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術?當然沒有了。”傅輕歌滿臉古怪,要是自己會醫術,哪裡會那麽慌慌張張的把人帶到這裡來,這個醫師是不是腦子不太正常。
“別說是醫術了,我連你寫的這些藥物靈草,一個都認不出來。”
安碧蓉一愣,才發現自己問了一個很蠢的問題。
確實,如果他真的懂得的話,也沒必要掖著藏著,可是這家夥不出手也就算了,一出手就展示了這麽驚為天人的手段......
就連自己的師父想要用靈氣封住別人的氣穴,也不會這麽隨意。
哪能像傅輕歌這樣,舉重若輕,連仔細觀察都不用,直接下手。
這家夥不會是故意來這裡誆騙自己的吧?安碧蓉欲言又止。
“那......那你這一招是怎麽回事?”安碧蓉刨根問底的本性,讓她放下了手頭上的工作,“封住別人的氣穴,可不是說說就行的。”
“啊?這個不是氣穴境武者自動就會了嗎?怎麽還需要人教?雖然我不是氣穴境武者,但是也有看過相關的書籍,所以就試試了。”
傅輕歌疑惑的不行,他的確是氣穴境的時候就自然而然的懂了。
為什麽這在安碧蓉的口中,是多麽了不起的事情?
安碧蓉越聽越氣,這二愣子到底是不是來氣她的!
自動就會?你管這高深莫測的手段當做白給的?好像是武道境界到位了,就自動醍醐灌頂,然後把這等手段給學會?
神特麽還用那麽鄙視的口氣說,這需要人教?這能夠看看書就學會的話,那醫師們為什麽不去天天背書,書上什麽症狀都有!
“別說這些了,趕緊救人吧,這家夥等等掛了怎麽辦?”
傅輕歌看安碧蓉似乎還有話要說的樣子,連忙催促對方,說道。
他現在隻想趕緊弄完,和燕子羽莫名其妙打了一場架,還帶著羅義誠來診所,浪費了他一個晚上的大好光陰,這對於一個平日裡習慣睡覺的人來說,簡直就是一種莫大的折磨,特別是傅輕歌還嗜睡。
安碧蓉臉刷的一下就紅了,也不再提讓傅輕歌去給她拿藥的事情。
開玩笑,這家夥很可能是某位隱世大醫師的徒弟,也只有這種身份,才能解釋傅輕歌為什麽會這樣一手封住氣穴的麻醉手段。
讓一個隱世大醫師的徒弟給自己當助手?她除非是瘋了才敢這樣,每行每業都講究達者為先,現在傅輕歌很可能在這方面的造詣遠遠高出自己,她也不能像一開始傅輕歌剛來的時候擺譜。
這要是讓師父知道了,不得狠狠地賞自己一個腦瓜崩?
這就相當於她在給病人動手術,然後喊師父給她打下手一樣荒唐。
安碧蓉灰溜溜地把想要的藥物都抓到了手上,然後在傅輕歌的眼皮子底下,不知道用什麽辦法,抓出了一包大約的血漿。
傅輕歌見這位不太靠譜的,一驚一乍的安碧蓉醫師,終於開始為羅義誠做縫合的手術,心頭的擔憂也就慢慢地放了下來。
傷口漸漸地有了一些縫合,只不過縫合的速度遠遠低於血流淌出來的速度,只怕還沒等羅義誠自己身體愈合了,就先失血過多死亡。
所以一絲不苟的縫合手術以及上藥,是非常關鍵的。
本來這是一道很重的傷,幾乎可以奪人性命,只不過造成這道創傷的人沒想到,居然有人能夠以另類到極點的手法化去他的殺局。
只見藥粉像是蜻蜓點水一般,安碧蓉的手指撚著藥粉,每一經過就輕輕地灑下一點,非常均勻,又不會顯得特別多。
這就好像是一種沙畫藝術一樣,
傅輕歌不太明白這麽做的意義在哪裡,難道塗藥不是像醃牛肉一樣,把鹽一股腦地灑到上面去就好?藥粉灑完了,接下來就是縫針的工作,傅輕歌眼看著一根利針插入腹部,就不由得感同身受一般,肚皮一緊,如果是自己要做這樣的手術,他巴不得做手術的護士,把麻藥全部拉滿來。
說久不久,說快也不快,大約半個小時後,整個手術就這樣完成了,只剩下最後一點血漿的輸送,只要這些血漿輸送完了,傅輕歌就可以麻溜地回到宿舍睡覺,羅義誠也就可以丟在這裡被人照顧了。
“安碧蓉醫師,你的手法實在是如簪星曳月一般絢爛,難怪能夠這麽快的做完手術,我從來就沒見過這麽快的!”傅輕歌一副土包子進城的口氣讚揚道,“我本以為手術至少要做好幾個小時以上。”
安碧蓉扯了扯嘴角,這家夥到底是在誇她還是在損她啊?
可是從傅輕歌的眼神中來看,卻是那麽真摯誠懇,一點也不像是故意忽悠人的,這讓她實在是拿捏不準,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她現在不能確認這家夥的來歷,要是一個不學無術的家夥也就算了,就怕他是一個惡趣味滿滿的人,故意裝瘋賣傻來惡心別人。
這種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的縫合手術,只要是個稍微學過醫術的人,應該也都很順手才是,自己只不過是稍微用了一些比較迅捷的手法,也不至於被他誇得這麽天花亂墜吧?好像個沒見過世面的人一樣。
就別說是她,路邊隨便找家武者有關的診所,也能夠在一個小時左右完成這一樣縫合工作,半個小時已經是她有些出神的速度了。
然而安碧蓉根本就不知道,傅輕歌所了解到的世界觀,手術就是需要提前很久準備,一做就是做很久的,像羅義誠這樣的傷勢,放在以前,那恐怕是直接要抬進重症監護室了。
雖然本身的創口不算太大,但是他的出血量實在是太過誇張,至少身上一半的血液都流幹了,整張床和地上都有著黏糊糊的血跡。
傅輕歌眼看著手術做完,開始頭疼要怎麽收拾宿舍。
這一宿舍的血,要讓巡查宿舍的人看到了,那要怎麽解釋才好?
難不成跟這些檢查的人說,他們想要進補,所以在宿舍殺隻雞?
騙騙腦子不太正常的家夥還差不多,這話說出去自己都不信。
安碧蓉喘了口氣,回到一開始的座位上,拿起一個有些醜的杯子,喝了口水,“他沒什麽大問題了,三天左右那個傷口就會愈合了。”
“這麽快啊?這家夥體質真好,這麽重的傷三天就好。”傅輕歌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體質更加的誇張,而是下意識的誇獎了一句。
安碧蓉被傅輕歌這句話給雷的裡焦外嫩,怎麽有人可以說話這麽蠢呢?什麽叫體質真好,拜托,不就是小小的皮肉傷嗎?三天才好都算是慢的可以了,礙於她的手段不行,如果是師父,怕是一天就好。
越發懷疑這家夥不單單沒有學過醫術,甚至連生活常識都匱乏的不行,不能說是生活常識,應該說是武者的常識幾乎為零!
這家夥是從來沒去過診所醫館或者醫院嗎?真是讓人大跌眼鏡。
算了,還是不要跟他說話了,說著說著她擔心自己氣的短命了。
不和傻逼論長短,這是人生快樂長壽的秘訣,安碧蓉心裡想道。
“安醫師,這一台手術多少錢啊?這裡我代他先付一下吧。”
錢?
安碧蓉一愣,自己被氣得都忘記收費了,每個步驟可都是要錢的!
不行,這家夥故意整蠱自己,她也得以眼還眼一下。
只是單純收個費用不是太虧了?最好是能夠整到他的條件。
安碧蓉的腦袋瓜子不停地轉著,傅輕歌見她閉目思考,以為是手術讓她太過傷神,需要休息一下才有力氣和自己講話,於是安靜等著。
然而十幾分鍾過去了,都快等睡著了,安碧蓉怎麽還沒想到?
“本醫師原本是打算睡覺了,可是你突然闖了進來不說,還把我們診所的門給踢壞了!我本著醫者仁心的操守,先是忍著一口氣先拯救這個病人於苦難之中,不和你計較!”安碧蓉哼哼一聲,說道。
傅輕歌心下咯噔一聲,暗道不妙,這怎麽那麽像電視劇裡頭演的敲竹杠橋段,索要報酬的時候,加上了一大堆的前置條件。
看來今天晚上是要被宰一頓了,絕對是跑不掉的那種宰。環顧了一圈診所,根本就沒看到任何有關價目表的東西,這不是隨她開價?
唉,這叫什麽?這叫讓本就不富裕的自己,雪上加霜。
“好吧,安醫師你直接說要多少錢就好,我隻想早點回去睡覺。”
“錢?不不不,談錢什麽的太傷感情了,但是不談又不行,主要是這個門啊,是我們診所的門面,一萬塊就好了,也不多。”
傅輕歌聽到安碧蓉的報價,眼前一黑,尼瑪?嘴上說著談錢傷感情,結果一張嘴就是要一萬塊錢?不就是縫幾針的事情嗎?
神特麽門面,這破診所,不是緊急通訊錄上的地址,誰找得到?
硬著頭皮,傅輕歌拿出了卡,“好,那我們這就刷卡結帳吧。”
“先不忙!”安碧蓉擋住了傅輕歌的卡,“這一萬塊只是修門的首付而已,後面還有我的精神損失費,睡覺被人吵醒可是很致命的!”
睡覺?放屁,明明只是打盹!
估計是在運行武道功法,怎麽到了這種時候就說成了睡覺?
“好好好,那精神損失費又是什麽?”傅輕歌算是服了她了。
“這我暫時還沒想好,這樣吧,你把學生卡給我,我把你的身份信息登記一下,到時候你過三天記得來診所交錢,別想逃跑!”
這......傅輕歌無奈之下,隻好遞上自己亮閃閃的“F”級學生卡。
安碧蓉麻利地在某個刷卡機上劃過之後,信息就出現在了一個電子屏幕上。
說來也好笑,整個診所看上去最高科技的東西,就是這玩意兒了,其他的都像是八九十年代赤腳醫生的診所一樣簡陋。
刷下去的那一瞬間,安碧蓉才發現手上是一張“F”級學生卡。
安碧蓉看到這張學生卡就有些啞然,雖然這個診所開在了“F”區,但是在整個富江武大都是極為有名的,她本以為傅輕歌至少也是個“C”級的學生,怎麽才只是個“F”級別?
這個等級的學生可是在校園內臭名昭著的很,基本上每一個都是被認為無可救藥的學生了,而且看傅輕歌的入學時間,是在這個月。
也就是說,這家夥是特邀進來的“F”級新生......這也太離譜了。
她可從來沒聽過被特邀來的“F”級新生,這回倒是見到了。
突然感覺自己的算計好像有些蠢,她本來是打算等老師從外地回來的時候, 把傅輕歌介紹給老師認識的,就光憑那一手封鎖氣穴的本事,就非同小可,也許是一個學醫的天才也說不準。
但“F”級......這學習能力得有多差,才會在入校就“F”級了。
“這樣行了吧?”傅輕歌拿回學生卡,沒注意到安碧蓉的神情,“那我三天后再過來,我這位舍友就麻煩你照顧了。”
安碧蓉微微地點了點頭,有些意興闌珊的坐在椅子上,擺了擺手。
意思就是催促傅輕歌趕緊走人,別影響她休息。
本以為能給自己找一個天賦卓絕的師弟,代替自己去參加醫師大比,可是一個“F”級的笨蛋,別說是醫師了,就算是給她當助手都不夠格,更別說師父會收下這種徒弟了。
傅輕歌也不在意,本就是打擾了人家,被人不太痛快的對待也是合理的,走之前,得再去確認一下羅義誠的身體狀況。
“嗯呼吸平穩,漸漸有力。”傅輕歌看到羅義誠迅速地轉好,也就放下心來,剛準備抬腳走人的時候,突然被人拉住了。
拉住他的人力氣不大,有些虛浮,傅輕歌回頭一看,是羅義誠。
羅義誠看到傅輕歌停住了腳步,從床上坐了起來,不知道是不是扯到了傷口,疼的齜牙咧嘴,但是下一秒後,又活生生地忍了回去。
應該是氣穴封鎖的時間到了,傅輕歌一細想就清楚了,可能是一瞬間痛感恢復,把羅義誠從睡夢裡給疼醒的。
“你先好好休息,你的傷剛剛縫好,別等等裂開了。”傅輕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