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在大門口,二弟家的兩個兒子正目光複雜的看著他。
他對兩個人招招手,“小南小北,將這個狗東西趕出去,從今以後我楚家胡同不允許這個人踏進來。”
楚南楚北早就看孫成不順眼了,這些年他可沒少仗著孫曼香的勢,欺負他們二房和三房的人。
尤其是楚南,最恨的就是孫曼香。
在華夏國最困難的時代,孫曼香將楚家的財產都捐出去,博了一個好名聲和一個好工作,這也就罷了,只要能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他也不至於這樣恨她。
可是孫曼香呢,讓他們楚家這些人餓肚子,而她則是帶著孫家人大米白面大魚大肉的吃著。
他不敢去舉報,因為舉報了,連他們也受連累,況且那女人最會做表面文章,也沒人相信他的話。
他跟弟弟一起去威脅她想給餓肚子的娘和堂妹弄點吃的,沒想到反而被孫曼香養的幾個狗腿子給打的渾身是傷。
而且還將一碗大米飯倒在地上,讓他們趴在地上吃。
那時候他們已經餓了兩天了,再被打一頓,真的奄奄一息,可是殘留的意識裡,米飯的香味誘惑著他們。
他除了虛弱的警告弟弟不許吃之外,一動都不能動。
如果不是大堂哥趕過來將他們救走,他這個有一些缺心眼的弟弟小北,沒準真趴在地上將米飯吃了。
每次想,每次都恨得不行。
為此還經常拿這事訓斥弟弟。
可那時,小北也才八歲呀。
想到這裡,楚南目光如刀鋒,惡狠狠的看著孫成,對自己弟弟使了個眼色,那件事發生之後,楚寒就將弟弟給接了過去,而那一年他的這大堂哥也才二十三歲。
不過在大堂哥的照顧下,他的這個弟弟才長得這麽高壯。
於是哥倆輕松的就將孫成拖著扔出了楚家胡同。
楚南上去踹了一腳,狠狠的唾棄了一口,“再敢來楚家,打斷你的腿,自己不知道自己什麽東西,還敢出現在楚家……”
孫成不是自己一個人來的,但是其他人沒敢進來,都在外面等著呢。
此時看到孫成被扔了出來,都不由得面面相覷。
隨後趕緊過來,將孫成扶起來。
孫成陰狠狠的看著兄弟兩個,心裡知道,自從壽宴之後,楚家和孫家是徹底撕破了臉皮,他今天也不過是試探一下,如今看來,確實是不能挽回了。
這些個狗東西。
當初就不應該將家主的位置給楚寒,給他多好啊,那麽現在楚家就是他的,而姑姑也不至於落到這樣的下場。
孫成咬著牙,陰冷著聲音威脅道,“我告訴你們兄弟兩個,山不轉水轉,做人總要留一線,沒有到最後誰知道什麽樣呢,別把我惹急眼了,惹急眼了,拉你們整個楚家陪葬!”
楚南一愣,楚北卻氣得不得了,他個子高拳頭也大,還有功夫在身,他就要衝上去將孫成打倒在地,楚南連忙將他拉住,這個時候衝突了,不佔理的肯定是小南,畢竟現在是法制社會,他冷冷的笑著,不為所動,“那我們就拭目以待吧。”
隨後看都不看這些孫家人,帶著弟弟回了楚家大院。
孫成目光陰鷙,眼睛如毒蛇一般的盯著楚家胡同入口。
冷冷的哼了一聲,在京城這麽多年了,哪能說姑姑倒下了他就什麽都不是了,他會讓他們好看的。
敬酒不吃吃罰酒,給臉不要臉,那麽就別怪他不顧往日情誼了。
小南進了院子,將剛才孫成放的狠話和楚老爺子說了一遍,楚老爺子並沒有不當回事,他知道孫成心狠手辣比他那姑姑還要狠上三分,低聲的說道,“不管他是不是放的狠話,在沒有將孫曼香他們送進監獄之前還是要小心,不過你們兩個都聽你大堂哥的就行了。”
兒子的本事可比他大,相信會將這一切安排好的。
楚南和楚北繼續守在院子裡,而此時楚寒正在給妹妹打電話,去靠山屯接親娘,自己的小妹妹是必須帶上的,當年親娘離開楚家的時候,小妹才剛剛學會走路。
連聲娘都沒有叫過。
電話裡這件事情沒法細說,楚寒讓她現在就過來一趟。
而這時,楚老爺子也進了屋。
看楚寒正在打電話,就沒去打擾,而此時封老爺子也不便久留,站起身子笑著說道,“音信已經帶到了,接下來如何做你們父子兩個商量吧,需要幫忙的一定不要客氣。”
“老封,讓你的小孫子跟我們一起去吧。”
封老爺子只是遲疑了一下,隨後痛快的點頭,“行,就讓他跟你們一起去。”
楚寒打完電話,看封老爺子要走,也沒有強留,因為接下來他需要做的事情很多,他已經決定了後天上午出發。
因為這一次出去,不知道需要幾天,楚家這裡一定要安排好,因為孫家這幾天又蠢蠢欲動,他承認有一部分孫家人心地還算是善良,但是有那麽一些人心腸惡毒,做事不擇手段,就像孫曼香一樣,在沒將她送進監獄之前,不得不防備。
好在他現在手裡的勢力很多,只要安排好就什麽問題都不會有。
但即便如此,也需要兩天的時間來準備,他還需要調一些人回來。
定好時間,封老爺子和封安宸離開了楚家胡同,坐在汽車裡, 封老爺子也不知道封安宸能不能聽懂,就歎息的說道,“唉,這兩個人一輩子就這麽錯過了,如今都這個年齡了,也不知道再見面會是什麽樣……”
封安宸沉默不作聲。
扭頭看向窗外,忽然發現紛紛揚揚的,外面竟然飄起了雪花。
他眉頭微蹙,神情莫測。
幽深的眼底裡,有光明明滅滅的如彼岸之火。
情竇初開之時,遇到一個讓自己那麽喜歡的姑娘,是多麽不容易的事,有那麽一段時間他認為這是老天的安排。
他喜歡和她說話,喜歡看她笑,最喜歡看她的眼睛。
因為清澈透亮,因為那裡有他的影子,只有那個時候他才覺得他和小溪離得很近很近。
地裡的活兒那麽苦,那麽累,從來沒見她抱怨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