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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柄》第6卷 【雲詭波譎】 第336章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與周嬪說幾句,秦雷從袖中掏出一個紙袋,輕輕擱在桌上道:“姨娘今非昔比,伺候的宮人不知多了幾番,僅靠那點月錢是不足夠的。 ”說著起身撣撣衣角道:“這點錢留著打點下人吧。 ”周嬪推讓幾番,見秦雷態度堅決,隻好道謝收下。

 又進裡間看了看,溫言安慰秦霑幾句,寵溺的調笑小弟幾下,秦雷便辭別周嬪,離開了內宮。

 一出承天mén,黑衣衛們便圍了上來,護著他往自家馬車上去。 秦雷見一宿未歸的石敢也出現在隊伍中,不由笑罵道:“你個家夥莫非去會相好的了?怎麽一夜沒見人。 ”

 石敢滿臉羞愧道:“屬下有辱使命,請王爺責罰。 ”說著便單膝跪下,雙手還捧著一根荊棘鞭。

 秦雷失笑道:“這家夥腦殼進水了。 ”輕輕踢他一腳,小聲道:“滾上車再說。 ”說完便先行上車。

 邊上的黑衣衛也不敢笑話隊長,隻好裝作沒看見的,紛紛各歸崗位。 幾乎是眨眼之間,偌大的空地上,就剩下舉鞭跪在地上的石敢一人,樣子頗有些滑稽。

 ‘一點都不能體會人家的心情。 ’心裡悶悶的嘟囔一句,石敢隻得怏怏起身,三步並作兩步的趕上隊伍,也上了王車。

 秦雷正在小口喝著酒,見他進來,遂輕聲問道:“見著秦守拙了?他給你難看了?”

 石敢羞愧的點點頭,把苦等一夜才見到秦守拙。 之後卻又被他橫加羞辱地前前後後,原原本本的講與秦雷知道。 隨著他的講述,秦雷的面sè越來越難看,待聽到秦守拙攆石敢走人,他終於忍不住發作了。

 ‘砰’地一聲,猛地將手中瓷碗丟向牆角,伴著清脆的瓷器破碎聲。 rǔ白sè的漿汁把半邊車壁都浸濕了,nǎi香與酒香hún合在一起的氣味。 頓時彌漫整個車廂。

 車mén嘩地一聲被拉開,便見黑衣衛們一臉緊張往內張望。 石敢回頭低聲道:“沒事。 ”說完便把車mén重新關上,小心翼翼地望著一臉盛怒的王爺。

 扔個瓷碗還不足以消解秦雷心頭之恨,他又把桌上地筆硯統統掃落在地,再狠狠捶兩下桌面,這才仰面靠在椅背上,口中怒罵道:“秦守拙這個狗東西!莫非活膩歪了不成?”卻與他老子罵辭如出一轍。

 待稍稍消了氣。 秦雷想抱著胳膊閉目調整一下,卻感到ōng口硬邦邦的,伸手往懷裡掏了掏,便把那份聖旨掏了出來,看也不看的扔到地上,又踩上兩腳,這才氣哼哼道:“去找那個王八蛋算帳!”

 看到秦雷的反應,石敢心中不由奇怪道:‘王爺怎麽這麽大的火氣?’但此時王爺正在氣頭上。 他心裡就是有十萬個為什麽,也要先憋著。 收拾下心思,趕緊打開前車窗,輕聲道:“去京都府衙。 ”

 馬車緩緩行駛起來,車廂裡的味道越來越濃重,見王爺眉頭微蹙。 石敢便把側窗開了一道縫。 冷風撲面鑽進來,秦雷不由打個寒噤,煮粥似的腦子也終於冷靜下來。

 這些日子著實不順,事情一件件壓在ōng口,讓他有些喘不過氣來。 方才地一番發泄,終讓他渾身一陣輕松,自嘲笑笑道:“煩個囊球,一件件解決唄。 ”說著朝石敢呲牙笑笑道:“其實我是tǐng溫柔一人,不大發火哈。 ”

 石敢勉強笑笑,忙不迭點頭道:“王爺平易近人、心平氣和。 幾乎從不發火。 ”心中卻補充道:‘只是喜歡吹胡子瞪眼砸東西罷了。 ’

 秦雷心情平和了。 腦子也終於開始轉悠,彎腰拾起被踐踏玷汙的聖旨。 看看上面的足印nǎi漬,不由呵呵笑道:“我要是拿這個去傳旨,秦守拙會怎麽想?”石敢搖搖頭,表示不知道。

 鄙視一下這個缺乏幽默感的家夥,秦雷冷笑道:“他會嚇死的。 ”說完便住嘴不語。

 日頭偏西的時候,隊伍到了京都府衙所在的銅鎖大街,卻沒有在府衙mén前停下,而是拐去了對面的四合居。

 雖然隔了一年,但四合居地胖老板怎會忘記秦雷這樣的貴人?笑靨如菊的迎上來,點頭哈腰的把他請到樓上包廂,又跑上跑下的端茶送水。

 有些感慨的望著去年待過地包間,秦雷微笑問道:“老板去年生意可好?”

 胖老板呵呵笑道:“托貴人的洪福,還算過得去。 ”

 秦雷接過他奉上的香茗,淡淡笑道:“這年景,過得去就不錯了。 ”

 胖老板感觸頗深的點頭道:“貴人說得一點都不錯,小人前些日子出城走親戚,看著道邊有不少倒斃的難民呢。 跟他們一比,俺還有啥不知足?”

 秦雷指了指下首的座位,溫聲道:“你坐下,咱們聊聊。 ”胖老板連忙謝恩,這才把大屁股挨著椅子沿坐下,只是神sè局促的很。

 “你放心,我不是官身,全當閑聊即可。 ”秦雷微笑安慰道,胖老板這才艱難笑笑道:“小人沒見過什麽市面,請貴人見諒。 ”

 “你對那些被堵在城外的流民怎麽看?”待那胖老板的緊張勁兒過了,秦雷才輕聲問道。

 “這個嘛……”胖老板琢磨半天,才小心道:“俺覺得他們太可憐了,天災人禍一道降下,也難怪會生不如死。 ”

 秦雷道點點頭,又問道:“你們城裡的民眾,願不願意讓那些難民進城討口飯吃?”口上這樣問,心裡卻道,多半應是不願意地。

 哪知胖老板卻笑道:“那有什麽不願意地?他們不在地時候,咱們京裡地百姓。 還覺得少了點什麽呢。 ”

 秦雷奇怪問道:“不怕他們搶了你們的飯碗?”

 胖老板呵呵一笑道:“貴人有所不知,咱們京裡跟別處不同,單單大戶人家就比普通首府的人口還要多,至於各種活計營生,更是多如牛máo,只要下力氣,誰都能吃上飯。 ”

 又不好意思笑道:“還有些掏糞、背屍之類的活計。 本地人是不大願意乾的。 ”他還有一點沒說,就是中都的柴米油鹽等生活必需。 價格要比外地便宜許多。 同樣一份錢,在中都可以過下去,在外地則不然。 至於土地田稅等更深層地問題,更不能指望一個店老板將其剖析出來。

 尋思一會兒,秦雷喝口茶,自嘲笑道:“倒是我沒見過世面了。 ”

 胖老板趕緊拍馬屁道:“貴人關心的都是國家大事,哪能為這些市井鄉裡地jīmáo蒜皮cào心呢。 ”

 秦雷哈哈笑道:“真會說話。 老板,我把這三樓包一個月可好?”

 店老板立時眉開眼笑道:“那敢情好,您老想包多久都成。 ”這包一天的費用,就比尋常六七天的收入還高。 秦雷一下包一個月,甚至可頂上他半年的收成了,由不得他不高興。

 這時沈冰從樓下上來,朝秦雷遞個顏sè,秦雷會意的點點頭。 對胖老板道:“你先去忙,我有個客人到了。 ”

 胖老板媚笑道:“有事您說話。 ”便點頭哈腰的退下了。

 待那老板退下,沈冰湊近秦雷,拱手輕聲道:“王爺,秦守拙離了三公街後,沒有回京都府衙。 ”

 “哦?他去了哪裡?”秦雷輕聲問道。

 只聽沈冰一臉不可思議道:“清河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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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昔年秦守拙曾經自詡為‘傳聲筒、出氣筒、泔水桶’之‘三桶官’。 自然經歷過許多心裡發堵、嘴裡發苦、比守寡還不幸福的時刻,卻也沒有吃過像今兒中午一般難受地宴席。

 本來他告訴自己:既來之、則安之,反正已經得罪宮裡那位了,總不能連眼前這位也一並忤逆了吧?可心裡總是火燒火燎的,根本沒法把屁股蛋子穩穩的擱在椅子上。 別看他跟文銘禮笑眯眯的談天說地,其實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說了些什麽,更別提聽文銘禮胡說八道什麽了。

 秦府尹之所以如此失態,原因很是簡單——他一下子想明白了。 更準確的說是,從他準備認命,跟著文彥博走到黑的那一刻起。 終於想明白了。

 文家雖然勢大。 卻是建立在秦李兩家均勢對峙的基礎上,而眼下李家長子為皇家所殺。 雙方已是不死不休的局面,隨時都可能發生傾國一戰,文家地生存土壤自然也隨時會消失不見。 恰如那無根的飄萍,別看它今日綠油油的一片,說不定哪天一覺醒來,就被東風吹得無影無蹤。

 可笑他一向自詡jīng明過人,卻如那井底之蛙一般,非得上了井台,才知道天有多大、地有多寬,自己的想法有多可笑。 就是再給他一百次機會,也萬萬不能選文家,這個必輸無疑的東家啊。

 把事情的來龍去脈想個通透,秦守拙霎時好似一盆涼水兜頭澆、懷裡抱著冰,心中哀嚎道:‘古人雲,一葉障目、不見泰山。 誠不欺我啊!為了點蠅頭小利,卻忘了人生榮辱百年,眼光還須長遠這句古訓!我是死到臨頭了……”

 想通這個關節,他便打定主意,即便回去辭官不做,也不能陪著文家一塊吹燈拔蠟。 對文銘禮、以及終於回來地文彥博的拉攏,自然不甚感冒。 就連文相暗示由他接任吏部尚書,也提不起半分興趣。

 味同嚼蠟的吃完這頓鴻mén宴,又被文丞相拉著聽了段‘馬嵬坡’。 聽著台上吱吱呀呀的唱詞,秦守拙心中冷笑道:‘這老家夥分明是在借古諷今,那昏君明皇指的是昭武帝,他文家一mén便是bī宮的忠臣,至於那被賜死的楊yù環……自然是五殿下了。 ’

 ‘好一出清君側啊!只是那如狼似虎的秦雨田,又豈是柔柔弱弱地楊貴妃可比?’一想到秦雷。 秦守拙不禁打個寒噤,對文彥博拱手道:“多謝相爺盛情寬待,卑職出來好一段時間,也該回去做事了。 ”

 文彥博看天sè已經不早,知道他沒法去宮裡覲見了。 又假模假樣的挽留一番,見他實在堅持,依依不舍地送他出mén。 臨了還放聲笑道:“守拙老弟再來啊。 ”

 “一定一定。 ”秦守拙同樣熱情地回應著,上了轎子還探出頭來頻頻揮手。

 文彥博一直目送秦守拙離去。 直到徹底看不見那頂官轎時,才緩緩轉身回府。

 “父親,這家夥情緒不對呀。 ”一直在邊上陪著的文銘禮輕聲道。

 文彥博冷哼一聲道:“不識抬舉地東西,還沒對老秦家死心呢。 ”

 文銘禮聞言咯咯笑道:“沒死心又能怎樣?秦雨田的手下也攆了、上諭也違了、咱們家地酒席也吃了,就算皇帝老兒能饒了他,秦雨田也非吃了他不可。 ”

 文彥博聞言面sè稍霽,頷首道:“不錯。 昭武帝心ōng狹隘,秦雨田簡單粗暴。 兩人雖然一yīn一陽,卻都容不得別人忤逆,秦守拙除了老實跟著為父,根本沒有別的出路。 ”

 父子兩人小小得意一下,文彥博又道:“這幾天不要出mén,以免秦雨田被bī急了,瘋狗一樣luàn咬人。 ”文銘禮深以為然。 趕緊老實應下。 老大發癡之後,他便儼然成了文家長男,地位飆升之下,說話也分外大膽:“父親,您就把剩下地八個名額給孩兒吧。 ”

 聽他提到此事,文彥博的面sè一下子難看起來。 微微惱火道:“為父千叮嚀萬囑咐,最後留下十幾二十個名額,也好掩人耳目。 ”說著狠狠瞪他一眼道:“你倒好!一股腦都給我賣了,叫為父拿什麽去堵天下的悠悠眾口?”

 見老爺子發火,文銘禮頓時沒了氣焰,連忙陪笑道:“您不是還有八個名額嗎?足夠了!”

 文彥博冷哼一聲道:“要適可而止,知道嗎?”大家長的威嚴盡顯無疑,讓文銘禮從心底打個寒噤,艱難的點點頭,小聲道:“知道了。 ”哪裡還有方才的趾高氣揚?

 且說秦守拙離了三公街。 坐在顫巍巍的官轎中。 心裡也七上八下地盤算開了,下一步到底怎麽辦——去宮裡請罪?肯定不行。 陛下並不是正式下旨,為的就是掩人耳目。 若是我貿然去承天mén外跪地請罪,定會把抗旨一事鬧得fù孺皆知,陛下顏面掃地不說,我也坐實了抗旨不遵的罪名,實在沒有一點好處。

 回府當什麽都沒發生?顯然也不行,否則陛下的怒火定會燒過來的。 告兩天假、甚至直接告病致休?不到萬不得已,不能這樣做,否則二十多年的奮鬥就全成了白費。

 前思後想、左顧右盼,竟是沒有一點主意。 正在思酌間,心中突然想起此次風暴的關鍵人物——秦雷秦雨田,狠狠一拍大tuǐ,失聲笑道:“我真傻真的,誰最需要我,我自然就該去求誰了。 ”說著一拍窗子,沉聲道:“去清河園。 ”

 外面跟著地師爺一聽,伸進腦袋來小聲驚訝道:“老爺,您剛把五殿下的手下攆走了,還不到半天又要去登mén拜訪,是不是有點太那個了……”

 秦守拙恨不得把這師爺的蘿卜腦袋擰下來,悶哼道:“本官登mén謝罪行不行?”說著把小窗一關,不看那張十分委瑣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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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河園?”聽了沈冰的報告,秦雷莫名其妙地重複道:“這家夥莫非腦子進水,就不怕老子把他擺成十八般模樣?”

 沈冰搖搖頭,語氣平淡道:“據屬下分析,他料定了咱們非常需要他。 只要他能拿出足夠的誠意,您八成會原諒他地。 ”

 摩挲著máo茸茸的下巴,秦雷面sèyīn沉道:“這個老東西,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難道亡羊補牢特別快樂嗎?”

 沈冰輕聲道:“秦守拙被文彥博一步將死、走投無路,若不求助王爺,輕則回家種地、重則橫屍街頭。 ”

 秦雷聽了,滿面欣慰的讚賞道:“進步不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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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yù哭無淚啊,年底這麽忙,你們偏還要拿12000的更新票來饞我,你說我要是三更吧,肯定寫不出一萬五。 要是改成6000吧,又顯得我太下作,矛盾啊,實在不行,只能下作一把了。

 求月票啊同志們,還有最後一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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