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前一個時辰,陸奇從深度冥想中睜開了眼睛。
醒來時,整個人精神奕奕、疲憊全消、‘藍條’全滿。
他輕手輕腳的起身,到外邊澡房洗刷完畢,用水汽捏了個鏡子整理了下儀容,才來到三樓一間閱讀室前,敲了敲門。
“進來。”門後傳來愛麗姍悅耳的嗓音。
陸奇推門而入,眼前所見是一間不大的房間,和二樓的藏書室差不多,但少了一些書架,多了幾張桌椅,一旁的櫃子上擺著一摞摞的卷軸。幾張桌子上擺著一些玻璃器皿,和某些看不出用途的器具。
“愛麗姍導師,早上好!”他笑眯眯的打招呼。
愛麗姍坐在靠窗的桌子前,就著桌上的一盞油燈,正在一本線裝書上寫著什麽,她抬頭瞥了一眼微笑道:“早!你先坐,等我一會兒,就快寫完了。”
昨晚在火光、月色下沒看清楚,如今在近距離下觀察,愈發覺得此女的清純秀麗、明眸皓齒,端的是他在此世所見之最。那充滿異域風情的紅發紅眸,為她增添了奪人心魄的魅力。
就連昨晚那紫發禦姐模樣的法師,在單純的美貌上也要稍遜眼前女子半籌。
只不過,她眉宇間不知為何,總是有一股揮之不去的愁緒,看上去有些消極,和她形象不大相符。
他心裡評論道:“這樣的外形,就應該配一個大咧咧的火辣個性,而不是多愁善感的。。。看來也是個有故事的人?”
她手上拿的是一根羽毛筆,一尺長短、呈白色中帶有一絲絲綠色線條,也不知是什麽動物的毛,筆下的字體娟秀整齊、頗為賞心悅目。
此時天還未亮,但房中光線充足,桌上那盞油燈發出的白光異常的明亮。
陸奇仔細看了看,發現那‘油燈’裡根本沒油,中心一顆小鐵球狀的‘燈芯’散發著光芒,透過琉璃燈罩形成了類似燈泡的效果。。。不,應該說,這就是魔法版的燈泡?
只不過,這看起來像是協會的法師們,為了方便自己隨意製作的,而並非什麽製式產品。
其實,陸奇一直對這個世界的人文環境感到奇怪:根據古籍上的記載,這個世界的人類文明是從光明教會成立開始,至今不過一千多年。
在此之前,人類好像還處於刀耕火種的時代,連真正的文字都沒有。
但是在這短短的時間裡,出現了度量衡、紙張、冶鐵、國家、軍隊制度。。。等等‘超時代’的概念,但卻因為種種原因沒有得到廣泛應用。
比如七星盟中,既有‘近衛軍’這種常規軍,又有戰時當兵、戰後退役的募兵,還有臨時征召的炮灰兵,這幾乎是三個不同時代的軍隊制度!
士兵們的兵器、盔甲,明顯是集中打造、分發的製式裝備,其中的鋼鐵鍛造、皮革製作等技術,也相當先進。但是在日常生活中,陸奇並沒有看到什麽工業量產的跡象,或許在大城市裡會有吧。。。
七星盟本身的制度也相當奇特,類似古羅馬的議會製,但又不完整,社會的階層比較模糊:七星盟的議會貴族與羅馬議員差不多相等,平民階層大約可以對應羅馬的公民,無名者大約對應奴隸,而貧民則介於兩者之間;但是七星盟又沒有明確的奴隸擁有制度,只是像割韭菜一樣,要用的時候就割一波。
陸奇覺得,這既無法獲得奴隸製的勞動力,又無法發揮民主製的主觀產能,而議會的控制力隻局限於沿海城市一帶,對於內陸缺乏完整的統治力,
還不如像封建君主那樣,可以靠分封領地擴張地盤、收攏人口、收人頭稅。 從書中一些描寫其它國度的隻言片語中,陸奇得知晨曦是的君主製,其它還有部落聯盟製、以及不知具體如何的‘聯邦製’。在一些偏遠的地方,據說還有青銅時代、石器時代的文明。
總而言之,在陸奇看來,這個世界的國家制度,乃至其它人文進程,就像是個大雜儈,先進與落後參雜、文明與野蠻共存。
陸奇坐在愛麗姍對面,看著對方專心的書寫,心裡也不禁泛起了寫書的念頭。
他對魔法已經有了一些自己的想法,結合超越時代的見識,或許往後可以寫出一本魔法巨著,成為一代宗師,留名青史?
愛麗姍寫了將近十分鍾,才放下了筆。
她將手掌置於書頁上一尺處,掌心發出了溫熱的氣流,幾秒鍾就烘幹了墨跡。 她將書本合上,小心的放到抽屜裡收好,才抬頭面對眼前的這個年輕人,自己的第一個門徒:黑發黑眸、眉清目秀,有一股子學者的氣質。
一般學徒在面對正式法師時,總是難免有些興奮、或緊張。她見過其他法師和新收門徒的相處,後者幾乎都免不了手足無措、坐立難安,畢竟這關系到他們的未來。
但是這個人,他從進來後,就一直靜靜地坐著,彷佛在沉思,直到自己完事後才‘醒’過來。完全看不出有什麽急促的樣子,就像是一場很普通的會面而已。
“也是,我和他年紀差不多大,換了是我也很難把對方當導師。而且,他可不是普通的學徒。。。”愛麗姍心裡想著,一邊給陸奇和自己倒了杯水。
“哎,謝謝導師!”陸奇連忙雙手接過,眉開眼笑地道。
看到對方‘受寵若驚’的樣子,她忍不住在心裡翻了個白眼:那演技可夠浮誇的,剛剛明明還在走神。。。騙誰呢!
不過,不知為何,見到這個一點不像正常學徒的家夥,原本灰暗的心情似乎被注入了一縷陽光。
“你和阿肯是朋友吧?我聽他提起過你。”
“是,我們在天賦者營地裡認識的,他可是個天才,第一個完成了光明術。”陸奇不知對面的法師正在腹誹自己的演技,聽她發問,便據實回答。
“他好像說過,你對他了解元素本質以及副元素的來源,提供了很多幫助。。。當時我和加貝爾都沒怎麽在意,覺得他為了幫朋友而誇大其詞,不過現在看來,他說的應該沒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