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暗中窺視的幾人不禁倒吸了口涼氣。
這妮子未免也太過歹毒了吧。
這家夥也是個硬骨頭,在短短半刻之內,就已經氣絕身亡。
他們自然也是留有後手,殘留的幾個活口被綁在房屋內,見此情形,紛紛變了臉色,終是再硬的骨頭也不禁服軟了,“我說我說,大人,您盡管問,小的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那就好,這樣一來我也不會傷害你們半分毫毛。”
影殺堂主若有所思的眯起了眼睛,“把屍體拖出去分給那些流民。”
幾個雙手被束縛的年輕人臉色變成了豬肝色,唯唯諾諾的點頭:“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啊大人。”
“回答我的問題,你們血獄到底來了多少人馬,現如今都在何處,究竟所謂何事,邊境調集的兵馬又是為哪般?”
“這個...具體來了多少人,小的的確不知。”
“我們是刑名司的探子,早些年就一直在秦境流竄,最近才被召集起來,我們一共有三隊二十七人,一位刑名司百戶,;三位總旗,十二名小旗,余下都是校尉。不過百戶大人曾經倒也透露了一點小道消息,趙廷這些時日確實有大動作,命我們在聖城一帶中轉消息送到邊境。”
“中轉消息?”
赤融堂主臉上一陣陰晴不定,低聲說道:“消息從何處來,何人送達,又要將消息送往何處,一並從實招來。”
“消息從東邊雲溪州,千聖雪山山腳下的汝州城而來,送信的也是我們刑名司的探子,我們需將消息送達穹儀州的風雪城,下家是宗全宗大人。”
“所謂何事?”
“這個,我們的級別不夠,小的就不知道了,無權過問。”
幾人面露苦澀的笑意,慌不迭的點頭回答。
“當真?”
赤融堂主眉頭微皺。
“千真萬確啊大人,小的不敢有任何隱瞞。”
“這樣啊,血獄四司初代魁首何在?”
“據傳早已經進入了秦境,但是他們選擇了獨行,目的並不明確。”
“霍世空呢?”
“千騎將大人在趙界,在趙界...”年輕人矢口一笑,目光閃爍其詞,有些欲言又止,他不敢直視影殺堂堂主凌厲的目光。
“在趙界肅清逆賊。”
赤融堂主嗤笑一聲,隨即揮了揮手。
余下幾個鬼臉面具人上下齊手,便將他們幾人又給拖到了堂屋內打昏後捆綁著,當真沒有動殺心,算是不可多得。
他們一些人來的快,去的也快,妥當處置了之後便匆匆離開了。
待他們前腳剛離開後不久,順著血腥味一路摸索過來一個頭戴笠帽,身穿粗布短褐的中年漢子,明眼人一看就是江湖人裝扮。
死寂的黑夜,弧月當空。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戾氣,叫人心頭一顫。
一陣怪風吹開了半掩著的木門,頭戴笠帽的中年人抬腳踏了進去。
他凝視著眼睛環視一圈,彈指一射,一股暗勁繃斷了銀絲線,陡然間,一具硬邦邦的屍體猶如和尚撞鍾一般猛烈的襲來。
中年人微微一怔,眼中閃過一絲肉眼難以察覺的紫芒。
那勁射而來的僵硬屍體竟然在他面前四分五裂碎開。
躲在籬笆牆院邊上偷看的兩人寒蟬若噤,兩人粗略的掃視了幾眼,驚愕的說不出話來,趕忙轉身就走,霎時間一道黑影飛掠過頭頂,便已經是死透了。
慘淡的月光下映襯著一張堅毅的老臉,中年人懶得回頭多看一眼,他在黑暗中找準了一個方位之後,接著便匆匆離開了。
沒想卷入這些人的爭鬥之中。
在赤融堂主等人血洗了刑名司在秦境的探子之後,唐渺等人便匆匆的離開了。
相互之間利用的血獄和後土魔教最終識破了臉皮,血獄在最後達到小西天之後將魔教眾人耍的暈頭轉向,這梁子算是已經結下了。
得罪了鄭煥武,他也就徹底放開了手腳。
在進入秦境之後,魔教隨即對血獄展開了撲殺,與此同時另一側的趙界,血獄也對魔教余孽展開了瘋狂的清剿,他們決不能允許第二個怒仙教成立,必須將其牢牢的扼殺在搖籃裡,否則後患無窮。
翌日清晨,為了擺脫魔教人的糾纏,他們直接從官道往玄靈州的方向去。
兩匹快馬帶著一輛簡陋的馬車在寬闊的官道上飛馳。
黎明的一絲曙光從層次不齊的樹木縫隙中照射進車廂內,白袍帝君眉頭微動。
他們一行人順著官道一路走下去,不遠處突然看見了一個人。
此人頭戴著笠帽,身穿粗布短褐,看起來平淡無奇。
馬車從他身旁飛馳而過,那人微微一愣,偏頭看了幾眼。
他們三人明顯也是怔了一下,如今秦廷下令禁足,還在路上大搖大擺趕路的人,不是朝廷的人便是秦境之外的人,顯然唐渺他們假借欽天監監察使的身份屬於前者,而此人便是屬於後者。
馬車掠過他又徑直跑出去好幾地裡之後方才停下。
“怎麽了?”
唐渺勒住馬匹,突兀的驚聲道:“剛才那人好像是...”
“你認識?”
“認識...”唐渺微微一笑,目光逐漸森然:“何止是認識,實在是太熟悉了。”
“他是誰?”
“血獄天魔司初代魁首,冥將。”
唐渺和乾正對視了好幾眼, 皆是從對方眼中看出了答案。
他們趕緊調轉了方向回頭,一條筆直的官道上除了他們幾人外,再也沒有其他人的影子,唐渺不禁有幾分懊惱,低聲笑罵道:“這老匹夫跑的倒是挺快,他一定也是有所察覺。”
“廢話,現在這個時候還能在外面隨意走動的人,都不是好惹的角色。”
“哼。”
唐渺悶哼一聲,微微揚起了嘴角:“不管怎麽說,既然你們都來了,難道不打聲招呼就想離開不成?”
他看向彧子孔雀,靦腆的衝她笑了笑:“嫂子,幫個忙,替我用蠱術將這老匹夫給揪出來,就不能讓他們的陰謀得逞。”
“明白,既然來了秦境,就算是條龍也得給我盤著。”
彧子孔雀臉上滿是戲謔之色,她掐訣而出,結出幾個手印,揉捏成一團汙濁的灰色霧氣打入了地面,一點點的浸入其中,形成了一道詭異的蛛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