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梁岩生面上稍有尷尬，這丞相大人說話也是忒直接了。

　　“那您打算怎麽做呢?”梁岩生想了想問道，畢竟當初那事兒是丞相大人親自處理的，雖說自己作為縣太爺，然而就定了個刑。

　　陳大相倒杯茶一口悶:“當時齊文虎秋後問斬，他爹是怎麽判的?”

　　“是抄了家產充公，然後貶為庶民，不過聽人說這齊立恆在兒子死了之後就失蹤了，那段時間這事情還是挺多人有興趣。”

　　梁岩生想了想開口，對於此事印象還是挺深刻的，畢竟是自己來到這水昌縣之後，辦理的第一個案子。

　　而且其上可牽扯到丞相大人，更加記得清楚認真。

　　“失蹤了嗎?”陳大相嘀咕著，心裡總覺得這事兒沒那麽簡單，抬頭開口:

　　“派人去齊雲芳家裡面看看，有沒有什麽消息，之後再定奪吧！”

　　吩咐人出去之後半晌才回來，似乎走一趟梁岩生也想通了不少，忽然問道:“丞相大人是懷疑，有人攛掇此事，刻意用萬敏兒，將之前的事情提上來嗎?”

　　“不排除這個可能，只是有些地方說不通，我還要再想想。”陳大相略微皺眉，事兒確實不是三言兩語說得清的。

　　這會兒明顯是有人攪局。

　　只是當初之事，知曉內情的人，都明白主意是自己出的，應該不會又不長眼的人跑來翻案吧……

　　長歎口氣，想不明白也只能暫時不想了，揉揉太陽穴，等著後續消息再說……

　　——

　　不過次日前去查看的人就回來了，而且帶回來不少東西。

　　“回稟大人，聽周圍鄰居說，有時候經常聽到齊大娘院子中傳來男人的聲音，而且經常是晚上……我們在地下室也找到了一些男人的應用之物，全都帶回來了……”

　　聽著前半句陳大相倒是還在想，這晚上聽到男人的聲音難道不是很正常，可後半句就不對勁兒了，這位齊大娘是老當益壯養小鬼嗎?

　　額……比起來這個可能，陳大相更相信可能是所謂失蹤的齊立恆住在其中。

　　“東西是齊立恆的嗎?”陳大相問了一句。

　　然而堂下衙役卻搖搖頭:“不是，我們和之前縣衙當中的衣服鞋子比對過，不像是齊立恆的，反而更像是齊文虎的……”

　　“齊文虎?”陳大相懵逼一瞬間:“這齊文虎不是死了好幾個月了嗎?”

　　“確實如此，可那地下室當中明顯日前還有人住過，現在這情況，我們也不知道了……”

　　衙役面有為難之色，撓撓頭，感覺事情複雜程度確實有點兒搞腦子。

　　“有一個人會知道的。”陳大相起身開口。

　　邊上梁岩生立馬明白，頓時跟上去，往監牢的方向走，目的地自然是齊大娘的關押地。

　　齊大娘似乎心中早有篤定，自己之前那一手絕對沒問題，這會兒瞧見陳大相過來，心裡更高興。

　　不過面上依舊掩飾的極好，恭敬對著陳大相一拜:“大人，求大人給民婦做主……”

　　“做主之前，我先問你一個問題，你家地下室，住著的人是誰?”

　　陳大相一句話，頓時讓齊大娘變了臉色，喉頭滾了滾，稍有正色:

　　“是……是我那弟弟，不過日前已經出外做工，沒再回來了……可憐他無家可歸，請大人一定為我們討回公道啊！”

　　後半句說完，直接伏在地上，看似悲傷不能自己，實際上只是怕別人看到自己的表情。

　　微微眯縫眼睛，陳大相一句話開了口:“我們懷疑在地下室住著的並不是你弟弟齊立恆，而是已經死了的齊文虎，所以打算開棺驗屍！”

　　“什麽！”當場驚呼出聲，齊大娘雙手徑直抓住欄杆狂吼:“不行，你們不能這麽做！你們不能攪了我侄子的安寧啊……人都死了……你們還要驗屍……到底有沒有人性啊……”

　　“希望你等我們的好消息。”陳大相隨口一句話轉身就走。

　　後面齊大娘卻像是被踩到了痛腳，直接開始破口大罵，一句比一句難聽，不堪入耳。

　　“大人，您真要驗屍嗎?”出來之後，面上若有所思，梁岩生問道陳大相。

　　陳大相看一眼梁岩生:“你有什麽顧慮嗎?”

　　沒反對，梁岩生點了點頭:“本來之前此事就已經讓整個水昌縣人心惶惶，如今再提出來，怕是又一番風波。”

　　“樹欲靜而風不止，真正想要求得安寧，那就只能找到真相，從源頭上解決問題，兩者傷害取其輕，比起來現在顧忌輿論，不如真正一勞永逸。”

　　看過不少電視劇，雖然不懂什麽孫子兵法一類的，不過這些雜七雜八的還是能說出來。

　　瞧向陳大相的眸底有光，陳大相一轉頭就對上那雙眼睛，心裡咯噔一下，清了清嗓子:“你看著我幹嘛?”

　　“嘿嘿！”梁岩生有點兒不好意思笑笑，撓撓頭:“丞相大人，您這隨口一說可都是上乘的道理，我們真拍馬都趕不上啊！”

　　“額……”

　　陳大相才是真的不好意思，自己還不是剽竊古人……

　　“呵呵……我隨口說說隨口說說的……你別往心裡去……”

　　尷尬摸摸頭，這被人誇獎都感覺受之有愧是怎回事兒?

　　倒是梁岩生笑笑:“丞相大人就是謙虛……不過在下有個辦法，或許可以不用驗屍，也能清楚那墓裡面葬下去的到底是誰?”

　　“什麽辦法?”陳大相被勾起來幾分興趣。

　　梁岩生對著前面努努嘴:“那邊去吧，他就住在那邊，這事兒問他準成。”

　　瞧著梁岩生賣個關子，陳大相倒是無所謂，跟著過去，轉個彎兒才發現，後面竟然是義莊。

　　額……你們也真是不怕鬼，義莊不一般都在荒無人煙的地方嗎?這個直接在監牢後面。

　　還沒等陳大相吐槽，梁岩生已經一推門進去了:“楊伯，我們有點兒……啊！”

　　話還沒說完，就聽到梁岩生一聲驚呼，嚇得陳大相當時就前後腳退著開始往外跳。

　　梁岩生一個撲騰奔出來，嘴張著話都囫圇說不清，陳大相忙著讓人給端碗水。

　　一口水下肚梁岩生這才說出來一句完整話——“大人……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