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英在蘇紹偉這邊得了‘真情實意’的分析,心裡便知道蘇紹偉對蘇不悔的情誼了。
她總算是松了口氣,一高興便請了幾個好友來家裡打牌。燕京城裡的貴婦們也都不是吃白飯的,每天在家裡面逛街喝茶打牌閑話家常的生活是不可能的。
女人們也有自己的戰場,那個戰場就叫做維系人情關系。
幾個與徐英關系要好的老友來到徐英家裡打牌,坐在她家的花廳裡一邊打牌一邊說著八卦。
“三條!”衛太太甩出一張牌,看了一眼坐在對面的徐英,嘴角含笑的說道:“你聽說了麽,那個伍淑姿家裡出了事兒。”
“她家?她家裡頭都死絕了,還能出什麽事兒?難不成,她也死了?”徐英跟伍淑姿的關系大家都知道,在澄園的時候伍淑姿撅了徐英好大的面子。這口氣,徐英一直不忘找機會報呢。
“娘家回來了一個遠親,說她藏了什麽圖紙還有文典跟筆記。鬧著要她交出去呢,還弄了一大幫子的老學究討伐她。”旁邊的蕭太太見徐英甩出來一張七餅,啪的一下將牌推倒:“哎呦,七餅,胡了!”
徐英瞪著桌子上的牌,氣的一把將牌推倒:“一說她就倒霉,真是晦氣的很。那個老太婆有什麽意思,別提她,煩人。”
眾人互看一眼,笑著勸徐英:“你可真是多心,打個牌還非要你把把都贏嗎?”
錢夫人長的像一尊彌勒佛,笑起來十分的和藹可親:“我看你最近就是火氣太大,什麽小事兒都能讓你急起來。怎麽著,家裡的孩子又讓你煩心了?那個蘇不悔不是走了麽,還能有誰惹你不高興?”
“走了一個不是又來一個麽,你沒瞧見家裡頭又多了一個大姑娘?這次又是誰家的孩子?難不成又是老蘇老家裡哪個女人生的?”蕭太太與徐英關系要好,丈夫的官職一直都比蘇紹偉要高。說起話來也比旁人硬氣,調侃的話別人不敢說她卻敢。
“哪兒那麽多女人,總共就包辦婚姻的那一回。”徐英沒好氣的說道:“這個是我娘家的侄女,是來燕京念書的。現在正跟我們家珊珊在京大裡上學呢,開了春就進大專班了。”
都是一個圈子裡的人,大家相互熟悉。徐英把蘇若珊送進了京大念書這件事兒大家也都聽說了。這種事情放在老百姓身上,那可是天大的能耐。可在他們眼裡那是很簡單的事情,不就是接受函授教育麽。
“珊珊總算是懂事兒了,知道讀書上進了。”錢夫人笑眯眯的說道:“離開了那些個瘋丫頭,她也學的乖巧起來。那天我在街上碰見她,穿著打扮也跟以前大不同了。有大學生的模樣了,我要是你可是徹底放心下來了。”
“哎呦,放什麽心啊。你們都是我多年的老姐妹,以前珊珊是個什麽德行你們是知道的。柴鈺那個小混蛋是個機靈的,靠著他叔叔做個生意賺點錢還是不錯的。但是你們知道,珊珊那個丫頭自小被我慣壞了,最是個傲氣的人。柴鈺跟蘇不悔訂了婚,她心裡能高興能忍得了?”
徐英主動提起燕京城裡這段轟動一時的‘緋聞’,幾位太太可坐不住了紛紛打聽起來。
“那現在兩個人可是和好了?柴鈺跟那邊那小丫頭退了婚,那珊珊什麽時候嫁給柴鈺啊?”徐英聞言眉頭緊皺,誇張的露出一副驚訝地表情:“就珊珊那個脾氣,她還能再次接受柴鈺的追求?那柴鈺可是差一點就成了她侄女婿的人,她那麽驕傲怎麽可能還跟柴鈺再有聯系。”
“哦.....我說之前怎麽聽說柴鈺去南邊做買賣去了呢。感情這是被珊珊給拒絕,
受了情傷了呀。”幾位太太相互看了一眼,嘴角泛起了一絲戲謔。“柴鈺那孩子真是不錯,可惜啊跟我們珊珊有緣無份。哎呦,你說這當媽的,就是操不完的心。也不知道我閨女的緣分在哪兒呢。”徐英做出一副困苦憂愁的表情。
錢夫人就笑著說道:“現在不是在京大麽,京大裡頭的好小夥多的是呢。你慢慢挑,總會有好的。”
“哪就那麽容易了,哎呦,你們是不知道京大裡的那些個小姑娘女學生多厲害。她們眼光都很毒辣的,早早的就把優秀的小夥子給定下了。我聽我那侄女跟我說,越是優秀的男孩子身邊越是有小姑娘跟在後頭。”徐英說完還忍不住嘖嘖兩聲:“哎,現在的小姑娘啊,真是夠開放的。”
幾位太太也都是有兒有女的人,自然在這個話題上有共鳴。 衛太太是個傳統的人,最看不慣那些開放的東西。以前她看見蘇若珊弄個大波浪就難受,倒是很喜歡扎著兩個麻花辮的蘇不悔。
“上梁不正下梁歪,那董方園還是校長的老婆呢,她自己就是個不正經的東西。她一個老師都是那個德行,能教出來什麽好了。”衛太太提起董方園,徐英便來了勁:“說其她來,我倒是想起一件事兒。那董方園不是跟寧家關系挺好麽,怎麽不見她給寧家的幾個小子介紹對象啊?”
“她介紹沒介紹,你知道啊。”蕭太太嗤笑一聲。
“那就是介紹了?介紹的哪家姑娘啊?他們家有好幾個小子吧?”徐英掰著手指頭念叨:“哎呦,寧致遠的兩個兒子都是光棍,大孫子也是光棍,算上來的那個教授親戚。我的媽呀,家裡頭四個沒娶媳婦兒的大老爺們,你們說易桂蘭也不知道著急。”
錢夫人坐的累了,站起身來去旁邊的小茶幾上拿點心吃。一邊吃著點心一邊說道:“能不著急麽,寧三的離婚的還有個閨女。條件好的人家不願意,條件差的又看不上。寧家老四.....”
錢夫人搖了搖頭,一臉惋惜的歎氣:“那孩子真是可惜了,長的最好看人也最有才華。現在成了個跛腳的殘疾人,可憐見的硬是成了老光棍。”
徐英抿著嘴吃著蜜餞,眼珠子轉了轉笑著說道:“這兩個當長輩的不結婚,下面兩個就結不了。我要是易桂蘭啊,這頭髮都得愁的掉光了。弟弟不行,那就先給哥哥娶個媳婦兒唄。寧三又不是死了老婆還要守喪三年,怎麽可能這麽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