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港北港距離深市南港距離並不遠,不過一個小時,貨船便已抵達了港口。
“馬兄die,咱倆都向北走,結個伴嘛?”站在甲板護欄邊,王大錘笑著對陳義道。
“不必了。”陳義搖搖頭,背起吉他箱,元素爆發,靈活的翻身跳下甲板,逃似的離開了。
“真是,無趣嘛。”王大錘用掌心蹭了蹭參差不齊的胡茬,望著陳義越來越渺小的身影,幽幽自語:“川省……鶴城口音,青蒼學院的學生嘛?”
……
雖說從王大錘口中得知,官方對超凡者的“偷渡”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陳義跑到火車站,見到那一排排殺氣騰騰的巡邏隊,還是慫了,打消了“混”高鐵的念頭,老老實實來到了高速路口,等待開往川省的公路長途客車。
十多分鍾後,一輛直達川省的大客車停在高速收費站。
陳義雙眼一亮,快步走上前,一拳頭砸碎了客車玻璃,鑽了進去。站在過道四下打量一圈,發現每個座位都有“衣服”坐著,沒空位,索性走到前面,直接將駕駛室上的司機工作服拽飛,自己坐在了駕駛座位上。
反正鏡面世界裡的任何變動都不會影響到現實世界,可以放心折騰。
“嗡…嗡嗡……”
伴隨著大客車的引擎轟鳴與振動,輪胎滾動,車身緩緩向前,漸漸提速。
背靠在座椅,恨意將兩隻腳搭在不斷轉動的方向盤上,望著巨大擋風玻璃外流逝的景色,思緒複雜。
對於如今的他來說,回家是極其危險的。可他又不得不回去。
要如何將母親安全送到醫院接受手術,並且全身而退,這是一個難題。並且此時他的腦海裡還有小蛇頭留下的精神定位,就像一柄隨時會掉落的達摩克裡斯之劍,給予他必殺一擊。
抹除精神定位的方法白雪曾經告訴過他,只要在現實世界中居住一段時間,在物理法則壓製下,很快就會抹除掉。
他也實驗過了。只要在現實世界中,腦海中的兩個紅點就會隨著時間推移越來越暗淡。回到鏡面世界後,暗淡的紅點又會快速恢復。
但由於焦急回家安置母親,暫時還沒有那種多余的空閑時間抹除精神定位。
而就算有時間,陳義也不確定自己究竟要不要那樣做。
畢竟……
他腦海裡有兩個精神定位,其中一個還是白雪留下的。抹除了小蛇頭的定位,白雪的定位自然也會跟著抹除掉。那他就將永遠失去了與白雪的唯一聯系……
“唉。”
深深歎了口氣,陳義怔怔出神,思想陷入了一片茫然與紛亂之中。
時間,在長達一千五百多公裡的路途中,緩慢流逝。
長途大客車一路走走停停,耗費近三十個小時,才到達了川省省會——都城。
當陳義走下客車時,時間是下午三點半。
身處老家,熟悉的閉著眼睛都撞不到牆,陳義也就沒有在搭順風車,而是選擇用跑的,向著鶴城市的方向奔馳而去。
在他如今每小時九十多公裡的直線速度下,還有什麽交通工具比他還能更快到鶴城嗎?
太陽漸漸西下,在黃昏來臨之前,陳義終於站在了鶴城市的街道上。
“終於,到家了……”
望著眼前無比熟悉的街道,他恍惚之間,這半個月發生的曲折與經歷,仿佛都是一場夢境般的虛幻。
從普通人,變成了接觸到世界隱秘的超凡者,
並且還是極為“特殊”的那一個。這天與地的反差,難眠帶來強烈的不真實感。 “唉。”
歎了口氣,陳義遠遠瞥了眼自家的方向,並不準備過去。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做。首先,就是弄夠母親的醫藥費。
在他還是普通人的時候,對金錢的收集只能局限於“規則”之內。可現在他是超凡者,自然要用超凡者的方式了……
轉身,陳義疾跑到城市的郊外山區,在一處隱蔽的山溝中,撕開了通往現實世界的傳送門。
擁有白雪的文明瑰寶加持,現實世界才是他的主場。
“鶴城市最有名的大混混,應該是叫做鶴六吧?人稱鶴哥……”
眯著雙眼摸了摸下巴,陳義沉思片刻,依靠模糊記憶中的位置,離開山區,穿過外環道、三道街、二道街、步行街,來到了一家名為“頂點酒吧”的夜店門前。
由於此時天色近暗,牌匾上的燈光已經完全打開,亮得刺眼。從幽深的玻璃門內,還能隱約聽到有節奏的鼓點聲。
“這個酒吧就是鶴哥的產業吧?”
站在行道樹下觀察(踩點)了半晌,陳義面無表情的離開,憑借著敏銳的觀察力躲開路邊的監控,鑽入陰暗胡同內,調動元素粒子融入雙腳之中,一個彈射躍上二層小樓的樓頂,蹲坐在陰影下的夾角,靜靜等待著。
等待黑暗的降臨。
時間, 快速過去了一個小時,最後一絲光明隱入地平線下。
陳義藏好裝有法杖的吉他箱,隨後站起身,活動了幾下僵硬的關節,瞥了眼樓下那群在霓虹燈光中懵懂無知的普通人,嘴角上揚,露出一絲冷笑。
他也不知道自己笑的是什麽。
或許……
只因這種場合裡,冷笑能更顯裝逼吧。
“如果能帶著耳機,聽一首說唱就更屌了。”摸了摸兜裡從非南帶回來的新手機,陳義有些遺憾,隨即快速脫掉褲子、外套,帶上提前準備好的口罩,徹底換了一身裝扮,向著“頂點酒吧”的方向趕去。
“嗖!”
黑暗統治下的城市,陳義以每秒二十米的速度疾馳跳躍,鬼魅的身影肉眼難以察覺,只能聽到呼嘯的勁風與雙腳踐踏傳來的“砰砰”巨響。
“就是這裡了。”
一個靈巧的翻身,陳義跳下三樓陽台,站在了“頂點酒吧”的後門一米遠距離。
“先送上一個見面禮吧。”
彎身,從地面撿起一塊石頭,陳義仰頭,瞄準隱藏在牆角的攝像頭,手腕一抖。
“唰!”
“砰!”
攝像頭頓時被石頭撞成炸裂的粉末。
“真準。”
拍拍手上的灰塵,陳義摸了下臉確定口罩將他面部遮擋的嚴嚴實實,然後一步步走到鐵質的防盜門前,抬起右腳,輕輕敲了三下門。
“咚!”
“Duang!!”
“轟!!!”
防盜門直接凹進去了一塊。震得整棟小樓的窗戶都在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