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我總是四肢酸痛腹痛難忍,蒲婧姑姑卻說是正常現象,忍幾天就過去了。我便聽她的每日做完功課就躺在床榻上休息。
可今日我是實在起不來了,不止全身酸痛還頭痛不已,胃中翻江倒海,卻因為沒吃東西吐不出來什麽。
女侍見我實在難受便叫來蒲婧姑姑。待我再一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時醫師正將靈力匯成一根細針刺入我的手腕。
過了一會兒醫師將其拔出,一臉震驚的告訴蒲婧姑姑我中毒了。
我怎麽會中毒呢,我沒有吃什麽奇怪的東西,唯一奇怪的就是蒲婧姑姑為我畫的守宮砂和絡娍送的薔薇花了。
可是醫師將其驗過都說沒什麽問題。且我現在頭痛難忍,根本不想想那麽多問題。
待到傍晚時分,我隱約看到一個穿著白衣的人將我化為真身收進懷裡,他的懷裡有淡淡的龍涎香味。
過了一會,我感覺身體輕松了許多,睜開眼便看到了大殿下俊逸的臉龐一臉如釋重負的看著我,身後二殿下在為我運靈氣。
我現在身在蘅蕪殿以前的寢室裡。
“大殿下…”我感覺現在氣若抽絲,沒有力氣多說一句話。
大殿下扯出溫柔的微笑示意我無需多言,然後他看向我身後的二殿下問道“怎樣?”
我看不見二殿下的表情,但我估計不太好看,因為大殿下臉上的笑容已慢慢消失。
二殿下輕輕的出了一口氣將體內靈氣平複後說“拂雪體內有一股邪氣在侵蝕五髒六腑,我想將其逼出卻使得其到處亂竄,隻得暫時將其壓製住,可這不是長久之計”
大殿下滿眼憐惜地看了我一眼道“可否將我的頤清紋分一部分印到她身上”
頤清紋是清域靈狐生來特有的紋路,可助身體快速修複傷口抵禦病痛,所以清域狐族已生命力頑強著稱。
可大殿下在探了探我的靈力後又皺起眉頭“拂兒身體虛弱且靈力低微,許無法承受頤清紋”
“我與拂雪靈力同屬鄺寒回路,我可助其增長靈力並將邪氣壓製,直到她的靈力足以受住頤清紋”二殿下的語氣平穩且堅定。
“雖有你幫忙注靈壓製邪氣,可拂兒的身體狀況撐不過一月,現鄺寒靈氣最強的地方也只有鄺虛之境了”大殿下道。
“鄺虛之境?”二殿下的看了大殿下一眼,我讀不通他眼中的意味。
“無妨!”大殿下溫和一笑後看了我一眼“只要拂兒無礙!”
於是當天夜裡二殿下便將我化為真身收進懷裡禦劍前往鄺虛之境。
鄺虛之境位於魅域祈峰山洞的一個結界裡,十分偏僻難尋,可二殿下卻似來過很多次般輕車熟路。
進入結界後,一片豁然開朗。此處叢林密布,奇花異草漫山遍野。仿佛有人居住過的樣子卻不見一個人影。
二殿下帶我在崖邊的一個樹屋落了腳,懸崖下面不斷往上浮著鄺寒之靈,二殿下告訴我,這是魅域各族人的發源之地。
鄺虛之境沒有晝夜之分,唯一可以辨別時辰的是月光明暗。每日月光最亮之時,二殿下便帶我到懸崖下汐池裡,召來漫天飛雪為我注靈助我修煉。
他站在我身後,所以我看不見他的臉,可在月光的照射下,我看到了他現出了九條尾巴真身在水中的倒影。
當我們回到屋內,衣物床鋪都是新的。
難道有人來過?鄺虛之境除了我們二人還有別的人?我沒有問二殿下也沒說。
二殿下在靈域每天都有很多的事情要處理,
卻每日都會很準時的在一個時間來為我注靈,他的話很少,我們二人每日所說的話屈指可數。他卻每天都會幫我帶來我平時喜歡吃的東西。 鄺虛之境的時間標準與靈域不同,鄺虛之境渡一日,臨界渡兩日,人界渡三日,我終日除了修煉便無事可做,辰光變得格外漫長,每當二殿下回來我便特別開心,盡管我二人交談不多。
“二殿下”一日我終於在用晚膳時忍不住叫他。
二殿下放下玉箸示意我請講。
“近日靈域有沒有發生什麽事?”平日絡娍和三殿下總說我悶,我現在終於理解他們的感受了。我覺得再不說說話我就快要悶死了。
二殿下聽聞很認真的思索片刻後搖了搖頭道“未聞”
於是我們二人便繼續用膳。我心中不由得蔓出一陣失落。
二殿下似意識到了我的苦悶,良久後開口道“庭雨,有一件!”
一說到三殿下,我便覺得不管說什麽都會很有趣,因為他這個人本就特別容易讓人感到愉悅。
“二殿下講講”不用照鏡子我都能想到我現在眼中期待的神情。
原來三殿下前幾日無意見到了柒柒大人的妹妹愜愜,竟一時無法自拔,回去便將自己宮中的如花美眷都遣走,整日在愜愜姑娘的身側搔首弄姿。
這位愜愜姑娘我是見過的。她與我見過的所有女子都不同。一身勁裝喜好騎馬射箭玩弄兵器,雖與柒柒大人是雙生花,可的性子是完全不同的。
為了她這個巾幗不讓須眉的性子,柒柒大人可是頭疼不已。沒想到三殿下竟對她生出了男女之情。不過他們二人倒是十分般配的。
“三殿下是有意迎娶愜愜姑娘為妻嗎?”蒲婧姑姑說,只要男子對女子有意便可提親,女子同意後男子便可擇日迎娶。
“不知”二殿下見我不解便繼續說道“庭雨生性愛玩,我不知他是一時興起還是真想娶妻”
“那愜愜姑娘可願意當三殿下的妃子?”愜愜姑娘並未在綰藝館受教,平日交集不多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志不在此。
二殿下搖了搖頭“並無,聽兄長說她一見庭雨就禦劍逃走”
那個畫面肯定十分有趣。愜愜姑娘平日性子火爆, 一言不合便拔劍相向,若旁人如此騷擾她,定要被打斷了腿。許是礙於三殿下的身份貴重,她實在不能動手便只能逃走了。
“我以為四域女子都是渴望成為三位殿下的妃子的”許是聊的開心,我竟不似往日般在二殿下跟前謹言慎行,脫口而出了這句話。
我話音剛落,二殿下握著茶杯的手頓了一下後,抬起頭與我視線相對。
那雙冰藍色的眼睛如泉水般清澈,我沉溺在裡面竟有些透不過氣。
“你也是嗎?”他的聲音如古琴最粗的那根弦被牽動般富有磁性。
“當然”女子都是要嫁人的,大殿下二殿下三殿下都是四域最為俊美高貴的男子,嫁給他們裡任何一位,對女子而言都不是壞事。
“我,大哥,還是庭雨?”二殿下的語氣不容我逃避,可是又不似平日蒲婧姑姑出考題考察功課般嚴厲。甚至有那麽一瞬間,他的眼中竟閃過了一絲期待。
他既然如此期待,我便很認真的考慮了一下這個問題。
大殿下待我極好人也溫柔,二殿下雖不善言辭卻也十分貼心,三殿下已有意中人就暫且不提。
“我想嫁給大殿下和二殿下”我回答道。
“咳…咳咳”二殿下在我說完後竟被茶嗆了一下,不知是不是嗆了水的緣故,他冰雪般的臉龐竟有了一絲紅暈。
“嫁於我倆之中任意一人你都樂意?”他一邊低垂著眼眸一邊用靈力拂去衣襟上的茶水。
“嗯!”我回答道。
大殿下並沒有繼續回答,濃密的睫毛顫了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