、
他得和三位長老好好合計合計,即便無法助三位長老七日內渡劫成功,也要提前多做些準備。
雲雷子非常清楚,想要茅山九霄萬福宮大禮恭迎,那是絕對不可能的,所以到時候的一場惡鬥肯定是免不了的了。
……
想到這裡,雲雷子一甩衣袖,快步出了飯堂,向著大殿走去。、
他得和三位長老好好合計合計,即便無法助三位長老七日內渡劫成功,也要提前多做些準備。
雲雷子非常清楚,想要茅山九霄萬福宮大禮恭迎,那是絕對不可能的,所以到時候的一場惡鬥肯定是免不了的了。
……
就在雲雷子小心做著準備的同時,風建春卻帶著別墅裡的一大家子人,去了棲霞山遊玩。
只是少了大虎那胖子,因為他被風建春安排一早去了茅山送拜貼,估計要到下午才能回來。
只是當傍晚的時候,風建春準備去找虎穴寺方丈老和尚敘舊,卻意外得知老和尚已於三日前坐化於明鏡湖畔,而那日正是風建春與陰山派三巨頭一戰之後昏睡不醒的時候,所以他未能得知老和尚圓寂的消息。
風建春本想進去在老和尚靈前祭奠一番,卻被當初那個胖和尚師弟攆了出來,並且被告知遵照老和尚生前遺願,已於昨晚裝缸,想見老和尚,要不就去西方極樂世界,要不就等三年後開缸的時候。
還戲謔著說,如果到時候開缸,老和尚成就了肉身菩薩,他一定會提前通知風建春,並且給他留個燒頭香的好位置。
老和尚圓寂後的肉身裝缸,風建春不知道,這是否真的是老和尚生前的遺願,也有可能是那位如今做了代理方丈的胖子師兄,拍腦殼想出的撈錢的主意,畢竟一具不會腐爛的肉身菩薩,要比燒出的舍利更有價值。
更何況,火化未必就能燒的出舍利。而裝缸,立刻就會得到信徒們一筆不菲的捐贈。
再說,
萬一三年後開缸發現老和尚肉身腐爛了,馬上火化也不遲,該燒出舍利,依然會燒出舍利。 總之,將老和尚的遺體裝缸,在這位代理方丈眼中,肯定是得利最多的。
不過,如今風建春自己的事情已經多的忙不過來,他實在是沒這個心力去多管這事了。
既然老和尚生前堅信因果報應,那麽按照佛門的說法,一定是善有善報,惡有惡報。
如果那胖和尚師兄弟倆真種下的是惡因,最終也就逃不過結出惡果的結局。
這事情,見多了生死的風建春想的很開,在他看來,人生如寄,裝缸也好,火化也罷,都不過是一具沒了靈魂寄居的皮囊,怎麽處理都沒多大的區別。
只是同樣與老和尚相熟的小敏,就沒那麽容易想的開了,老和尚的圓寂,讓小敏痛哭不止,不僅哭紅了雙眼,也哭啞了嗓子。
無論眾人怎麽勸都勸不住,最後風建春實在看不下去了,出手點了她的安眠穴,才讓她安靜地睡了過去。
入夜,待眾人睡下後,風建春回到臥室盤膝打坐起來。
如果此刻有修為高深的修士在場,便會看到還有另外一個一模一樣的風建春出現在了房間內。
另外還有一個人身蛇尾的宮裝美女,正討好似的不停地搖晃著這個風建春的手臂。
“好,好,蛟娘,我答應你,今晚咱倆就來個神遊建安。”
“建春哥哥,那我們趕快出發。你說我們是先去雞鳴寺好呢,還是先去玄奘寺好?”蛟娘歪著腦袋邊想邊問道。
風建春親昵地掛了一下蛟娘的悄鼻,道:“怎麽?白天你讓魂首把虎穴寺積攢的佛門法力給吞了個精光,現在又想打這兩座古刹的主意?”
“嘻嘻,建春哥哥你快決定嘛,我們先去哪座寺廟?要不今晚就先去雞鳴寺吧,那裡我比較熟一些。”蛟娘繼續搖著風建春的胳膊撒著嬌。
“你比較熟?”風建春有些詫異,他還從沒去過雞鳴寺,更不可能帶蛟娘去過了。
蛟娘也發現自己說漏了嘴,吐了下舌頭:“我還是很久很久以前去過的,估計距離現在有一千多了吧?”
風建春聞言,嘴角不自覺地抽了抽,一千多年前去過,這也算熟悉?我的個傻妹子啊,滄海都能變桑田了,何況是一座廟宇了。
不過隨即風建春又想到了什麽,點頭答應道:“那就去雞鳴寺,不過到時候放不放魂首出來,那可要聽我的。”
“嗯,嗯,嗯。”蛟娘連連點頭答應下來,立刻就牽著風建春的手朝窗口飛去。
至從修煉出陽神,他還從未離開過肉身所在的屋子,之所以不出去,一是因為他還不熟悉這種狀態,二是因為陽神乃是自身神魂所化,一旦有所損傷便會直接傷及魂魄,所以必須謹慎小心才行。
而今天以陽神的狀態外出神遊,風建春還是第一次,雖然心中有著頗多的顧慮,但因為發現了水羅涇可以被陽神所用,也就安心了很多。
想來以水羅涇的防護能力,保命應該問題不大。
風建春已經盤算好了,真遇到什麽解決不了的危險,他就像打遊戲一樣,立刻召出水羅涇給自己套個斑馬盾,然後能跑多遠就跑多遠,絕不猶豫戀戰。
至於這斑馬盾的奇怪稱呼,那是因為水羅涇發出的黑白相間的光罩,就像斑馬身上的花紋一樣,前兩天蛟娘一時興起,就給它起了這麽個土得掉渣的稱呼。
蛟娘牽著風建春從窗戶飛出,卻沒有直接向著東北面的雞鳴寺飛去,而是直直的向著上空飛去。
“建春哥哥,我好久沒飛這麽高了。”
飛在前面的蛟娘回過頭,興奮地指著頭頂上的雲層,繼續說道:“穿過這片雲層應該就可以看到星星了,還有四個多月就到七夕了,哥哥你說牛郎和織女他倆會不會偷偷見面?”
風建春笑著答道:“應該不會吧,天河那麽寬,沒有鵲橋他們是見不了面的。”
“那我們再飛快點兒,我有些迫不及待想看看他們了……”
風建春有些猶豫,卻還是隨著蛟娘加快了速度,他實在是不忍心告訴蛟娘,初春的夜空中是看不到牛郎星和織女星的。
很快兩人穿過了雲層停了下來,站在雲層上,望著這再無遮攔的深邃星空,風建春感覺到一種從未有過的自由。
是那種沒有身體的拖累,沒有世俗間的條條框框牽絆,整個心靈完全放空的自由,這種感覺讓他很是迷醉。
只是沒過多久,一股孤獨寂寞的感覺從心底升起,讓他重新回過神來。
看著早已丟下自己,擺動著蛇尾在雲層上四處奔跑的蛟娘,風建春笑著搖了搖頭,將那股孤獨寂寞的感覺甩出了腦袋。
還好有蛟娘陪著自己,才讓自己在這看不到邊際的雲層之上,顯得不是那麽孤單。
“哥哥,你快過來,帶我再往遠處走走,我怎麽找不到牛郎和織女了?”蛟娘雙手捂成喇叭狀,遠遠地朝風建春喊著。
風建春也嘴前捂著手,大聲地喊道:“好的,我馬上過來。”
雖然風建春知道,只要自己在心裡回答就好了,但他還是依然用嘴巴大聲地喊著。
蛟娘喜歡這種用嘴巴說話,用耳朵來聽的感覺,因為這樣才像是擁有身體的活人,正常交流時該有的感覺。
還沒待風建春飛近,迫不及待的蛟娘便衝過來,牽著風建春的手向著更遠處奔跑起來,雖然兩人明明是在飛。
蛟娘不時地指著天上的星星,問風建春是不是牛郎星或者織女星,卻總是得到風建春否定的回答,不由地越來越失望。
最後居然撲進風建春的懷裡,嗚嗚地哭了起來。
“嗚嗚……哥哥,牛郎和織女不見了,連他們的孩子也不見了,嗚嗚……你說,是不是牛郎變心了,不要織女了,然後帶著孩子離開了……或者,嗚嗚……會不會他倆偷偷幽會,被王母娘娘給發現了,然後都被關了起來……嗚嗚……”
這都是啥啊?風建春本來準備好安慰蛟娘的話,聽到後來卻一個字也說不出口了。
他有些後悔,當初在蛟娘看那些狗血的電視劇的時候,他就應該好好管管……
風建春扶著蛟娘在雲層上坐下,然後輕輕拍著她的後背說道:“牛郎沒有變心,他倆也沒有被關起來,你之所以找不到他們,那是因為現在是春天。”
“春天?為什麽春天就看不到他們?”蛟娘淚眼朦朧地望著風建春奇怪地問道。
“呃……春天啊……對了,春天夜裡冷,牛郎和織女怕凍著孩子,所以夜裡就不出來了,而夏天夜裡暖和,所以你就能看到他們。”
風建春被問得噎了一下,有心想要用現代科學為蛟娘解釋一下原因,不過當他看到天真的蛟娘一臉期盼的望著他,瞬間又改變了主意。
雖然現編的這個理由漏洞百出,聽上去還那麽尷尬,但總比毀掉蛟娘腦中的這個美麗幻想要強得多。
畢竟,用現代科學解釋清楚了,蛟娘也就明白不存在什麽牛郎織女了,不過就是兩顆沒有感情,沒有生命的星星而已。
“是這樣嗎?那冬天的夜裡更冷,豈不是也看不到牛郎和織女嘍?”蛟娘仰著俏麗繼續問道。
“呃……應該,是吧……”風建春又差點被噎住,對於蛟娘這種舉一反三的能力,他感覺有些招架不住了。
“哦,”蛟娘若有所思地輕輕點著頭,忽然想到了什麽繼續問道:“那天河呢?為什麽天河也看不到了?”
“天河啊……”風建春被問傻了,一時想不到該如何圓過去,隻好抬起頭假裝尋找天河,心裡卻在暗暗思索著答案。
忽然,他靈機一動,直至星空說道:“蛟娘,你看那些星星像不像條大蛇?其實吧,那是天蛇,巨大無比。春天天蛇從冬眠中醒來,就會跑到天河來喝水,天河就是被這條天蛇給喝幹了。”
其實那是大蛇星座,風建春實在沒得編了,靈機一動就把它拿來編故事了。
“啊!天河被天蛇給喝幹了?”
蛟娘驚呼一聲愣住了,之後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瞬間破涕為笑,拍著手掌對風建春道:“大蛇好厲害啊,那沒了天河的阻攔,豈不是牛郎和織女就能見面了?”
“這……”風建春頓時語塞,他編不下去了。
然而蛟娘卻沒等他回答,就自言自語道:“我明白了,大蛇是好人,它春天出來喝乾天河的水,牛郎和織女就能見面了,現在之所以看不到他們,一定是悄悄地躲了起來,做些羞羞的事情。”
風建春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地望著蛟娘,這種肮髒的思想,到底是什麽時候被塞進了蛟娘的腦袋瓜裡的?
這還是那個天真無邪喊他建春哥哥的蛟娘嗎?
呃,貌似蛟娘一萬年前就成年了,所以……這種事對於成年人來說,也不能算是肮髒……
“這……這應該不會吧,畢竟他們還有孩子在,不方便吧……”風建春隻覺著腦袋一陣短路,不經意間便說出了心裡的實話,完全沒過腦子。
蛟娘對風建春翻了個白眼,有些鄙視地道:“把孩子哄睡著了,不就可以了嗎?再說哥哥你不是也會讓人睡覺的術法嗎?牛郎和織女他們是神仙,想讓孩子們睡覺還不容易嗎?”
“我那是點穴……”風建春在心中無聲地吼道。
他瞬間覺得腦袋一陣發昏,神魂不穩,暗恨自己當初為什麽要講牛郎織女的故事,為什麽不講龜兔賽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