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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刀自漠北來》第30章 至少我看著不像
  “恭謹?……”

  這個名字對於張思博和侯辛驍來說很陌生,不過兩人既是稷下學宮的學生。

  思維轉的很快,再結合這明顯是一個女孩兒的名字,所以心裡隱隱的有了些猜測。

  兩個人對視了一眼,侯辛驍遲疑的說道:“恭謹……是剛才我們看到的那個……女孩兒嗎?”

  溫涼點頭。

  “這……”張思博開口:“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剛才似乎就在那兒吧,為什麽……”

  “為什麽什麽?”溫涼問道,

  “為什麽……不阻止。”張思博思考了一會兒,才找到了一個在他看來很符合恰當的詞。

  “阻止?”溫涼看著他,在他看來,這是一個無比簡單的問題。

  一個人,無論做什麽,得到什麽結果。都是他應得的。

  即便現在恭謹是自己的下人,侍女,附屬品。但溫涼也只會管她的生死而已。除此之外,與他何乾?

  況且,只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委屈而已。

  人

  哪個不是生來就在委屈中長大的。

  但溫涼不想解釋,沒必要。

  目光轉移,落在了台上那唱曲兒的戲子身上。

  身段款款,可惜,是個男的。

  “我們還是說一說禹河畫舫吧。”

  張思博張了張口,但話還沒出口,坐在邊上的師弟卻在下面按住了他的手,打了幾個眼色給他。

  “其實這個禹河畫舫,也算是江湖中的一個新興組織了。”侯辛驍開口。

  一邊說著,一邊喝著茶水,看著戲。

  “這禹河畫舫的人大多是沙河幫的人。不過上代沙河幫幫主死了不久,他的兒子繼位之後,便大力整改沙河幫,然後……它就發展成了我們現在看到的這個樣子。”

  “禹河畫舫下有船舫七十二條。分布在各個河道之上。現在這河上的畫舫只是其中的一條而已。”

  溫涼的手頓了一下,問到:“七十二條?他們的勢力很大?”

  侯辛驍猶豫了一會兒:“倒是不能說很大,但……”說著,他瞥了一眼溫涼:“不好惹。”

  “現任的禹河畫舫舫主何南據說有著不俗的官方背景。”

  “很可能……與錦衣衛有關。”侯辛驍道:“半年前針對佛寺的大清洗,沙河幫在上任幫主的帶領下,與朝廷對立。按照朝廷一貫的作風,沙河幫現在應該已經不存在了。”

  “但現在的事實是,沙河幫不僅沒消失,還改頭換面勢力變得更強了。”

  溫涼思索著。

  久在西北大漠的他對於中原的形勢了解的其實並不多。不過如果真的像是侯辛驍說的那樣。

  這禹河畫舫有八九成的可能現在在為朝廷做事。

  不過……這對他來說,並不是什麽值得注意的事情。

  伸手敲了敲桌子,溫涼開口:“話題扯遠了,別的不談,先說說那條船。”

  溫涼說著,抬了抬下巴,衝著那已經離開了岸,正在河道中徘徊的畫舫說道。

  侯辛驍張思博順著溫涼的動作看過去,在看到那條船之後,便收回了目光。

  張思博道:“這條船我們了解的也不多,我和我師弟也是不久之前剛到這座城。目前為止……還沒上過那條船。”

  溫涼眉目不移,平靜的看著那艘燈火通明的船舫:“上那艘船,需要什麽條件嗎?”

  張思博點點頭:“據說是有的,而且還不少。”

  “首要的是,

普通人不能上船。”  “其次,上船者不得妄為,不可尋仇。不可殺人。”

  “不可……”

  一連十一條,張思博說的頭頭是道。但是溫涼卻皺起了眉頭。

  因為這規矩,實在不是常人願意接受的。尤其是像他們這樣的習武江湖之人。

  江湖中人無拘無束,除了門派裡的那些規律之外,哪個不是快意恩仇的?

  不然朝堂之上也不會有俠以武犯禁這一說了。

  “要是硬闖呢?”溫涼偏過頭,看著張思博:“他們會怎麽處理?”

  “這……”張思博和侯辛驍無語對視。

  “這倒還真不是沒人硬闖過……不過,下場都不怎麽好就是了。”張思博苦笑道。

  “遠的不說,就說今月初二,蒼山付博賀醉酒闖了汾水的禹河畫舫,雙方一言不合大打出手,最後……付博賀被生生的用拳頭砸死,沉到了水裡。”

  溫涼點點頭,半晌後開口道:“那付博賀比起你來……如何?”

  他看著侯辛驍問道。

  “這……沒比過,沒辦法分出高下。”侯辛驍搖了搖頭:“不過我想……若是我對上了他,勝負之間也不過是五五之數了。”

  侯辛驍的臉上寫著自傲:“別看我們是讀書人,是學者。雖然拳腳功夫上打起來沒你們這種人厲害。 但我們也有我們的道!”

  溫涼轉頭不語。

  道?

  在他看來,和武沒什麽區別。畢竟那有不是修仙。

  萬法同宗,殊途同體罷了。

  “今日多謝二位了。”溫涼說著,站起了身。

  他想知道的,也已經知道的差不多了。

  “不謝不謝……舉手之勞。”張思博笑道。

  溫涼頷首,然後轉瞬間將自己的刀從桌子上拿了起來。

  台上的戲正唱到高潮。

  “......天啊,天!莫非你也怕權奸有口難言?風雪破屋瓦斷,蒼天弄險……埋乾坤難埋英雄怨,忍孤憤山神廟暫避風寒……”

  船上的人拍手叫好!沒人注意到,在這聲音中,有一個身影自窗弦上翻出,踩著水面朝著遠方飛馳。

  “師兄……”侯辛驍的目光追隨著溫涼的身影,在意識到對方的去處之後,咽了口唾沫。

  “他怎麽還去?是不是我剛才後果說的太輕了?”侯辛驍對自己的師兄張思博道。

  張思博眯了眯眼:“他若不是傻……那就是對自己的武功有很大的自信了。”

  “而且……禹河畫舫的人未必不近人情。”張思博說著,拉著自己的師弟坐了下去:“付博賀那是喝多了在船上鬧事兒,屬於找死,那種人沒得救。不過溫涼看起來……不像那行人。”

  “不像嗎?”侯辛驍反問。

  張思博頓了頓。

  桌上的茶杯拿起,一飲而盡。

  “至少我看著不像……”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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