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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觀氣師》第40章 慧寸講故事
  “想必風施主已經猜到了,那夜老僧無法控制情緒,的確是受了夜叉的影響。”慧寸老和尚若有深意地看了風建春一眼,又繼續道:

  “老僧給施主講個佛經中關於夜叉的故事,講完之後想必施主就能有些明悟。”

  “話說,在三十三天的忉利天中有一個夜叉,長得矮小醜陋。有一天,這個夜叉跳上了帝釋天的寶座上肆意胡為。

  帝釋天乃是三十三天的天主,身相美麗端莊,受天人尊敬。因此,這個夜叉這般的胡鬧惹得看到這一幕的天眾心生厭惡。

  開始,這些天眾還冷言惡語地勸夜叉下來,哪知這個夜叉根本就不聽卻說,反而洋洋得意的鬧騰的更歡。

  一乾天眾最後越說嗔恨心越大,便開始用種種方法辱罵這個夜叉。

  說來也怪,隨著天眾們越罵越凶,有人忽然發現這個夜叉越是挨罵,個子越來越高,樣子也變得越來越漂亮,後來居然變成一個美豔無比的女子。

  一乾天眾頓時就傻了眼,心中很是費解,於是便去請來帝釋天解惑。

  帝釋天聽完了一乾天眾所言,便來到寶座前,很謙虛地請那個夜叉下來,一連說了很多遍,那個夜叉便漸漸變回了原來的樣子。

  事後,帝釋天對一乾天眾道:‘日後不可生嗔恨心,如遇惡人刁難,也不可生嗔恨心。’

  後來佛祖得知此事,不僅誇讚了帝釋天,還讓一乾天眾向帝釋天學習,只有不存嗔恨之心,才能不生惡果。”

  故事講完,老和尚停下來道了聲阿彌陀佛,將若有所思的風建春喚醒,這才接著道:“雖然佛經中記載這個故事,是用來導人向善,不生嗔恨之念。卻也以醜陋的夜叉比作了嗔恨之心的惡果,因天眾的嗔恨之心而強大,因天眾的嗔恨之心而迷惑……老僧便如故事中的一乾天眾一樣,自身三毒未清,才被那孽畜有機可乘。可笑老僧自以為潛心修習佛法多年,已然小成,卻不想只是貪、嗔、癡三毒未除的禪修入門的境界……”

  說到這裡,慧寸老和尚垂頭不語,顯得很是沮喪。風建春剛剛體味出故事中的其他幾分意思,聽了老和尚這番自省的話,也不由得有些感慨。

  佛法修的再深,不成佛便還是人,是人就有七情六欲。老和尚不能坦然面對自己的情感,這就是著相了。

  就以剛才講故事一事來說,想必是老和尚從昏迷中醒來後不見了夜叉,想明白前因後果後,便準備了這故事來見自己。

  雖然故事中有認錯致歉之意,更多的卻是以帝釋天的做法來說教,想讓讓自己熄了嗔恨之心,饒了那夜叉。

  換做是當初的慧覺和尚,根本就不會這樣拐彎抹角的說話,直接開出條件,講明因果,成與不成一切隨緣,這才是拿得起放得下的高僧品行。慧寸和尚空有深厚的佛門法力,心境上卻比當初的慧覺和尚差了何止一籌。

  風建春不想再和慧寸老和尚打哈哈,直截了當地道:“大師如果是為了找回夜叉,那您這趟算是白來了,那夜之後夜叉就已經不存在了。”

  說完,風建春靜靜地看著老和尚的反應。現在即便風建春有心饒了那夜叉,也辦不到了。那貨早成了水晶骷髏頭的點心,自己還得了一些陰煞之氣,全都送給了水羅涇。

  慧寸老和尚聞言,神情中難掩失落之色,長歎一聲道:“阿彌陀佛,一切皆是因果報應。罷了,如此也好,也算是了卻了老僧的一樁心事。只是今後苦了華嚴寺的那些佛門弟子以及我佛信眾,

從此想要明悟畢竟空,便要多了一層迷障。”  老和尚的話還算是配得上他高僧的身份,雖然對夜叉還有些不舍,卻也算是將這事揭了過去。

  只是風建春聽道後來,卻對話中的內容有些不解,疑惑地問道:“大師,我有些不懂,這夜叉說白了不就是隻惡鬼嗎?怎麽又和佛法中的畢竟空扯上了關系?”

  老和尚耐心地解釋道:“風施主,你可能不知,其實不止嗔恨心可以令夜叉強大,七情六欲也都可以令夜叉變強。夜叉雖是惡鬼所化卻也是生有靈智,不僅是鬼物陰魂的克星,還喜食世人欲念。

  欲念越強,夜叉便會覺得越是美味,所以夜叉一旦不受製約,便會蠱惑利用人心,將世人心中欲念放大,從而使其深陷其中,最終一身精血及欲念都成為了夜叉口中的美味。

  當初曇曜法師在華嚴寺修行之時,便是以夜叉歷練心境,除卻心魔。除了生前以自身布施這夜叉,還在圓寂後留下舍利及若乾舍利子,用於化解那夜叉吸食眾生欲念後的自身戾氣,從而留下這夜叉為華嚴寺所用。

  這樣,不僅可以驅使夜叉夜裡巡視寺院,還可以消除人們心中的欲念,使寺中弟子心魔不侵,使求佛之人靜心向善,可謂是一舉多得的好事。

  然曇曜法師留下的舍利,經歷了一千五百年的歲月流逝,法力已日漸微弱,而世人欲念卻隻增不減,近年真心向善的更是寥寥無幾,大多物欲橫流之人,這也使得夜叉戾氣深重。

  當初慧覺師弟也是為此憂心忡忡,直到後來他主持建了這千佛地宮,與老僧一起在地宮內布下了千佛法陣,這才算是有了化解夜叉戾氣的辦法。

  卻沒想到還是出了紕漏,才發生了那夜的事情。老僧當時便是被夜叉迷惑本心才變得暴虐。

  不過這也說明老僧還是修為不夠,心中三毒未清,如果當時老僧心中不起嗔恨之念,又豈能被夜叉所利用?”

  風建春心中唏噓不已,心中三毒未清的又豈是老和尚一人,那夜自己不也被夜叉魅惑,還差點成了它的點心。

  老和尚待了沒多久就離開了,至始至終都沒提出任何的訴求,就仿佛只是為了來給風建春講明事情的原委。

  俗話說過了臘八就是年,當一夜的西北風帶著瑩瑩雪花呼嘯而過的時候,大地也再次被染成白色,為大年三十的H縣小城穿上了一身銀白的新衣。

  清晨。

  風建春早早就被母親趕出了暖烘烘的被窩,提著父親剛寫好的對聯,刷了兩把漿糊,就急匆匆地衝出遠門,貼在了門框上。

  用一把新掃帚將對聯從上到下刷展,退後兩步看了看自己的傑作,這才滿意地回到屋子。

  剛進門,就聽到母親嘮叨道:“建春,你說大虎那孩子是不是在外面惹了什麽事兒了?從初八那天到現在都看不見人影,還說是去了海南島,我怎麽覺得他像是躲了起來?”

  風建春在心裡暗暗感慨了一下女人天生的第六感,有些心虛地道:“媽,您就放一百二十個心好了,大虎就是陪女朋友出去玩幾天,年初六就回來了。”

  “現在的女孩子也真是的,這出去一趟萬一懷個孩子回來,還不得被人笑話死。大虎也是的,自己出去快活,把爹媽留在家裡,昨天去你嬸家坐了會兒,冷冷清清的哪還有過年的樣子。這孩子真是越大越不不懂事了。”

  母親的這番嘮叨,風建春發現自己竟然無言以對,按照父母老一輩人的想法,這話一點兒都沒錯。

  暗自在心裡對大虎說了聲對不起,心虛的風建春拎起一副剛寫好的對聯,就又衝出了屋子,不過很快他又回來了,忘記刷漿糊了。

  風建春的母親盯著兒子刷好漿糊重新出了屋子,才向風建春的父親說道:“這兩個孩子肯定有鬼!你這當爹的也不關心一下。”

  風建春的父親寫完最後一個字,提起筆苦著臉道:“這兩個孩子都大了, 不想告訴你的,問了也是白問。”

  “家業年年好,平安千秋福。”屋外的風建春聽完父母的談話,默默念著剛貼好的對聯,心裡很有些不是滋味。

  從醫院回來已經半個多月了,風建春能看得出,父母都很關心自己那些天做了什麽,卻都很默契的沒有刨根問底。

  也因此,風建春除了回來的第二天就去了一趟京都外,就再也沒離開過H縣,為的就是能讓二老安心。

  風建春在京都隻待了一晚,親眼看著避火珠被魏少掛在了田菊白皙的脖子上,才安心離開。

  當夜也沒有休息,在白雲觀和天寧、天寶兩位道長聊了一夜,最後被兩位老道依依不舍的送上了火車。

  前些日子大虎的父母也來過兩次,雖然風建春將大虎新的號碼留給了他們,卻還是被像是過堂一樣問了一番。

  估計是和大虎的口供一致,大虎的父母才安心地打聽起了兒子女朋友的事情。

  風建春出於對自己這個好兄弟的感激,費了無數口水,將他的護士女朋友一頓猛誇,直誇的大虎父母眉開眼笑才結束。

  最後,當大虎的父母問清楚了女孩的名字,又再三確認兩人不是衝著耍流氓的目的而交往的,這才樂呵呵地回去了。

  估計等大虎回來的時候,女孩的十八代祖宗都被他父母調查清楚了,說不定等大虎從海南島回來的時候,雙方父母都已經將訂婚的日子敲定了。畢竟大虎的老媽可是出了名的愛給人說媒,這次自己親兒子有了女朋友,豈能放過這個大展身手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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