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夫人聞言,臉色微微一變,急忙問道:“王妃這是何意?”
“沒什麽特別的意思,我有一位叔伯,在那地方為知府,說不定還可以照料一二呢。”王妃笑道,“你且放心,都是親戚,他定然照顧好尤家的。”
王妃說著,看了一眼三夫人手上的畫卷,將其搶了過來,打開看了一眼:“畫是好畫,詩也是好詩,且不知道你拿著這幅畫打算作何?”
“我父親快過壽辰了,這是給他的生辰禮物。”三夫人說道。
“原諒如此。”王妃輕輕的笑了笑,一松手,那畫就掉到了地上,裝作不小心的踩了一腳,佯作抱歉的說道,“不好意思,方才沒有拿住!”
一旁的琪兒彎腰準備將畫撿起來,隻瞧著王妃並不松腳,她央道:“請王妃高抬貴腳。”
王妃垂眸,將腳抬起,琪兒跪在地上,準備將畫卷卷起來,這時候王妃卻突然一腳狠狠的踩在了她的手上。
她尖叫了一聲,忍著痛,不敢說話。
三夫人臉色一變,急忙說道:“王妃,不要欺人太甚。”
“我便是欺你又如何?”王妃不屑的一笑,“在王府安身立命,要麽有強勢的娘家,要麽有王爺的寵愛,你從前何等風光,幾時將我放在眼裡過,如今何等淒涼?你要同將薑氏一起跟我作對,也要看看有沒有這個資本!薑氏有王爺的寵愛,你有嗎?連你家人的性命都握在我的手上,你有什麽資格跟我作對?你自己好好兒的想想吧!”
王妃帶著人施施然離去,至於三夫人的那幅畫,留下了不少的腳印子。
琪兒跪在地上低聲的啜泣著,小心翼翼的將畫卷收起來。
三夫人苦笑了一聲:“別哭了,起來吧。”
“她怎麽能夠如此對待夫人。”琪兒抹了一下眼淚,想起之前夫人尚且可以與楊氏分庭抗禮,如今怎麽這般的被她欺負了?
“她要如此待我,便如此待我就是。”三夫人淡淡的說道,“這王府之人,頂紅踩白不是常事麽?”
“難道夫人就要如此人心吞聲麽?”琪兒又問道,“難道現在拿王妃一點法子都沒有了麽?”
三夫人冷冷的笑了笑:“勝敗乃是兵家常事,無妨,且看看誰能夠笑到最後就是了。”
秦王府內。
自上官玉兒懷孕的事情被所有人知曉之後,她便是成了王府內重點保護對象,雲嬪怕她身邊的小丫頭無法照顧好她的身子,派了兩個有經驗的嬤嬤伺候著。劉凌也派了幾個侍衛在外保護,也不知道是防得誰。
上官玉兒基本上每日都在屋內養胎,讀詩寫字,日子久了,也想要出去透口氣,便去了花園內,尋常去的那個秋千那裡。
剛坐上秋千,一旁的嬤嬤便勸道:“王妃,秋千危險,還是別坐了,當心些為好!”
上官玉兒知道這位嬤嬤囉嗦的功力,若是自己真的坐上秋千,只怕今兒一天都不得清淨,便棄了秋千,到一旁坐下吃果子,讓小丫頭們玩著。
六月的天氣漸漸的熱了起來,佩環在一旁給她扇著扇子。
上官玉兒笑道:“我知道你們這些日子都憋壞了,都去玩兒吧,不必緊著我,我有嬤嬤陪著就好了。”
小丫頭們都是玩心兒重的時候,平日裡面上官玉兒也不拘著他們,便是各自玩兒去了,有兩人蕩起了秋千。
“這果子性涼,對身子不好,王妃少吃些。”
“我現在一吃東西就吐,只有吃些果子的時候,能夠舒服些,嬤嬤便不要那麽嚴格了。”
“啊!”
就在上官玉兒同嬤嬤說話的功夫,侍女傳來了尖叫聲,隻瞧著方才玩秋千的那個侍女因著秋千突然斷了,從上面摔了下來,而這地面本應該是草坪,按理說就算是摔下來也不會有個好歹的,卻不知道這秋千下何事多了幾塊石頭,那侍女摔下來之後腦袋便撞到了石頭上,頓時血流如注,暈了過去。
“有血光,王妃見了不好。”嬤嬤攔著不讓上官玉兒靠近。
上官玉兒急忙喊道:“別愣著了,趕快去找禦醫啊!”
同時她的臉色也變了一下,方才若不是嬤嬤攔著,自己做了那秋千,豈不是?
其他的侍女們趕緊將受傷的婢女抬起,又有人匆匆忙忙的去請大夫,佩蘭走到了上官玉兒的身邊,說道:“這裡太亂了,王妃,咱們先回去吧。”
上官玉兒輕輕地搖了搖頭,緩步來到了秋千旁邊,她查看了一下秋千斷裂的地方,明顯有被刀割過的痕跡。
這秋千平日裡面就她回來坐坐,這秋千被割斷,還有莫名其妙出現的石頭,針對誰,已經不言而喻了。
“回吧。”上官玉兒沉著臉色說道。
“是。”
嬤嬤是個聰明人,將一切都看在了眼裡,不過沒有多說什麽。
回去之後,沒一會兒,劉凌便急匆匆的趕來了,知道了花園內發生的情況,詢問上官玉兒是否受到了驚嚇。
“王爺不必擔心,妾身好得很。”上官玉兒輕聲說道,“只是茜兒可憐,若不是妾身非要去花園玩耍,他也不會有次無妄之災。”
“她這是在替你擋災。”劉凌說道,“無妨,本王會好好的賞賜她的,你無礙便好。”
上官玉兒淡淡笑了笑,說道:“她的確是為我擋了災,不過她既然跟了我一場,我也不會白白的讓她受傷了,流了血。”
她沉默了一下,便將在花園內發現的可疑的事情全部都告訴了劉凌。
劉凌立即派人去勘察,派出去的人沒一會兒就回來了,稟報道:“啟稟王爺,屬下去看過,芙蕖夫人聽聞那秋千斷了,還傷了人,為了謹防再有人受傷,便是命人將秋千給拆了,屬下查看到了那秋千已經被砍作了好幾段。”
上官玉兒冷笑道:“這不是心虛是什麽?”
劉凌的臉色沉了一下:“既無證據,便不可說明此事與她有關。芙蕖的性子本王知道,是不會做出這麽歹毒的事情的。此事只怕是有誤會,如此好了,你日後便待在院子裡面,好生養胎就是。”
“王爺是不打算讓妾身出去了?”上官玉兒挑眉冷笑著問道,“我是壞了王爺的骨肉,難道因此我便是成了囚犯了?王爺不去保護妾身的安全,讓旁人不敢傷妾身分毫,反而讓妾身龜縮在這裡面不出去,是何道理?”
“你以前也不喜歡待在屋內,不愛出去麽?”劉凌蹙眉。
“妾身喜不喜歡出去,與妾身能不能出去是兩回事。”上官玉兒冷聲道,“若是王爺不讓妾身出去,妾身請求會上官府養胎,妾身的爺爺跟父兄會保護好妾身的安全,不會讓旁人有半點可趁之機的!”
“混帳!”劉凌一怒,“本王一片好心,便是希望你能夠好好的養好身子,上官玉兒,你也太不識好歹了!”
“今兒我妾身差一點就出現了意外,王爺不思查出真相,反倒是怪妾身不識好歹!”上官玉兒冷笑了一聲,“王爺便是這般的態度麽?你縱然不認我妾身是你的妻子,也不認妾身腹中的是你的骨肉麽?”
“別胡說!”劉凌有些不耐煩,“你且好好在王府待著,無人敢傷你分毫。”
劉凌說著,便轉身離去。
佩蘭歎道:“王爺眼巴巴趕來,心裡面必然是擔心小姐你的,小姐你又何苦將王爺氣走呢?小姐希望王爺護你安危,能夠讓你平平安安的將孩子生下來,便好好兒的跟王爺說,為什麽要跟他慪氣呢?”
上官玉兒苦笑了一下,說道:“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想的,總歸是我不舒服,我便是也不想讓他好過!”
她說完,將一旁嬤嬤看了一眼,笑問道:“嬤嬤,你經驗豐富,你說說我這是怎麽了?”
嬤嬤笑了笑說道:“大概是王妃你心裡面吃味兒了!不過這男人啊, 便是逼不得,你越逼他,他跑得越遠。”
上官玉兒心裡面冷笑,吃味兒倒是談不上,不過下午的時候她倒是真的害怕了。這個孩子她最開始是猶豫的,現在已經接受了他的存在,那麽她不會允許任何人傷害他的。劉凌既然是父親,便有責任保護他,她惱恨劉凌的不負責任而已。
且說劉凌心裡面也是後怕,這個孩子他打心眼裡是在乎的,希望能夠被平平安安的生下來,定然也是不希望任何人從中作梗,只是沒有證據,便不能夠說明此事就是芙蕖所為,何況還有其他的人不希望這孩子順利的生下來呢!
他心裡面或許隱隱的懷疑過芙蕖,但是更多的是不願意承認,不願意相信。
經歷了那麽多,他還是更願意固執的守著他心裡面認定的真相,以及美好,他更願意去相信,芙蕖是美好的,善良的。
心裡面這麽想,他還是不自覺的來到了西院,芙蕖正在屋內納鞋底兒,她瞧著他入內,笑道:“王爺怎麽過來了?王爺來得正好,妾身準備給你做一雙登雲靴,旁人做的不如妾身做的軟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