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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貞觀年少》第18章 農家講究
  自在枯葉輕似夢,無邊絲雨細如愁。

  南方的秋雨總是要比北方的秋雨更綿長一些,難免讓人有股惆悵之感。

  北方的秋雨似乎比南方的秋雨下得奇,下得有味,下得更象樣。

  在灰沈沈的天底下,忽而來一陣涼風,便息列索落地下起雨來了。一層雨過,雲漸漸地卷向了西去,天又青了,太陽又露出臉來了。

  獨孤武覺得鬱達夫口中的北方秋雨似乎也沒那麽奇,沒那麽有味,就像正陽村的秋雨,下了兩日了,也沒見著一層雨過,便有太陽露出臉來。

  灰蒙蒙的天空中依舊淅淅瀝瀝的下著綿綿細雨,獨孤武坐在門前,呆呆的望著雨水順著屋頂茅草一滴一滴的往下滑落,碎小的雨滴猶如玉珠落盤,發出極為微弱的啪嗒聲。

  “啪~~”腦袋上挨了一巴掌。

  “慫娃,看啥看,進屋看書去。”

  老爹越來越不講究,現在不是瓜慫就是慫娃,也就是自己親爹,揍爹······這種事總歸不太禮貌,否則獨孤武真想赤胳膊上陣,表示下自己並不慫。

  “對了,爹,你的腿有沒有好一點。”獨孤武轉身進屋,走到堂屋停下了腳步。

  “好多咧,你現在有本事了,所以······更要多讀書。”獨孤誠笑得很開心,就是三句不離讀書二字,好像在他心目中兒子所有的本事都是讀書讀來的。

  至於獨孤武問獨孤誠的腿好點沒,是因為兩日前發生的事。

  當時,獨孤誠和獨孤文在院子裡劈柴,獨孤武抱著一本雜書蹲在門檻邊發呆,獨孤誠突然說要下雨了,喊獨孤文把柴搬到廚房。

  但是那日天氣很好,風輕雲淡,有一種讓獨孤武吟詩一首的衝動。

  比如:

  風輕雲高天真好,我家父兄在劈柴。

  不孝小兒蹲門檻,母親廚房正在忙。

  獨孤武覺得這樣的詩句就很不錯,寫實也寫景,關鍵它通俗易懂,只要是個人都能聽懂。

  只不過想到吟詩之後有被老爹抽的風險,獨孤武才算了,全當老爹他們不懂欣賞。

  結果傍晚時分,正陽村便迎來了深秋的一場秋雨,獨孤武頓時驚為天人,覺得老爹像電視劇的袁守城一樣能掐會算,想讓老爹給自己算算前程,便見著老爹使勁敲打著自己的腿。

  這哪裡是什麽能掐會算,分明是因為有風濕病導致。

  好在,家裡的蜂巢沒有賣,便給獨孤誠用上了。

  但是,獨孤武覺得效果應該不怎樣,窮苦人家嘛,沒有酒這種奢侈品,只是蜂巢,效果便減少了大半,估摸著有大部分心理原因在其中,才讓老爹說出這句話。

  不管是什麽原因,總歸結果還是不錯的,獨孤武笑了笑,至於說讀書······呵呵。

  現在獨孤誠提到讀書的話越來越多,獨孤武左耳進右耳出的本事也日進千裡,父子倆都有一顆同樣的上進心。

  回到屋裡,獨孤武坐到床上,目光透過窗戶,望向了細雨中的蒙蒙青山,再一次無聊的發起了呆。

  細雨中的青山像似蒙著輕紗,美麗而慵懶的少女,窗外的雨聲猶如少女的呢喃般的輕訴,看不真切,也聽不真切,卻誘人心弦,獨孤武嘴角輕輕勾起,臉上漸漸綻開了笑容。

  生活,其實還是不錯的。

  青山,清風,細雨,還有一個安穩的家,關愛自己的家人,中年時期想要的一切都在這個家裡,安安穩穩,平平淡淡,很完美。

  當然,若是老爹能少在自己耳邊念叨幾次讀書,能改變下家裡每天隻吃兩頓飯的規矩,那便更完美了。

  肚子又餓的咕咕叫了。

  前幾日買糧回來跟家裡提過,是不是改改吃飯的規矩,說了一大堆的理由,理由也很充足,獨孤武自己都被自己的理由給說心悅誠服了,結果老爹隻來了一句——敢敗家,老子抽死你。

  母親張氏倒是脾氣好,言語和和氣氣的,說家裡如今有糧過冬餓不著,我兒還掙了十兩銀子,家裡也有錢,不差這一頓飯。

  不過窮苦人家不能只看眼前,今年倒是吃好了,明年呢,後年呢,還有你們兄弟倆的婚事,成了親,家裡就得翻修房子,以後有了孫子,還得讓孫子讀書,虧待了兒子沒有足夠的書讀,不能虧待了孫子······

  張氏的計劃很長遠,獨孤武都有些佩服自己老娘的長遠打算,但是關鍵是,是不是太長遠了,連孫子都出來了。

  家裡有糧又有錢,但獨孤武覺得今年這個冬天不好過。

  將手中的雜書扔到床上,起身出門準備喝兩碗熱水墊墊肚子,就見著王根戴著鬥笠急衝衝地進了院子,看起來有些焦急,又有些興奮,估計是有急事,來得很急,身上被甩了滿身的泥水。

  “根子有啥事?”獨孤武站在堂屋裡問道:“來這麽急,也不怕摔著,你摔著不要緊,你家裡可······”

  話還沒說完,院子裡的王根已經失去了蹤影,然後獨孤武就見著張氏急衝衝的進了屋,拿出了一個包袱,匆匆跟著王根走了,連鬥笠沒戴。

  “爹,啥事啊?”獨孤武走到廚房,見到的是家裡萬年不變劈柴,也不知道劈這麽幹啥,家裡的柴禾已經足夠熬過整個冬天了。

  “根子家婆姨要生了。”獨孤誠頭也沒回,放下手中的柴刀歎了口氣,有些憂愁的盯著劈柴的大兒子。

  都是差不多的年紀,王根都第二個娃了,自家兒子連個成親對象也沒有。

  愁啊。

  想到村裡的人家都搬走了,如今剩下的其他兩家人中又沒個適合出嫁的小娘子,獨孤誠更愁了。

  家裡有錢了,日子也過好了,反倒是找不到說親的人家了。

  獨孤誠愁上加愁。

  看著老爹望著大哥一副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消愁愁更愁的樣子,獨孤武笑道:“大哥的婚事您擔心啥嘛,等我們家有錢了,知書達理的小媳婦等著您挑咧。”

  這句話有歧義,獨孤武說出來後便察覺到了,好在獨孤誠沒覺著有問題,大笑道:“不敢想,不敢想咧。”

  確實不敢想,若是您老敢想這些,我娘還不得抽您。

  獨孤誠笑呵呵的看著獨孤文,轉頭望向獨孤武,繼續道:“能有好人家的小娘子能看上你大哥,我就心滿意足了。”

  獨孤文:“······”

  獨孤武頓時就想到了官道路邊家的小娘子,估摸著與大哥肯定有情,但是不好說啊,對自己有意見的小娘子怎能讓大哥娶回家呢。

  獨孤武的表情被獨孤誠看在眼裡,頓時疑惑道:“怎麽,你大哥有人家看上了?”

  獨孤武笑道:“沒有,有沒有人家看上大哥,我上哪兒知道去,您又不是不知道村裡的事,若是有人家看上大哥誠懇可靠,您還能不知道?”

  正陽村很小,村裡的大媳婦小姑娘又都是碎嘴兒的,村裡就沒個秘密,誰家的雞下了一個蛋,不到半個時辰村裡人都知道,更別說有村裡的小娘子看上獨孤家的傻大小子了。

  獨孤誠想了想,道了聲也是。

  哪知獨孤文許是覺著家裡有錢了,談論得又是自己的婚事,估摸著自己應該給自己爭取婚姻自由權,便長歎了一口氣,道:“晚娘他爹同意,就是晚娘她娘要五百文的聘禮,我們家拿不出來。”

  獨孤文的樣子,說不出的惆悵與傷心。

  “晚娘是誰?”獨孤誠問道。

  “晚娘想進我們家的門,別說連門都沒有,就是連窗戶也沒有。”獨孤武想都沒想,便脫口而出。

  “老子抽死你個混帳東西,你大哥好不容易被人看上,你不幫忙就算了,竟敢···竟敢······老子抽死你。”

  獨孤誠氣急,作勢要打,獨孤武連忙道:“爹,你聽我說啊,晚娘那人不怎樣,大哥去涇陽縣賣柴,我估摸著她還偷大哥的柴,這樣的小娘子能娶回家麽?”

  獨孤武也不多想其他的,把自己猜測的給說了出來,現在保住屁股才是要緊事。

  獨孤文愣愣的看了眼弟弟,堅定道:“弟弟撒謊,晚娘才沒偷我們家的柴咧。”

  一時間,獨孤誠不知道該相信小兒子還是大兒子。

  小兒子知道晚娘,肯定見過,對晚娘有幾分了解,不會空口白牙的誣陷人;大兒子向來老實,從不說謊,或者說不知道怎麽說謊,但是腦子不太靈光,估計被偷了也發現不了。

  “今日之事暫且記下,等你們娘回來了,找個時間我們去看看,若是沒有這回事, 老子回來抽死你。”

  獨孤誠惡狠狠地瞪了眼獨孤武,從內心來說,他還是更相信自己大兒子一些的,從不會說謊的人,也不知道該怎麽說謊的人,很難去懷疑他話裡的真實性。

  獨孤武不擔心,反正晚娘對自己有很大意見,估計老爹和娘去了也不會有好臉色。

  獨孤武想起自己來廚房的目的,笑道:“爹,根子媳婦生娃,找娘過去幹啥?”

  “還能幹啥,當然是接生孩子了。”

  獨孤武一愣,笑道:“沒想到我娘還有這個本事。”

  “這村裡大大小小的娃都是你娘和你阿婆接生的,庭雲當年出生時也差不多是這個時候,該過生辰了······王根家都有兩個娃了,我何時才能抱上孫子啊。”

  想到孫子,獨孤誠歎了口氣。

  提起小庭雲該過生辰,獨孤武才想到自己和哥哥的生辰,喃喃自語道:“大哥好像最近也要過生辰了,王智似乎與大哥差不的哦,好像村裡家家戶戶的小輩兒都是秋天?!”

  “可不是,村裡的人差不多都是秋天的時候過生辰,不過窮苦人家,哪有那麽多講究,自己記不記得還不知道咧。”

  獨孤武摸著自己的下巴,覺得這事兒有些匪夷所思。

  許是認為兒子思考這種問題很無知,獨孤誠冷哼一聲,“農戶家生娃是有講究的。”

  “生娃還能有講究?”獨孤武語調高昂,話音中帶著驚訝,他還是第一次聽人說這麽說。

  獨孤誠歎了口氣:“有大講究咧,農戶家貧,春、夏生娃養不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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