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問姑娘和兩位小兄弟是否在等船呢?“
一把柔和的聲音在三人身後響起。
“我們的事,不用你們理!”
傅君婥背著手,對那人冷冷的道。
她雖美麗,卻生性孤獨,從來不對男人假以辭色。
也不知為什麽對寇仲、徐子陵會例外,或許是心疼這兩個半大小子。
寇仲、徐子陵定睛一看,來著正是宋師道,身邊還有兩個年輕武士陪伴。
“嗯?是剛才在酒樓不斷向大士行注目禮,後來又給我們結了帳的家夥?”
寇仲暗道。
宋師道抱拳,面露春風般和煦的笑容:“唐突佳人,宋師道在此謝罪!船隻不敢西向,全因東海李子通的義軍,與杜伏威結成聯盟,南來直迫丹陽!”
“若丹陽被攻,長江水路交通勢被截斷,所以現在人人都持觀望態度,看看情況才敢西去。”
“哼!”
寇、徐二人見宋師道瀟灑傳聞,心中都不是味兒。
“若不嫌棄,可乘坐在下的船,保證即使遇到賊兵,也不會受到驚擾。”
宋師道伸手示意道。
“你口氣那麽大,看來是有點門道了?”
傅君婥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宋師道輕笑了下道:“寒家尚算薄有聲名,只要看到船上家旗,道上的朋友總會賣點面子吧。”
原來宋師道乃江邊四艘艨艟商船之主,四艘大船逆流而上,氣派儼然,然而船隻縱使再華貴,教江湖中人敬仰,不敢侵犯的,卻是懸插著的宋閥家旗
——
宋閥是四大世閥中聲名最隆盛的門閥,乃南方最大的士族,擁有百年根基,待閥主天刀宋缺出世,宋閥風頭更勝,無人敢惹。
隋文帝在位時,雄才大略的宋缺韜光養晦,直至煬帝繼位,朝綱敗壞,宋閥才再度活躍,不住暗中擴展勢力,資助義軍,削弱大隋根基......
是以各地義軍,見到宋家旗幟,亦不敢冒犯強敵。
半晌以後......
有飛禽掛畫和琉璃吊燈,陳設雅致的寬敞船艙中,鵝蛋臉,柳眉彎彎的吟香帶著高興的從門外跑進來,對正在暢聊的宋魯和花無夜說:“魯爺,花公子,師道少爺回來了!”
“宋師道回來了?那麽說......”
花無夜心中一動,表面卻不動聲色。
而宋魯卻早已經等不及了,他本想叫宋師道回來作陪,沒想到花無夜如此知禮,對他更是讚賞。只見笑呵呵向花無夜道:“花公子,來,我來給你引見,請隨我來。”
幾人來到另一華麗船艙中,果然見到宋師道歸來,身旁有一位身形高挑的白衣女子和兩個英俊的少年。
正是傅君婥和寇仲、徐子陵。
“師道,你可回來了,今天我們這裡來了貴客,這位花無夜花公子......”
宋魯正向宋師道說著,忽然注意到他身旁幾人,正有些訝異,準備開口詢問的時候。
只見寇仲一臉驚訝的指著花無夜道:“無.....無夜,你怎麽會在這裡?哇塞,你現在這個樣子.......”
也難怪寇仲覺得奇怪,他們是跟著傅君婥,才得以進來宋閥大船中,花無夜不僅自己到來,還似乎成為了宋閥的貴客。
而他現在的打扮更合從前大為不同,黑色的頭髮束著白色絲帶。一身雪白綢緞,腰間束著一把樣式古拙、精致的寶劍,外罩軟煙羅輕紗。
眉長入鬢,溫和明淨的雙眼,秀挺的鼻梁,白皙的皮膚,一雙鍾天地之靈的秀眼不含任何雜質,清澈卻又深不見底,端的是一位風度翩翩佳公子,哪裡還有半點揚州做小混混的痕跡?
“這花無夜是他們的朋友?怎會氣度如此不同?而且還是宋閥貴客?”
傅君婥向來對男人很冷淡,目光瞥過花無夜的時候,心中竟沒由來的升起一陣好感。
這也是花無夜第一次見到傅君婥。
百聞不如見面,花無夜數次想象過傅君婥的模樣,但待真的見到她了,還是忍不住心臟劇烈跳動起來。
只見她大約二十三、四歲,身形高挑窈窕,擁有一頭如瀑般的水藍色的秀發,一身白衣,肌膚勝雪,柳眉入鬢,星眸流盼,輪廓織穠合度,紅唇上點漆般的一顆小痣,更使人印象深刻,令她倍添神秘的美態。
太......太漂亮了!
在現代的大唐雙龍傳電視劇中,飾演傅君婥的演員,已經算是難得的美女,可是和本尊比起來,根本就如同山雞比之鳳凰,完全沒有可比性!
幾人入席坐下,互敘姓名結交。
寇仲、徐子陵驚歎不已,花無夜不僅躲過官府的追捕,成功出了揚州城,還居然懂得劃時代的製鹽技術,雖然他們對這技術完全是聽不懂,因為這完全超出他們的理解范圍。
“從前和無夜相處時,就覺得他並非常人, 如今看來果然如此.....”
寇仲、徐子陵兩人尋思道。
和大部分小混混不同,花無夜十分愛整潔,即使在困頓中,也有大志。
那並非是和平常人一樣發財建功,甚至封侯拜相,而是一種更高的不可言喻的某種事物和境界。
當然寇仲和徐子陵不會那麽蠢到把長生訣的事情吐露,只是說自小和花無夜相識,是揚州人士。
“今天真是好運氣,能助家族興旺的異人和令我心動的絕色美人竟同時來到....“
宋師道專責負責宋家利潤豐厚的私鹽營運,哪裡能不知道“墾畦澆曬法”這等逆天的技術意味著什麽,心下非常高興。
“傅姑娘精華內斂,顯具上乘武功,佩劍充滿異國情調,不知師承何人?”
宋魯抱拳道。
“宋先生請見諒,家師曾有嚴令,我不可透露身份來歷。”
傅君婥答道。
雖然她拒絕透露自己身份,語調卻十分客氣,因為宋魯是一位敦厚長者,一派大家氣度。
宋魯一點也不生氣,看向寇仲、徐子陵,帶有了些許銳利之色:“兩位小兄弟軒昂英偉,筋骨絕佳,若宋某早前幾年遇到,必不會放過,可惜!可惜!”
傅君婥既已拒絕透露自己師承身份,必事出有因,宋魯也不好再問寇仲、徐子陵和她關系,看見兩人,只是嗟歎。
“哈哈......是嗎?”
宋魯的言語等同印證傅君婥的說法,兩人隻得強顏歡笑。
幾人又說了些話,到了午休時分,便各自回房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