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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貞觀年少》第55章 救災之法
  獨孤武被騙了。

  這一刻他想起了三十多年前,自己還是一個小孩子的時候被一個穿著花裙子,粉嘟嘟的小女孩騙糖果的的情景。

  那一年,小女孩兒剛來鄉下讀書,是那麽的單純可愛,他也是那麽的天真爛漫。

  小女孩說給她糖果,她就每次在玩過家家酒的時候當自己的小媳婦,結果糖果被小女孩兒騙來吃了,小女孩兒卻隻當班上最好看最白淨的孩子的小媳婦。

  他,一直就是個抬轎子的。

  這對他的打擊很大。

  後來做任何事,結識任何人都謹慎再謹慎,三十多年沒被人再騙過,這都到淳樸的古代了,竟然被人給騙了。

  獨孤武很憂心,自己或許應該好好認識認識古代人了。

  杜如晦也憂心,獨孤武的狀態明顯不對啊,呆呆傻傻的坐著,一動不動,好歹也要說句話吧,是罵還是打,他都做好準備了。

  “二郎,二郎?”杜如晦搖了搖獨孤武。

  “你真是杜如晦,這次沒騙我?”獨孤武望著杜如晦,眼睛一眨不眨。

  “非是有意隱瞞二郎······”

  “停。”

  獨孤武大喝一聲。

  杜如晦暗自神傷,長歎一口氣,朋友算是做到頭了,他就知道一旦坦白了身份,結果不會理想,事實果然如此。

  “你說實話,你在我這裡是老杜還是兵部尚書杜如晦。”獨孤武表情異常嚴肅。

  “老杜。”杜如晦一本正經的回答道。

  獨孤武騰地一下站起來,怒道:“既然是老杜,那你還我的錢,當初的二錢銀子還我,還有騙我的精神損失費,傷心費,這頓飯必須你請。”

  此時,牛通正好端著菜肴過來,一見獨孤武的樣子,準備給獨孤武說明杜如晦的身份,他現在可管不了牛進達和牛福的吩咐。

  不過他的話沒說出口,卻見杜如晦大笑道:“我還,今天的飯食,我請了。”

  “夠朋友。”獨孤武大笑著坐下,拍了下杜如晦的肩頭。

  見此,牛通也就不再多言,將菜肴放在桌子上,自個兒忙活去了。

  發現獨孤武沒生氣不似作假,杜如晦有些詫異:“二郎不怪我?”

  “怪你幹啥?”

  獨孤武恍然大悟道:“因為你隱瞞身份怪你,不存在,雖說你隱瞞了身份,但我們之間的友情不作假,在你說出自己是老杜的時候,我心裡那點小怨氣也就沒了。”

  “二郎大度。”

  “老杜,記得以後誇人的時候,豎起大拇指,這樣顯得誠心一些。”獨孤武提醒道。

  “記下了。”杜如晦大笑不止,還朝獨孤武豎起了大拇指。

  韓仲良委實有些受不了當下的狀況,一本正經道:“杜尚書,該說正事了。”

  “對,說正事。”

  杜如晦恍然大悟般點點頭,望著獨孤武嚴肅道:“二郎,山東大旱之事······”

  獨孤武打斷道:“老杜,你是現在是兵部尚書,是當今陛下的左膀右臂,就算我有辦法,我也不會跟你說的,要說也是跟老杜說,你明不明白。”

  沉默片刻,杜如晦若有所思,有些為難的看了眼韓仲良,望著獨孤武問道:“真不能現在說?”

  獨孤武沒說話,只是堅定的點了點頭。

  很明顯,獨孤武有辦法,不管是不是好辦法,李世民都想要聽聽,所以他開口了:“韓尚書,不妨與我同桌。”

  “謝過李郎君。

”韓仲良起身行禮道謝。  看著韓仲良起身走到李世民那一桌坐下,獨孤武心驚,壓低聲音問道:“老杜,那人是隴西李氏還是趙郡李氏的嫡子?”

  “小郎君為何知曉我乃隴西李氏之人?”

  也不知道身後的中年男人是屬什麽的,這都能聽見。

  獨孤武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容,轉身抱拳道:“猜測而已,打擾郎君用飯了。”

  說實話,獨孤武有些心驚,堂堂戶部尚書對待一個隴西李氏的世家嫡系都需要如此,五姓七望的確有威望啊,恐怕李世民······

  等等······李世民?

  老杜是杜如晦,韓仲良是戶部尚書,這特麽不就是李世民麽,也就是說那個婦人就是千古一後的長孫皇后了?

  獨孤武再次轉頭看了一眼,然後直勾勾的盯著杜如晦:“真是隴西李氏的嫡系?”

  “算是吧。”杜如晦的聲音很低,若非獨孤武聽力好,未必能聽清。

  算是。

  這是一個很有意思的詞語。

  唐朝皇室李家是否出自隴西李氏,獨孤武不清楚,但他知道李世民似乎一直是自稱李氏皇族出自隴西李氏,他說自己乃是隴西李氏之人還真沒毛病。

  當然,就是有毛病,也沒人敢明著駁皇帝的面子。

  獨孤武認真的點點頭,一副果然身後之人是隴西李氏子弟的樣子,心中卻歎息著難得糊塗啊。

  “二郎,山東旱情,你有什麽想法?”

  韓仲良雖然去了李世民的那桌,但是他也沒走不是,心裡想著做戲要做全套,嘴裡卻下意識的問道:“朝廷是怎麽處理山東旱情之事?”

  想要在開口唬弄過去,已經來不及了,只聽杜如晦道:“征收、購買賑災之糧運送到山東,免去山東各州賦稅,派大臣前往山東撫恤災民。”

  既然都說了,獨孤武也不多想,搖頭道:“不行啊,山東世家士族林立,朝廷的賑災之糧又有多少能發放到災民手中,唯有山東自救才是最好的法子。”

  “小子胡言亂語,山東士族安敢動朝廷賑災之糧。”李世民怒拍桌子。

  現在的山東並非指後世的齊魯之地,秦漢時的山東便指的是崤山或華山以東的地區,現在的山東則主要指太行山以東的廣大黃河流域,地域范圍比起秦漢時期更廣。

  山東士族不僅包括整個五姓七望世家,還有琅琊王氏與琅琊顏氏、蘭陵蕭氏、河東裴氏,雖說士族眾多,但是李世民不相信他們敢對朝廷的賑災之糧動手。

  “那就當我胡言亂語,不說了,不說了。”獨孤武轉身抱拳,賠禮道:“言語有冒犯之處,還望郎君海涵,大人不記小人過。”

  李世民被噎住了。

  杜如晦朝李世民歉意的笑了笑,說道:“二郎,你不用管他,你說你的,我聽著,說說自救之法。”

  獨孤武搖搖頭:“還是算了吧,你若實在想知道,等會兒去了我家,我跟你好好說道說道。”

  “無妨,你現在說也是一樣的,救災如救火,早一刻知曉,便能多救下一人。”

  “不錯,有計策便說。”李世民起身走到杜如晦旁邊,大馬金刀的坐下,“山東旱情,關系整個天下,作為隴西李氏子弟,我雖不認同你的說法,卻也想聽聽你所謂的自救。”

  掩耳盜鈴啊,這戲演的也太假了,不是都說李世民會演戲麽,這演技比自己母親都差遠了。

  看著殷切的杜如晦和李世民,獨孤武歎了口氣:“且不說山東士族私下敢不敢對賑災糧草懂手腳,就說朝廷的賑災之糧何需要多少時日才能運往山東各州,路途之中又會消耗多少糧食,這些糧食又能解救多少災民?

  我跟你們算筆帳吧,以二十日為限,在這二十日之中,以運糧隊伍每人每日吃半斤糧,一千人運糧隊伍便是五百斤糧,二十日便是一萬斤糧,一萬斤糧食若在山東混合糠麩熬粥,至少能保證幾千人餓不死吧。”

  李世民讚同的點點頭,杜如晦歎了口氣,“不僅幾千人啊,運糧隊伍每人每天不止半斤糧啊。”

  “這就是一個換算,你別計較太多。”

  獨孤武拍了下杜如晦,繼續道:“既然想到從長安各地征收和購買糧草為何不轉換一下思路,在山東各州就近購買呢······”

  李世民打斷道:“你小子等等,你小子莫不是忘了山東大旱了,若是山東有糧,何用朝廷賑災。”

  “山東有這麽大,總不可能全部地方都受了旱災吧,總有地方沒有旱災的,而且山東周邊也能購買,為何偏偏要從長安各地調集糧食到山東賑災,難道就不能派大臣拿著錢財就近購買糧食?”

  “此法確實不錯,能省下不少的糧食。”杜如晦捋了捋胡須,有些得意的望了眼李世民。

  “確實不錯,稱得上良策。”

  “這也能叫良策?”獨孤武不知道該如何評價李世民了,這良策也太不要錢了,是個人也能想到吧。

  李世民愣了一下,問道:“你小子還有其他良策?”

  “何為自救,自然是讓山東下屬所有人自己救濟自己,渡過災年,並非一味指望朝堂的救災之糧。”獨孤武意氣風發,決定好好給李世民和杜如晦上上課。

  “二郎,你且等等。”杜如晦突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獨孤武今日說出的辦法或許會成為大唐將來的救災之法,沿用後世。

  “怎了,還說不說了,不說我吃飯了。”

  “你等等。”

  杜如晦起身走到櫃台邊,讓牛通拿出筆墨紙硯,研好磨提起筆才開口道:“二郎,你接著說。”

  “沒那麽重要,不用記。”獨孤武很謙虛的擺了擺手,心裡其實樂開了花,這要是杜如晦最後署名獨孤武所言,這就是流芳後世了。

  “二郎你說你的。”

  “那行吧。”

  獨孤武砸吧了兩下嘴,正色道:“山東旱情嚴重,但河流眾多,河流定然沒有斷流,從河流汲水澆灌農田是首要任務。”

  “你知道澆灌一畝田地要多少水麽,百姓總不能天天去挑水吧?”

  “我說你是真蠢還是故意為難我,筒車知道麽,前隋便有的東西,雖說只是用於山野之間,不適用與大江大河,但是把它增大不就行了,製成適用於江河的大小不就行了,原理都是那個原理嘛,你要是再打斷我,我就不說了。”

  借機罵了句李世民,獨孤武心裡爽了翻天,不是因為其他任何原因,就是那種作為屁民能借機教訓教訓當今皇帝的心理。

  “你說。”李世民冷哼一聲。

  “除了灌溉農田之外,朝廷應該召集富商富戶募捐,所謂募捐便是讓富商和富戶出錢糧。”

  “二郎,自古不與民爭利,你所謂的募捐不是朝廷搶人錢財麽?”

  “非也,非也。”

  獨孤武搖頭道:“所謂募捐並非強製下令,而是本著富商和富戶自願的原則,當然沒有任何利益的情況下,富商和富戶肯定不會自願拿出錢糧來。

  這便需要官員出面了,一張嘉獎令,或者官員承諾給捐款捐糧的富商富戶修建一個功德碑,想必會有不少富商願意出錢出糧的吧。

  而且在富商富戶捐錢糧之時,還可以承諾他們行商之時稍微放松一點,從而鼓勵他們多捐,當然這個要有名額限制,如此才能激起他們爭奪名額。

  山東歷來便是士族世家聚集之地,這些人家裡可不會缺少錢糧······”

  “二郎,你且等等,按照你的說法,世家士族可看不上這個。”

  杜如晦的意思,獨孤武懂,一點小名聲和利益能讓社會底層的商人心動,但對於處在社會上層的士族而言可有可無,那點聲望對他們來說是蠅頭小利。

  簡單來說,人瞧不上。

  所以獨孤武笑問道:“老杜我問你一個問題,山東士族的聲望很高,名聲很好吧?”

  杜如晦點點頭,沒說話。

  “既然名聲很好,他們平日裡自然也是愛惜自己的名聲的,所以說如果商人和富戶都捐了錢糧,你說山東士族會不會捐錢糧?如果他們不捐·······”

  “是不是就派人暗中宣傳士族無情,連商人都不如,就像你小子對付程咬金一樣?”李世民打斷道。

  “不論多強大的世家,在百姓面前也算不得什麽,百姓才是這個天下的主人。”

  這個天下的主人是李世民,尤其李世民還在場,獨孤武說這句話就是大不敬,所以杜如晦連忙提醒道:“二郎,天下的主人乃是當今陛下,並非百姓。”

  獨孤武有感而發,聽到杜如晦的提醒,才想起李世民就在自己身邊坐著,天知道十幾年後才說出:“君,舟也;人,水也;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的李世民現在有沒有這個覺悟。

  剛準備開口,卻聽李世民笑道:“二郎此言不錯,當今陛下亦不過代百姓治理天下罷了,孟子有言: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看來二郎也是熟讀聖賢書的人。”

  獨孤武朝李世民豎起了大拇指,剛登基不過一年便有這份覺悟,他打心眼兒裡佩服李世民。

  不過佩服歸佩服, 但有有些東西獨孤武還是沒準備說,依舊接著話題道:“當然,士族也有可能只是做做樣子,這就需要一個剛直不阿的人來進行監督了,必須統計清楚士族捐出的錢糧,甚至可以在各州進行宣揚,如此一來便讓士族不得不多捐了。”

  “二郎,此法卻有個問題,若是宣揚出去,便是為士族增添聲望了。”

  獨孤武像似看白癡的看了眼杜如晦,說道:“老杜,你傻啊,你不知道在宣揚士族之前,先宣揚當今陛下啊,可以說是陛下下旨嘛,也能請陛下封賞一下出了大筆錢糧的士族嘛。在這個前提下,受益最多的是百姓,然後是當今陛下,最後才是士族。”

  杜如晦若有所思,沒說話。

  “山東各州富商、富戶、士族、世家,加上朝廷賑災糧食,官員組織百姓以筒車澆灌農田,今年旱災也能救下不少災民了。”

  “不僅今年,若是按照二郎的法子,今後若有災情亦能救下不少災民。”李世民有些興奮。

  “說到底還是得有要糧倉,在各地修建糧倉儲備糧食,對救災才是最好的辦法。”

  李世民、杜如晦、不知何時站在李世民身後的韓仲良,若有所思。

  獨孤武面帶微笑看著思考的三人,臉上的笑意越發濃烈,老子還有以工代賑這個大殺器沒出手呢,這就讓三人服了,無趣啊,無敵果然很寂寞。

  獨孤武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不可自拔,卻未發現長孫皇后自從他開始說起救災之法後,便坐到了另一張桌子上,一直盯著,他的一舉一動都未能逃過長孫皇后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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