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起《天經血王功》和黃煙珠後,賴一年又從呂寒真身上搜出一瓶帶有腥香味的血丹。
仔細一數,有十二粒,不多也不少。
搜刮完呂寒真,賴一年喚出鏡綾,將所有的羚羊都殺了,然後他叫來張玲和季常。
將一把刀丟給張玲,指著呂寒真的屍體道:“你不是要把他扒皮抽筋的嗎,別說我沒給你機會。”
張玲握著刀,看看呂寒真又看看手裡的刀:“他他死了吧。”
“利索點啊。”賴一年沒理會張玲,道:“完事之後,把屍體收集起來燒了,記得把值錢的東西都搜出來。”
說著便去尋找黑鴉王。
黑鴉王被單獨放在一頂營帳裡,見賴一年走進營帳,黑鴉王立刻撲騰起來。
奈何它被綁得太嚴實,僅能在鐵籠裡撞來跳去。
“果然是散修手段。”賴一年暗道一聲,然後拿出一張符紙點在黑鴉王頭上,黑鴉王立刻就老實了。
但馬上符紙便燃起火星,一副就要堅持不住,被燒毀的樣子。
賴一年嘿嘿一笑,道:“厲害,降獸符都控制不住你。”
他又從頭上扯下鏡綾,鏡綾能出入幽冥,可虛可實,賴一年將之虛化,然後送入黑鴉王體內,纏在黑鴉王的心臟上。
黑鴉王的心臟立刻停止跳動,但並未死去。
賴一年這才將黑鴉王從鐵籠裡拿出來,解開束縛,然後提雞似的,提著它的一條腿出了營帳。
這時張玲、季常已經將呂寒真和眾山匪的屍體堆到了一起,季常見這些人,要麽是自己掐死自己的,要麽就是雙眼圓睜死得莫名其妙。
他再見賴一年時,便不由得背脊發涼,心生畏懼。
見賴一年提著黑鴉王出現,他立馬點頭笑道:“住持屍體都搬過來了,隨時可以燒掉,只是缺少柴火。”說完季常馬上意識到自己因為緊張而說錯話了,這又不是火化,要什麽柴火,丟到營帳裡,一把火燒掉不就行了。
果然,接下來他便聽張玲說道:“又不是火化,丟到營帳裡燒焦了,不就得了。”或許是不知者不畏,又或許神怪故事聽多了,張玲見這些人死狀奇特,卻並不怎麽害怕。
賴一年點頭稱是,然後又去尋找妖熊和妖蛇的屍體,小蒼雲觀小門小戶,浪費不得。
這兩具凶獸屍體,賴一年一個也不舍得扔。
找到屍體後,賴一年勉強用黃花肚兜裝下了妖熊的屍體,黃花肚兜裡明明還有空間,但卻怎麽都裝不下妖蛇的屍體了。
但凡空間法器,都連接著一個無窮大的混沌空間。裝東西,隻管大小,不管形狀,並且每一件物品都是隔開的。
現在妖蛇既然裝不進去,那麽無論怎樣將它團圓拉長,都無濟於事。
黃花肚兜的空間還是小了點,賴一年看著妖蛇屍體,雖然煉形期妖獸屍體並不十分珍貴,但若叫賴一年把它丟了,他還是舍不得。
想了想賴一年忽然有了主意,知道該如何把蛇妖屍體帶回小蒼雲觀了:小道人雖帶不上蛇妖屍體,但可以請人幫忙呀。
戶姓工造班去小蒼雲觀要駕車上官道,速度比不得小道人,他們此時應該還在小道人身後,小道人可在官道上等著,請他們幫我運回去。
想到這裡賴一年拉著裝蛇妖的車,找到張玲、季常二人。
他二人此時已把屍體丟進營帳裡燒了,賴一年把車交給他二人,然後用法力裹挾他們離開。
尋了一個可以休息的小鎮後,
賴一年當晚就摸出黃煙珠,將裡面的印記磨滅,換上自己的印記。 如此這般,賴一年又多了一件煉法期法器,這時候賴一年才發現,原來黃煙珠也可以變化。
賴一年不喜歡珠子,就將它變成了一個晶瑩剔透的黃玉鐲子,戴在手腕上,立時頗為歡喜。
…………
安安心心的在小鎮裡等到第二天下午,賴一年在小鎮裡見到了戶姓工造班。
焦書文見是他格外開心,嚷嚷著請他指點修行,賴一年自然是同意了。
兩人獨處了一會兒,焦書文說是要賴一年指點修行,但無論八卦掌還是一六煉形術,她都領悟得很好。
賴一年隻隨便說了兩句,之後就是焦書文在他面前舞弄綽約風姿了,賴一年到也看得賞心悅目。
不覺天就黑了。
吃了晚飯,一行人不好夜間趕路,便在小鎮裡休整了一日。
次日天明賴一年又與他們分別,焦書文還是依依不舍的樣子,但想著年兒道長要去行俠仗義,他已經殺了一條為禍鄉裡的蛇妖,我不能拖累他。
於是她隻揮手道別並不挽留。
送走戶姓工造班和焦書文後,賴一年索性就留在了小鎮裡。
他要修煉果生鴉王咒,但果生鴉王咒是邪法,不好在小蒼雲觀修煉,故而賴一年就留在了小鎮裡。
果生鴉王咒第一步:抽出鴉種凶獸的魂魄注入一顆果實中,再將無魂的鴉種凶獸練成一隻活傀儡。
這一步將魂魄抽出後可先行存放,之後再注入果實。
賴一年叫來張玲、季常二人告知,他要離開幾日,這幾日你們就呆在客棧裡,不許亂跑,也不可惹事生非。
接著他便離開小鎮,去荒郊野外修煉果生鴉王咒。
季常本有心趁機逃走的,但想起前夜黃羊寨匪人們的死法,他便覺雙腿發軟,不敢跑了。
死!
刀刀見血,剖開膛,刮開肚的死法,季常都不怕,但他就怕這種死的莫名其妙的。
至於張玲,賴一年現在就是趕她,她都不會走。
因此兩人都安分的躲在客棧裡,不亂跑,也不惹事。
野外,賴一年自己動手挖出一個山洞,然後在洞外布置了幾層禁製,便躲進去修煉。
他將黑鴉王取出來,以秘法收取魂魄。
黑鴉王被鏡綾束縛著心臟,因而沒做反抗就被賴一年抽取了魂魄。
萊一年將一個淡藍色,透明影子似的鴉王魂魄,裝進一個白玉小葫蘆中,然後收了起來。
接著他便開始著手煉製活傀儡。
這一步動用秘咒,將傀儡本身的力量化成符籙印在其身上,傀儡越強,煉製所需時間便越長,難度就越大。
這次賴一年剛施展秘法,黑鴉王就本能的撲騰掙扎起來。
賴一年急忙收手,在黑鴉王身上打下幾層束縛,控制其行動後,才開始繼續煉製。
如此這般,整整三天,賴一年花了好些功夫,終於將黑鴉王煉成了活傀儡。
如今黑鴉王雖然還活著,但卻失去了心智,變得如行屍走肉一般。
賴一年可以通過刻畫在它腦中的符籙控制它的行為,並操縱它的本能對敵,戰鬥力比之真正的黑鴉王還要強大,用起來也更得心應手。
卻說,賴一年煉製鴉王傀儡這幾天,呂寒真之死,引起了呂寒良的震怒。
整個呂家,就只有他們兩兄弟。
而呂寒良為了修煉一直保持著童身,故而呂家傳宗接代的重任全在呂寒真身上,如今呂寒真一死,呂家無人傳宗接代。
怒不可遏的呂寒良,親自帶人從黃羊寨上趕來,要給弟弟報仇。
方有靈得知呂寒真死了,她久尋賴一年不到,便也趕了過來。
來到現場,他們看到了一堆燒焦的屍體,仔細檢查過後,發現屍體上竟無傷痕;再一番細致的檢查過後,他們又發現四周並不打鬥的痕跡,屍體也沒有中毒的跡象。
呂寒良暗暗吃驚:沒有受傷、沒有打鬥、沒有中毒,會是什麽人,或者什麽東西乾的?
呂寒良正疑惑著,忽有人來報:“十二爺,六爺那邊有發現。”
聞言呂寒良猛地看向方有靈那邊,只見她正蹲在幾具羊屍面前查看。
“有什麽發現。”呂寒良過來問。
方有靈蹲在羊屍前緩緩說道:“羊是被利器刺殺的,從這些傷口來看,敵人用的似乎是軟劍,而且很長,幾乎一瞬間就刺穿了所有的羊。”
呂寒良問道:“為何一定是軟劍,飛劍不行嗎?”
方有靈分開一具羊屍上的傷口道:“傷口在內部有轉向和扭曲,硬劍做不到,只能是軟劍。”
軟劍!她心中忽有所想:也不一定是軟劍,老童子那晚用來綁我的紅綾,雖然是一根長綾,卻比任何劍都要鋒利,如果是他用那根長綾……
方有靈看著一地的羊屍, 觀其走向和倒地的姿勢,越看越覺得像那根長綾所為。
難道真的是老童子?
方有靈暗暗懷疑著,忽然察覺到一絲異常。
羊少了一隻!
她按捺住激動,道:“我去周圍看看。”
“你發現了什麽?”呂寒良看著方有靈問。
方有靈搖搖頭,道:“暫時沒有。”說罷便去周圍尋找。
果不其然,真讓她在附近找到了一隻通體雪白的羚羊。
雪白羚羊正是呂寒真的坐騎,它的身體雖然也被對穿了,但卻還有一息尚存。
方有靈急忙走過去,用法力堵住雪白羚羊的口鼻,結束了它的生命。
黃羊寨有從剛死不久的屍體上提取其生前所見畫面的能力,方有靈因為要捕捉凶獸,所以她也會。
於是她立刻使用法力搜攝白羚羊的記憶,在諸多紛亂的畫面中,方有靈忽然看見了一條反射著月光的紅色長綾。
方有靈立刻心中一喜:老童子!果然是你。
便這時呂寒真突然出現在她身後,問道:“有發現?”
方有靈鎮定自若的起身道:“沒有,你也可以看看。”說罷她又走了。
呂寒良看了眼雪白羚羊,最終沒去查看。
他追上方有靈,問道:“六妹覺得是人,還是其他東西?”呂寒良比方有靈年齡長一些,故喚她六妹。
方有靈:“除了人以外,其它東西應該很少毀屍滅跡吧,而且值錢的東西都沒了對吧。”
呂寒良點了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