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城這樣說當然不是在炫耀自己的醫術有多麽的高明,而是,他必須這樣說,必須要體現出自己的價值,才有可能不被這禪心寺的和尚們當作安撫和尚們的工具。(上章少發了這段話,失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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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人在遇見無可阻止或者是無法解決的事情時都會要生出類似於賭博的想法,也就是死馬當做活馬醫,萬一問題真的就解決了呢?
一心長老想賭,因為現在的情況是禪心寺高端戰力損失嚴重,若是此刻有外敵入侵的話,光是他們三個長老根本無法解決。
“就是就是,葉大哥的醫術很高明,要知道,葉大哥他可是在很短的時間內就能夠讓扭傷腳腕的姐姐走山路的。”雲真小和尚急切地說道。
他並沒有多高的心機看破當前的局勢,他只是很單純的覺得,葉大哥本事那麽大,是有可能為幾位師叔們解毒的,若是成功解毒,不光師叔們好了,葉大哥他也能洗脫嫌疑。
聽了小和尚的話,一心眼神中的躍躍欲試神色更加濃烈,這也被一邊的一封看在眼裡。
“師兄,要知道他的嫌疑很重,現在住持師兄他們中毒這麽深,萬一他起什麽歹心,那後果可是不堪設想啊。”
葉城搖頭,拿下腰間的酒葫蘆喝了一口烈酒,順便緩解一下剛剛承受一封威脅所帶來的壓力,道:“有一心大師和您,哦,還有我身旁這位高手,要有什麽歹心,我不相信你們沒有阻止的能力。”
一心點頭,自己作為宗師當然可以,況且自己的醫術也並不差,若是這個人有一點點歹心,確實能夠看出,況且,還有自己以及所有禪心寺之人感到驕傲的金禪師弟。
“好,那麽就請小施主為我寺住持及幾位長老解毒。”
一封自然不會願意,他還想要繼續阻止,可是,在他說話甚至是準備直接動手拿下葉城的時刻,卻被一心凌厲的眼神阻止。
能夠讓他感到害怕的人也不多,不過剛好這個平時脾氣不急不緩的一心便是當中之一,所以他現在即使萬般不願,也只能一氣之下走出大梵殿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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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花是夏國皇族發明的最偉大的幾個事物之一,當然,美麗在有的時候並不能夠被說成是偉大,它除了能夠讓人們在佳節之時欣賞或是寄托美好的願望之外,還有一個最重要的作用,比如當作某種事件該發生了的信號,亦或者讓人知道有些人在哪裡。
一束煙花悄然從禪心寺的上方升起,它穿破了禪心寺上空的雲海,穿過了彌漫在之上的風瘴,而後化作了一團五彩六色的火花。
在大梵殿前的和尚們不約而同地抬頭望天,不禁生出了惱怒,是誰這麽放肆地在禪心寺放煙花?難道不知道主持他們現在身受劇毒嗎?還有,白天的煙花真的很平淡,並不好看,這是浪費。
看著那比曇花綻放時間還要短暫的煙花,各個和尚心中的不滿又開始變淡,多年來的夏國煙花問話的影響,他們開始心中念佛,為大梵殿中的住持與長老們祈禱。
這一刻彌雲寺的恐慌、雜亂似乎又不見了,禪意、佛意又開始重新籠罩在了這裡。
可是,上天這個被人們虛構出來的存在似乎總是不喜歡人間太過平靜,所以,這個世間有了電閃雷鳴,有了狂風暴雨,有了山崩地裂。
在這些現象出現的時候,一株可能剛剛顯得壯碩的楊樹會被一道紫雷劈成焦黑,一朵剛剛開得妖豔的牡丹可能會被雨水打成了一地散落的花瓣,一片長勢正好的谷田可能會被從山上滑落的土石淹沒。
突然,一陣肅殺像是寒冬那卷著無量大雪的狂風的喊殺聲響起,接著的刹那,一聲像是雷鳴般恐怖的撞擊聲傳來,只聽禪心寺那如同城牆般厚重的大門發出了連續不斷的卡擦聲,隨後轟然倒塌。
門之下滯留著很多香客,他們被之前的喊殺聲所震懾,又震驚於木門之上的撞擊聲,當木門而到的時候,他們忘記了躲避。
鮮血像是被積壓的朱果崩裂出的紅色汁液噴灑,有些未被壓死的香客開始發出了自己死亡前的哀嚎。
正常的情況下,那些負責看守保護的戒律堂和尚們應當趕快去糾結人力去抬起木門,看看能夠救下多少香客,可是,木門倒塌的那一刻,無數道明亮的光芒卻照在了他們的臉上,那是鋒利的刀劍反射著太陽光芒後發出的光。
厚重的黑色武士服,胸膛部位繡著朵朵開得正當妖豔的白中透粉的蓮花,一個個臉上帶著九幽老鬼的面具。
“這是聖蓮教的人。”
和尚們反應了過來,在平時不間斷的刻苦訓練之下,他們有條不紊的舉起了手中的木棍並按照著某種規律移動著自己的站位。
禪心寺是有多少年沒有被人打到家門口了?
這是屈辱,之前住持們的受傷也是屈辱,屈辱就需要發泄,而打架殺人就是最好的發泄方法。
沒有任何一個人發出指示,來敵也沒有移動半分,他們開始發出了整齊的怒吼,雙腳快速且整齊地衝向了門外。
我禪心寺乃佛門淨土,怎能容忍這些賊子進入半分?除非我等鮮血灑盡。
這種力量無疑是可怕的,更可怕的是,每一個和尚心中那對於禪心寺的認知,還有可以為了禪心寺的純淨去付出生命,一千多年了,這一點從來沒有發生改變。
在這悍不畏死的行進中,沒有一個和尚發現,在他們的後方飄起了兩把無柄刀,當一股毫無理由出現的風吹向它們的時候,它們開始旋轉,然後又快速地衝向了和尚們的後背。
刀看起來並不鋒利,可是在有了那股邪異風力的輔助下擁有了極速,而在某些時候,極速就等於鋒利。
無聲無息的,斷肢殘臂開始不斷地落下,血液如同落雨灑向了地面,一些注視著這裡的香客們甚至都沒有對此刻殘忍的場面做出反應。
行進中的和尚們更是沒有反應過來,直到兩柄刀衝在了最前,出現在了他們的視線內。
當發現那兩柄刀的時候,那些還在衝鋒著的和尚們自然就注意到了周圍已經倒下的淒慘的同伴們。
也是在這一刻,他們生出了恐懼,這種恐懼是心中再有著怎樣純真的信仰都無法驅散的。
事實上當人在面對無可抗衡,且也知道了即便是自己死亡也不會生出什麽作用的時候,那麽這時候他們會感覺到死亡的恐懼。
若我死,可以換回我寺的純淨,那麽我願意死,可是,我死都沒有作用,那麽,我就會害怕死,我就會不想死。
和尚們看著那個停留在眼前的那兩柄滴著鮮血的刀,彷佛看到了被鎮壓在阿鼻地獄中的食人魔尊,他們這一刻的信仰開始崩塌,紛紛扔掉了手中沉重的柳木木棍,向後逃去。
可人的能力終究是有限的,即使拋卻了所有壓迫在身體壓迫在心裡的包袱提升了逃跑的速度,但是,那樣又怎麽會有雙刀的極速?
修羅場般恐怖的場景再一次浮現,這一次伴隨著的不再是和尚們的整齊行進的腳步聲,而是無數面對著毫無意義死亡的不甘與恐懼的吼叫。
一邊那些觀看著的香客們對於時的場景終於反應了過來,他們有的大聲呼喊,有的爬在地上嘔吐不止,有的開始向著大梵殿的方向或者是後院逃跑。
之前那位傾倒在王員外懷中的女子看著那個恍若變了一個人的王員外,身體就像是在暴風雪中的雪蓮花一般的顫動,她感覺到了從來沒有感覺過的恐懼。
“在我看來,世間最美妙的東西就是恐懼的人臉,你現在很美妙,可問題是,我剛剛對你產生了感覺,你恐懼我,那我該怎麽辦?”
女子將自己的頭低到了最低, 身體依舊在不住的顫抖,“員~外,我……”
王員外有些懊惱地搖頭,道:“不用說了,最好的方法你去死了,那就好了。”
他說完,女子的頭便落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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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和尚在奔跑著,他左臂因為被利器斬斷正不斷地向外留著鮮血,左肋殘破不堪,透過去似乎能夠看見當中跳動的內髒。
這個時候,他不禁在埋怨,當初修建禪心寺的祖師們,為什麽不將大梵殿修得離大門近一點?
而事實上他們平時經常抱怨大門為什麽要離大梵殿那麽近?
他跑著跑著,終於看到了一個身影,那是自己平時最為害怕的一封師叔,不過還好,自己不用再堅持了。
“一封師叔,聖蓮教妖人來襲,那位串通本寺長老的是聖蓮教青龍護法。”
他說完,跌倒在了地上,雙眼緩緩的閉上。
一封聽後神色大變,在有弟子搜尋到茶葉和那盛放有毒藥的紙屑之後,一心就懷疑,這毒很有可能是聖蓮教的枯木殺,但是他們很快就否決掉了。
人在中了枯木殺這種毒藥後,確實無法及時發現,但是,毒藥的藥性決計不可能在很短的時間內就將半步宗師的一空毒殺,更不可能在短短的時間內就將宗師境界的住持師兄的經脈腐朽到不能運行內力。
事態極其嚴重,聖蓮教第二高手青龍護法都到了,那麽他們的教主或許也已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