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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陳少爺您真的沒事兒了嗎?”

　看著陳大相好像恢復過來的樣子，譚光啟遲疑出聲。

　畢竟剛才在車上看著這位臉色慘白，好像真快死了的樣子。

　可臨到這客棧吧，又好像屁事兒沒有的恢復過來，簡直就是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

　“沒事兒，沒事兒，老毛病了，休息休息就好了。”

　陳大相擺擺手，摸摸屁股蹲兒，除了剛才為逼真，掐的肉有點兒疼。

　“你確定嗎?”

　譚光啟嘀咕問一句，一臉的不相信。

　陳大相笑笑沒所謂:“放心吧，沒事兒，我這就先上去了，感謝縣令大人您送我回來。”

　“唉唉，等等……”

　得見陳大相這就要進去客棧，譚光啟忙叫住，眼珠子轉悠轉悠。

　“那個……要不咱們去看看大夫吧，我知道這銅鼓縣有個好大夫，專治疑難雜症，或許您這病也能斷根說不定，萬一有啥事兒……豈不是不好交代……”

　雖然說的委婉，但內裡意思陳大相卻明白了，心底暗笑。

　這哪兒是想讓自己去看大夫，分明是怕自己死了，沒人給他錢，要知道現在可隻給了一半的銀票，另一半還在自己兜裡面。

　要真自己有個三長兩短，這銀票可就打水漂了，尚且不知什麽時候才能再到手。

　只能說這位還是思考頗多，好好想了想的。

　不然可不會這麽積極讓人來給自己瞧病。

　“呵呵呵……”

　陳大相扭頭一拱手，笑開口:

　“其實勞煩縣令大人操心了，我這病是從娘胎裡面帶出來的，不算大事兒，每次只要休息休息就能行了，宮裡面的太醫也給瞧過，說我這病沒藥醫，不過不會死人，估計我還能活到九十九都說不定。”

　“哦哦哦……”

　一聽到後一句話，譚光啟當場高興了。

　“那就好那就好，既然這樣，就請陳少爺好好休息，我這就不打擾了，您好好休息，等休息好了我們再一起進去。”

　說著譚光啟就要走，之前的支支吾吾，這會兒倒是恢復過來，知道陳大相不會死就行。

　“哎，等等……”

　後面陳大相卻忽然叫住他，譚光啟疑惑:“陳少爺還有什麽吩咐嗎?”

　陳大相笑笑擺手。

　“吩咐談不上，我就想問問，你之前進去過開山現場嗎?”

　“哦，你說這個啊……”

　譚光啟一臉原來如此，不過半晌卻搖頭。

　“其實我還沒進去過，因為靳老爺那邊辦事兒放心，再說不就開個山嘛！能有什麽好看的，所以就交給靳老爺全權處理了！”

　“怎麽是有什麽問題嗎?”

　畢竟是這兒縣太爺，腦子不差，聯想剛才情況，不免就懷疑這和陳大相是不是在開山現場發現了什麽問題。

　隻那病，就好像來得有些莫名其妙，讓人覺得像是裝的。

　然縱使譚光啟心中疑惑，陳大相卻沒想解釋什麽。

　“沒有沒有，我就是隨便問問而已，看那個工頭不是很熱情，就想說如果你進去看過，我就不進去了，反正我信你就是了！”

　“原來是這樣……”

　譚光啟撓頭笑了。

　“反正陳少爺您也要在這邊待一段時間，不如就等之後身體恢復，然後一起過去吧！”

　陳大相點頭沒反對，轉身進去了客棧。

　剩下譚光啟若有所思上去馬車，面上表情明顯透著幾分疑惑，眼底情緒不明。

　之前倒是沒覺得奇怪，主要是看在錢份兒上，不過仔細一想，似乎自己好像是太過相信靳明山了。

　這開山之舉遲遲沒有挖通，工人們又沒有偷懶，其中是否真有什麽自己沒弄明白的事兒……

　——

　靳府別院

　老佟在陳大相離開之後，似乎就到了這兒，看到門口家丁問了一句。

　“老爺在嗎?”

　“老爺正在書房，你過去吧！”

　“嗯。”

　神色鄭重，點頭往書房方向走。

　“咚咚。”

　兩聲敲門，內裡有聲音傳出——

　“進來。”

　推門往裡走，得見裡面只有靳明山一人，這才上前一步轉身關門。

　“老爺，今兒失敗了。”

　面上表情尤帶幾分緊張，很清楚在這位手下做事，無能會有什麽下場。

　然今日，自家老爺卻淡定異常，仿佛沒聽到一樣，正在老佟疑惑之際，靳明山頭也不抬開口。

　“失敗了很正常，這人不好對付，說說今日什麽情況?”

　“……”

　當即因為靳明山這一句話愣住，老佟自認跟著靳明山多年，卻從未聽過這番話。

　內裡意思很明顯，自家老爺認輸了，將對方放在那個一個計劃不可能成功的范圍。

　這多年來，可從未遇到第二個。

　這個陳少爺，到底是什麽人?

　還是說自家老爺轉轉性了嗎?

　“啞巴了嗎?”

　突如其來一聲冷喝，讓老佟當即一個跪地，心中暗道，轉性是不可能的，也就只能說，這個對手在老爺心中不一般了。

　稍微定定神，老佟這才開口——

　將之前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說了。

　倒是這會兒說著，瞬間有些明悟為什麽在老爺心中，那個陳少爺佔著那麽高的地位。

　之前在現場自己一葉障目，以為那家夥是怕了，可事實上，並不是如此。

　對方洞悉了自己的計劃，知道自己打算在洞中動手，所以提前開溜。

　怪不得那肚子痛的那麽突然！

　可自己是哪兒出了問題，明明什麽都沒說啊?

　“以後在他面前，臉上不要有表情，眼神不要動，就算被箭戳死，也要八風不動。”

　“明白嗎?”

　似乎是看出來老佟心中所想， 靳明山自顧自忽然開口。

　這一句話讓老佟嘴角抽搐，這怕是有點兒南。

　不過這樣一來，也是清楚為什麽陳大相會提前開溜，就是因為自己一個眼神而已。

　然，單從一個眼神就能看出來這麽多嗎?這不是人，是人精吧?

　果然有資格作為老爺的對手。

　此時倒有幾分好奇，這兩人若真的對上，到底誰輸誰贏。

　或許會是一場難以想象的惡戰。

　不見血，卻依舊精彩紛呈。

　自家老爺從來謹慎異常，對方亦是不相上下，老佟倒是很期待兩人能正面一戰。

　當然，戰歸戰，私心裡還是希望老爺贏了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