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工的表情頗為自信,不難看出他應該早已有了妥善的破咒之法。
見到這一幕,我們內心的焦躁終於放松了下來。
好在陳工並不像春亭那般欲說還休,吊人胃口,而是極為符合他一貫的性格,在我們還沒等開口詢問時,便緩緩說出了自己所想到的辦法。
“雖然這魯班術中的符咒能夠對世間的一切事務進行加固,可是這符咒卻不是無根之水,而一定是需要一個載體,若是所依附的載體有了破損,那這符咒便如同廢紙一般毫無用處。”
沈浪聽見陳工這般解釋後,表情明顯不是很滿意,看著陳工語氣不善。
“那就更沒辦法了,如果以你的說法,那這寒鐵打造的鎖鏈就是符咒的載體,而既然這鎖鏈本身就是被符咒加固之物,那我們又如何才能對其加以破壞?”
不怪沈浪如此態度,陳工的這番說法確實是有些先後矛盾。
陳工剛才清楚的說過,我們在使用蠻力的情況下,絕對無法損壞這刻有符咒的鎖鏈,而弈和經過自己的親身嘗試,也向我們證明了這符咒能夠吸收注入到其中的道法神通。
也就是說,無論是道法還是蠻力,都無法對刻有魯班術符咒的鎖鏈起到任何作用,而在這兩種方式都無效的情況下,我們還能剩下什麽有效的破咒之法?
陳工並沒有在意沈浪惡劣的態度,而是換了一個話題,說出了另一件讓我們意想不到的事情。
“或許你們沒有注意到,其實魯班術的符咒並不僅僅依附在了鎖鏈之上。”
聽完陳工的這句話,我們面面相覷。
聽他的意思,莫非這裡還有著另外一件被魯班術中符咒所依附的器物?
難道會是我們身旁的這尊寶塔?
或者也有可能是我們現在所處的豫州鼎?
而在沈浪試探的說出這番猜測之後,卻隻換來了陳工的微微搖頭。
看起來我們猜測有誤,被符咒所依附的並不是我們想象中的這兩尊建築。
“無論大家的力量無論有多麽強大,都對這鎖鏈上的符咒沒有任何用處,而使用道法予以破解則反而會被其吸收,長久下去這鎖鏈只會越來越堅固。”
陳工不等我們仔細思考,便將目光投向了我,語氣中帶有深意。
“不過這裡卻有著另一件被魯班術中符咒所依附的器物,這兩樣東西算起來系出同源,若是二者相互抵消之下,那這幾條鎖鏈便只不過是普通的寒鐵而已。
沒有符咒的寒鐵雖然也算是世俗中的堅固之物,但是對於大家來說自然談不上堅固二字,從而我們便可以輕松的將其損壞,然後取走鎖鏈上所固定的睚眥盒子。”
另一件魯班術所製造出的器物……
看陳工的語氣,這件器物似乎並不龐大,仿佛可以讓我們隨意操作一般。
那這樣東西又會是什麽?
我低頭深思許久,腦中卻沒有任何想法,抬起頭來想對陳工詢問之時,卻看到眾人的目光聚集在了我的身上。
見狀,我不由得一驚。
難道陳工口中的這樣東西在我身上?
我靜下心來,低頭對自己上下審視,這才清楚眾人的目光到底看向的是什麽。
那便是在我的雙手中,此刻依然緊握著的穆公鎮秦劍!
難怪剛才陳工意味深長的看著我,看來他是早有發現,若說我身上有能夠破解此處的器物存在,想來也只有這把劍能夠符合他口中的描述了。
於是我不再猶豫,用雙手將穆公劍捧於手中,準備遞給陳工讓他為我們斬開盒子上的鎖鏈,從而能夠將其順利的取下。
陳工卻並沒有接過穆公劍,而是對我擺了擺手,示意我收回此劍。
“這把穆公劍上確實有著我魯班門中的秘術符咒,但是在我手中卻毫無用處。”
只見他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口中的話語依然是那麽意味深長。
“神兵有靈,這把劍只有在你手中才是當年威名赫赫的鎮秦之劍,若是換做除了你之外的任何一個人持有,卻都只不過是一把破銅爛鐵而已。”
陳工說完之後便不再看我,他默默地走到了一旁,看樣子是沒有什麽別的想說了。
我看著依舊在我手中的穆公劍,不由得感到幾分詭異。
神兵有靈之說自古便有之,我對其並不感到詫異,可是我卻無論如何都想不通,為什麽這個人選會是我?
而就算不去想那些虛無縹緲的事情,姑且認為這把劍真的已經認我為主,我卻對自己是否能完成陳工口中的任務深感懷疑。
弈和這個時候走了過來,看著我的眼神中隱隱有光芒浮現。
“大人,你要相信自己,若是連你都辦不到那我們就只能離開這裡了。”
弈和的話讓我更加惶恐,對於自己更加懷疑。
可是如果真的如陳工所說,那我也只能盡力去嘗試,別無其他辦法。
罷了,死馬當活馬醫,盡人事聽天命,能不能成功交給老天。
於是我平複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示意弈和將我帶到寶塔之上,嘗試用我手中的穆公劍斬斷那固定住盒子的寒鐵鎖鏈。
弈和看懂了我的決定,臉上忍不住露出了會心的微笑,接著他便抓住我的肩旁,一個起縱間就與我一起來到了寶塔的頂部。
抬起頭,發現那困擾我們的鎖鏈就在眼前,於是我收起心中雜亂的思緒,用左手握住穆公劍的劍鞘,右手握住劍柄,隨著倉朗朗的寶劍出鞘聲,這把劍第二次被我拔出了劍鞘。
開弓沒有回頭箭,事已至此我早已沒有後悔的余地,只能用右手牢牢握住穆公劍,對準眼前的鎖鏈狠狠的斬下,心中盼望著陳工所言不虛。
鐺!
隨著穆公劍與鎖鏈碰撞到一起,我們耳中傳來了一聲巨響,同時這二者身上都爆發出了一陣寒光,想來是這二者接觸到一起之後,同時觸發了其上所刻有的魯班符咒。
見到現在狀況我更加不敢放手,由於擔心力道不夠,本是單手握劍不覺間的變成了雙手緊握,全身用力的壓向眼前的鎖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