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春亭話音落下,我們周圍馬上變的安靜起來,眾人面面相覷,根本無法理解他所言何意。
在座的所有人都能清楚的看到,此時在我們面前的桌子上已經擺放著一道又一道的符咒,這些符咒正是崔絕努力了許久之後的成果,乃是他通過秘法制作而成,用以為大家暫時的更改命格。
可是聽春亭的意思,盡管崔絕已經做出了這麽多的符咒,但是能為我與春亭逆天改命的符咒他卻根本無法做出來。
這是為何?
為什麽崔絕單單無法做出我與春亭使用的符咒,我們二人到底與大家有何不同?
在我們剛才的交談中,崔絕早已記住了大家的名字,他在聽到春亭所說之後先是一愣,隨後便帶有懷疑的開口問道。
“亭兄何出此言?”
但是春亭卻並沒有做出回答的打算。
見春亭沒有反應,崔絕不由伸出自己的右手,他用手指向先前做好的符咒,看向春亭的眼神中滿是不加掩飾的懷疑。
“雖然崔絕才疏學淺,但是大家都已經看到了這符咒的製作過程,如今除了二位之外,其他人都已經完成了符咒的製作,不知亭兄此話何意,莫非有什麽隱情?”
聽著崔絕的疑問,大家不由自主的將目光望向春亭,等待著他的回答。
見到大家的目光,春亭終於不再沉默。
不過他依然沒有說出其中原因,而是看著崔絕慢慢的搖了搖頭。
“我之所以說你無法為我二人畫出符咒,其實並不是懷疑你的能力,問題出在我們兩個身上。”
“雖然並不清楚你陰律司逆天改命的術法詳情,但是從你剛才的舉動之中我大致可以看出,此法乃是以人的血液作為媒介,從而達到逆天改命的目的。”
“說的沒錯。亭兄果然慧眼如炬。”
雖然本門術法應該是個中秘密,本不該輕易告訴他人,不過由於此時屋中並沒有外人,所以崔絕在聽到春亭的猜測後便毫不遲疑的確認道。
“血液乃是人體內的靈氣之源,修道之人本就多有以血畫符之事,希望借此吸引天地靈氣,陰律司傳承的這門秘法便是如此,只不過所需要的不是施術者的血液,而是受術者的血液。”
“命格乃是人之根本,每個人自出生起便有自己的命格,除此之外並不會憑空產生,所以此術需要取人中指之血,在從血液中提取出其命理脈絡後,配以本門秘法將其留於符咒之上,以此達成逆天改命的目的。”
“這便是我說你無法畫出我二人符咒的原因。”
見到崔絕如此坦誠,春亭語氣也變的直接起來。
“說起來這並不是你的問題,而是我二人的血液過於特殊,除非是傳說中的判官親至,不然以你陰律司的秘法絕對無法為我二人逆天改命。”
聽到春亭說到這不是他的能力問題,崔絕的神色這才稍微緩和了下來。
不過即便如此,崔絕還是有些不死心的繼續追問道。
“特殊的血液?敢問二位的血液有何問題?”
看到崔絕這番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態度,春亭忍不住歎了口氣,無奈的開口說道。
“也罷,就讓你嘗試一番。”
說完,春亭接過凌軒手中的霜天寶劍,他毫不遲疑的將自己的右手中指割破,將中指之血滴落到了定命盅之內,將定命盅遞到崔絕手中之後便退到一旁,看著他幽幽開口。
“你試試吧,看看能不能為我畫出能夠逆天改命的符咒,不過我還是要提醒你一句,一定要注意安全。”
聽到春亭這句沒頭沒尾的話,崔絕不由得一陣納悶,不過在見到春亭願意配合之後,他並沒有過多思考話中的含義,而是如剛才一般,準備依靠春亭的血液為其畫出能夠逆天改命的符咒。
春亭饒有趣味的看著崔絕的舉動,在看了一會之後他裝作不經意的瞟了我一眼,眼神中的含義讓我微微一愣。
依照我對春亭的了解,他這個眼神分明是在提醒我有危險。
我掃視四周,發現此時屋中涇渭分明的分成了兩部分。
其中第一部分以春亭為首,毫無疑問,這些人便是我們這一路以來的夥伴。
而另一部分則是以崔絕為首,崔絕以及他身後的八人,乃是他遵從弈和的吩咐特意帶來對我們進行替換之人。
我們一行人一路同生共死,雖然疑似有內奸的存在,但是這一說法卻並沒有得到最終的確認,暫時只不過是一個猜測而已。
而崔絕帶來的這些人乃是聽從弈和的吩咐,更何況雖然我們彼此都是第一次見面,但是剛才眾人所說發自肺腑,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都不像是假裝出來的感情。
那也就是說,此時的屋中其實都是自己人,並沒有任何外人的存在。
而既然沒有外人的存在,那春亭眼神中向我示意的危險又來自於哪裡?
究竟是我理解錯了他的意思,還是此處確實有著我不知道的危險?
我試著用眼神詢問春亭,不過春亭卻像是看不到我的目光一樣,他一門心思看著崔絕的舉動,對我詢問的目光視而不見。
而見到春亭這個樣子, 我便知道他並不算開口解釋,所以我也只能打起精神,隨時提防著潛藏的危險。
雖然我的腦中想了這麽多的事情,但是實際上時間並沒有過去太久。
我抬起頭看向崔絕,發現他再次取出了那些不知名的草藥,他將這些草藥放入到了裝有春亭血液的定命盅之內,然後雙手合十捧住了定命盅,閉上雙眼口中念念有詞,很明顯是運起了陰律司的秘法。
而與此同時,春亭卻忽然有了動作。
由於春亭剛才向我投來的那怪異的目光,所以我盡管表面上是在看著崔絕的舉動,但是暗地裡卻一直盯緊了春亭。
就在崔絕的雙手捧住定命盅之時,我從眼角的余光裡看到春亭的身體微微向後退了幾步。
看到春亭的動作我便知道事有蹊蹺,所以同他一樣身形微微後退,而就在我剛剛站穩身體之時,眼前果然發生了意外的變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