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大事不好了。”大壯鬼哭狼嚎的叫聲響徹在整個張府的後院。
“你小聲點,一大早就這麽一驚一乍的!”紫衣闌珊打門把大壯拉進屋裡,問道,“發生什麽事了?”
大壯拿著一張紙說道:“這是我在包打聽房間的桌子上找到的,你快看看吧。”
“大壯兄弟見字如面,我去巨鹿郡找外援,少則三五日,多則十幾天,你們倆人利用這段時間好好練級。龍泉已去麻雀軍團打探消息,你們不用擔心,他完事之後自會聯系你們,包打聽字。”紫衣讀了一遍紙條上的字。
“包打聽太過分了,一聲不吭就這麽溜了。”大壯生氣地說道。
“我覺得並不是這樣,可能他們要去的地方,我們倆人都不合適跟著,所以才會悄悄離開。”紫衣解釋道。
“就算是這樣,還少也應該打聲招呼嘛,留一張破紙條算是怎麽回事?”大壯不屑地說道。
“你不服氣,去找他嘛?跟我凶什麽凶?”紫衣撇撇嘴,她也覺得自己像是個累贅,有種被人拋棄的感覺。
“紫衣,對不起,別生氣,是我不好。”大壯急忙道歉。
“好了,我沒事,與你無關。”紫衣強顏歡笑道。
“嗯,那我們怎麽辦?”大壯好奇地詢問道。
“還能怎麽辦?包打聽信上說的很明白,讓咱們兩個抓緊時間練級呢。”紫衣笑著說道。
“練級?去哪練?”大壯不解地問道。
“當然是去合適的地方練級了。我聽說,中山郡附近有一處練級的好地方,怪多人少,不如我們就去那裡看看?”紫衣提議道。
“中山郡?那我們不如等龍泉回來?他對中山郡比較熟悉。”大壯提醒道。
“不用了。我就不信沒有他們這些人,咱們兩個就不能升級。”紫衣沒好氣地說道。
“紫衣說得對,離開他們,我們照樣玩得轉。”大壯自然而然地附和道。
“那好,事不宜遲,我們這就出發。你去大門口等我,我去跟娟兒妹妹道別。”紫衣吩咐道。
“嗯。”大壯屁顛屁顛地離開,一想到未來這段時間都可以和紫衣過兩人世界了,不由地興奮不已。
紫衣出了房間,直接快步來到娟兒的房間,輕輕地敲了敲門,房間中傳來娟兒天籟般的聲音。
“誰啊?”娟兒柔聲詢問道。
“妹妹,是我。”紫衣歡喜地說道,盡管剛才心中充斥著各種的不開心,現在突然就被這天使親吻過的嗓子拯救,一切煩惱瞬間煙消雲散。
“紫衣姐姐,你稍等啊。”房間中傳出拔動門閂的聲音,房門被輕輕地開啟,娟兒溫柔的笑容出現在紫衣面前,“紫衣姐姐,快裡面請。”
“妹妹,你在幹什麽呢?怎麽還插著門閂?”紫衣壞笑著說道。
“沒有啦,我什麽也沒乾啊。”娟兒害羞地說道。
“不可能吧?你都已經起床了,應該沒必要插門閂?除非……”紫衣向娟兒的床鋪上望去,看到一件半成品的刺繡。
“咦?這是什麽?”紫衣巧妙地繞過娟兒,來到她的床鋪前,拿起那件女紅問道。
“這……這……”娟兒結巴了半天,答案沒有說出來,臉蛋卻漲得像紅透了的蘋果。
“還是我來說吧,這是不是要送給某位劉姓先生的定情信物?”紫衣微笑著說道。
“紫衣姐姐,你既然都知道幹嘛還要問娟兒?”娟兒狠狠地低著頭,
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 “因為我也不確定啊,萬一你是給儁乂兄長做的呢?”紫衣巧舌如簧地說道。
“儁乂哥,已經有一個香囊了,我這是做給劉廉先生做的。”娟兒不好意思地解釋道。
“是這樣啊,原來這是個香囊。怪不得我站在這麽遠都能聞到娟兒身上的香味兒呢。”紫衣調侃道。
“紫衣姐,你又拿娟兒尋開心,香囊都沒有製作完成,裡面還沒有放香料,哪裡來的香味兒。”娟兒知道紫衣在開玩笑,趁機走到紫衣身前把東西搶回了過來。
“妹妹,我還沒看夠呢,怎麽這麽快就拿回去了。”紫衣不依不饒地說道。
“好了,紫衣姐。我知道你對女紅並不感興趣,你只是想借機戲弄娟兒罷了。”娟兒一語點破了紫衣的心思。
“好啦好啦,既然被你看穿了,那我就不逗你了。”紫衣笑著說道。
紫衣說著要去拉娟兒的手,娟兒把香囊放在床頭的櫃子上,兩人相互持手,坐在床上。
“姐姐,你一大早來找娟兒,是不是有什麽事?”娟兒開口問道。
“嗯,是啊。我們要走了。”紫衣如實說道。
“為什麽?不是昨天剛剛回來嗎?”娟兒不解地問道。
“我也想在這裡多住幾天,可是情況不允許,我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紫衣惆悵地說道。
“嗯,我知道,姐姐跟劉廉先生一樣,志在四方。”娟兒三句話不離傅青雲。
“什麽志在四方,那家夥連娶妹妹這種小事都不敢做,你還指望他能有什麽宏圖大志?”紫衣毫不領情地駁斥道。
“姐姐,不要這麽說劉廉先生。我覺得他是因為心系天下,所以才會把兒女私情看得這麽輕。”娟兒自然為自己的心上人鳴冤叫屈。
“傻妹妹。算了,我不說了,反正你也聽不進去。”紫衣苦笑著,心中暗道:今天終於領教了什麽叫做情人眼裡出西施。
“姐姐,你們什麽時候再回來?”娟兒期望地問道。
“不會很久,過幾天就回來。到時候再帶上儁乂兄長去涿郡救你的心上人。”紫衣笑著說道。
“紫衣姐姐。”娟兒害羞地說道。
“怕什麽嘛。你們可是有婚約的,莫非你想反悔了?”紫衣打趣道。
“那怎麽可能!”娟兒蹭的一下從床上站起來,認真地說道。
“好了,我逗你的,妹妹別當真,快坐下來。”紫衣好言安撫道,心中暗道:這種玩笑可不好看,剛才娟兒的眼神倒是蠻嚇人的。
“對了,要不要去跟爹爹說一聲?”娟兒重新坐會床上,向紫衣問道。
“算了,沒必要,反正過幾天又要回來。”紫衣答道。
“也好。”娟兒點點頭,說道。
“如果儁乂兄長問起來,我們去幹什麽去了,你就說我們去為涿郡之行做些準備。”紫衣叮囑道。
“是。”娟兒認真地回答道。
“好了,不跟你說了,我真的要走了,大壯還在門口等我呢,一會兒該讓他等煩了。”紫衣戀戀不舍地說道。
“紫衣姐姐,你雖然嘴上不饒人,但是打心底還是很為大壯先生著想的。”娟兒也想試試取笑一下紫衣,便試著說道。
“是啊,因為他離不開我啊。”紫衣隨口答道。
正是紫衣闌珊這句話隨口一言,徹底改變了娟兒未來的生活軌跡。
娟兒陷入了沉思,他在考慮怎麽能夠像紫衣一樣,讓傅青雲離不開自己。
“娟兒,我走了。”紫衣並沒有發現有什麽異樣,笑著說道。
“嗯,姐姐,一路順遂。”娟兒微笑著說道,心中還在想著如何實現紫衣剛剛的那句話。
“哎,算了,看來你也沒心思要送我去大門口。”紫衣撇撇嘴,嗔怒道。
“不,不,我是有這個打算的。”娟兒急忙辯解道。
“好了,你就別送了,外面挺冷的。”紫衣體貼地說道,時值深秋,早上已經略顯寒冷。
“多謝姐姐體恤。”娟兒微笑著說道。
紫衣點點頭,離開了娟兒的房間,她知道大壯此時正在門口等著她。
“交代好了?”大壯看到紫衣到來,開心地問道。
“嗯。我們走吧。”紫衣招呼道。
兩人兩騎踏著清晨第一縷陽光,出了河間郡的大門,朝西邊而中山郡而去。
天水郡太守府內,董卓一如既往地端坐在大廳中央,書案前擺著各種公文卷冊。
“文和,我聽說有個太平道近年來深得人心,徒眾數十萬,連結郡國,青、徐、幽、冀等八州無人不知。不知道你對此作何感想?”董卓不動聲色地問道。
“回稟主公,這件事情,我也略有耳聞,太平道創始人乃巨鹿人張角,早年不過是個落魄的書生,不知從何處得了一部寶書,名叫太平要術,參悟之後便自命大賢良師,開始為人施符降咒,治病消災,聚攏了不少信眾教徒。”賈詡知道此事已經瞞不住,便如實說道。
“嗯,看來確有其事。你可知老夫為何如此關注這個太平道?”董卓面有喜色地問道。
“請恕在下駑鈍,不知道主公的用意。”賈詡深藏不露地答道。
“沒想到,連文和也有不知道的事情。那我就明說了吧,老夫自幼曾經得到過一名高人指點,他說我‘天庭飽滿興於太平,中年不惑大志可成’。算來老夫今年三十有九,到明年正好是不惑之年,而這個太平道,正是應了高人的興於太平之說。”董卓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歡喜之情,向賈詡暗示自己的命格。
“倘若真如主公所言,那這個太平道應為主公的一場機遇。”賈詡假裝頓悟道。
“不錯,你知老夫戎馬一生對於命運一說並無執念,但是此刻看來是不信也不行了。”董卓沾沾自喜地說道。
“恭喜主公,大志可成矣。”賈詡適時地逢迎道。
“哈哈哈哈,若得全功,先生定為吾之子房。”董卓隨口說道,此言一出,董卓知道自己失言,但他並不慌張,鎮定自若地觀察著賈詡的態度。
賈詡聞聽董卓的話,倒吸了一口涼氣,心中暗道:董仲穎啊董仲穎,你把我比作張良,那你豈不是自比高祖?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事到如此我也只能蒙混過關了。
賈詡不置可否地答道:“主公此言差矣,古今之人如何相較?”
“文和之言甚善,看來老夫的酒氣還沒有清醒,今天就暫且談到這裡,你先回去吧。”董卓打了個哈氣,吩咐道。
“是,主公早些安歇,屬下告退。”賈詡恭敬地作揖道。
“嗯,去吧。”董卓看著賈詡說道。
賈詡唯唯諾諾地退出議事廳,心中滿是懊悔,千防萬防還是沒能阻止董卓知曉太平道的事情。
“天水距離中原千裡之遙,太平道的消息到底是怎麽傳到主公耳中的呢?”賈詡自言自語地說道。
賈詡一邊想著心事一邊往府邸走去,來到府門口,正巧看到有一輛馬車停在自己家的大門口,從製式判斷應該是縣尉府的車架。
賈詡心中煩悶,正想轉換一下心情,便饒有興致地站在府門口,想看看對方的來意。
這時從馬車上下來一個青年人,身著錦袍,賈詡定睛一看,此人自己確實認識,正是新進上任的天水郡縣尉,賽半仙。
“閣下是?”賈詡明知故問道。
“文和先生有禮了,在下縣尉府賽半仙。在太守府接受董公認命時,賈詡先生不是也在場嗎?”賽半仙反問道。
賈詡裝作回憶了半天,恍然大悟道:“啊,我想起來,有點印象。賽縣尉年輕有為,年紀輕輕就擔當起縣尉一職,前途不可限量。”
賈詡這番冠冕堂皇的話,其中隱含著對賽半仙的嘲諷之意,太守府的人都知道這個縣尉是由朝廷委任來的,天水作為邊塞地區,認命官員的主要依據就是個人武力和統帥能力,盡管縣尉之職不屬於武職,但是在這個特殊的地區,依然不能例外。
賽半仙作為異域人,一無貢獻,二無武力,被空降到天水擔任縣尉,唯一的解釋就他是通過向十常侍行賄“捐”來的官職。
“文和先生謬讚了。在下初來乍道,有什麽不懂的事情,還請您多多指點。”賽半仙果然不是泛泛之輩,對賈詡的冷嘲熱諷絲毫不在意,依舊客氣地對答道。
“好說好說。不知道賽縣尉夤夜來訪,有什麽‘不懂的事情’想請教?”賈詡冰冷地問道。
賈詡的態度非常容易理解,因為他視異域人為漢朝第一心腹大患,他們不僅人數眾多,而且個個都是不死之身,在他心中這群不速之客所帶來的隱形危害,要比太平道嚴重得多。
“也沒什麽大事,我只是想同僚之間走訪走訪,聯絡一下感情。”賽半仙笑道。
“既然如此,賈某倒有一事指點。”賈詡微微一笑,不動聲色地說道。
賽半仙見賈詡轉變態度,心中歡喜不已,恭敬地問道:“請文和先生不吝賜教。”
“好說好說。太守大人明令,郡內官員除了在太守府議事不得私下結交,違令者廷杖四十。像先生這樣,明目張膽地與賈某聯絡,恐怕免不了要受些皮肉之苦了。”賈詡微笑著說道。
“如果是這樣的話,文和先生不是一樣要受到牽連嗎?”賽半仙終於知道賈詡並不歡迎自己,但又不甘心這麽灰溜溜地離開,便反唇相譏道。
“那也未必。賽縣尉不請自來,賈某只要向太守大人如實稟告,自然可以逃脫乾系。”賈詡笑道。
“那要是我也可以一口咬定,是你邀請我來的呢?”賽半仙死不認輸,強辯道。
“嗯,那倒是。不過,你一無請帖,二無事由。試想一下,太守大人是選擇相信你還是相信我?”賈詡冷冷地說道,眼中露出凶光,恐怕賽半仙再要說下去,等待他的只有復活石一遊了。
“你……”賽半仙怒火中燒,雖然十分生氣,但也不敢再繼續說下去,因為他清楚地看到了賈詡兩手之間,呈現出柔和的電光,色彩豔麗就像是被操縱極光一樣。
“賽縣尉,慢走不送。”賈詡輕蔑地說道。
“哼!”賽半仙在賈詡家吃了癟,灰頭土臉地鑽上馬車離開賈府。
“無膽鼠輩。”賈詡看著賽半仙遠去的馬車,冷冷地說道。
轉身回府,賈詡下意識地就往後院走, 這些天每次從太守府回來,他都要去探望一下小紫,就像是老父親看已經成年的女兒一樣。
賈詡剛想抬手敲門,房門吱扭一聲打開了,裡面露出小紫燦爛地笑容,還有那顆白皙標致的小虎牙。
“先生請進。您今天回府的時間可比平時晚了許多。”小紫好奇地說道,但並沒有詢問原因。
“是啊。今天在門口趕老鼠來著。”賈詡笑著說道。
“喔?小紫記得先生說過,自己是丁亥年生人吧。怎麽也喜歡打老鼠?”小紫給賈詡斟了一杯茶水放在桌上,打趣道。
“你啊,是不是這兩天不難受了?竟然有心思取笑我。”賈詡微笑著說道,偌大的天水郡也只有在小紫這裡才能放下一點戒備。
“剛才看到先生,感覺好了一點,可是先生這麽提起,那種揪心的感覺就又來了。先生說替小紫想辦法,不知想到了嗎?”小紫手捂胸口緊咬杏唇,難受地說道。
賈詡右手托掌,五指微分,手中出現一顆閃電球。
小紫急忙伸手去摸閃電球,渾身頓時麻痹一般,臉上露出暢快的笑容。
“一直用電擊緩解疼痛,我擔心你的身體會垮掉。”賈詡憂心忡忡地說道。
“小紫的身體沒關系,多謝先生關心。”小紫臉色蒼白地答道。
“你放心,我一定會想到辦法的。”賈詡認真地說道。
“我也相信先生。”小紫露出欣慰地笑容。
“好了,你早些休息吧。”賈詡關切地說道。
“嗯。先生也要早些休息。”小紫生氣無力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