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雲墨收斂元力,回入體內,放眼四顧,血色大地上,除他之外,再無別物,孤寂冷清。
他露出笑容,自己終於是獲得了勝利!雖則敵人是猛獸群,煞氣幻化,多達數百頭猛獸,凶狠殘暴,仍被自己全部擊殺,無一存活!
大戰過後,柳雲墨方始感覺到疲累,手腳乏力,元力也將盡枯竭,要是再多出二三十頭,敗亡的,則一定是自己。
“幸好……”柳雲墨硬撐著自己,沒有倒下,心中喜悅,實是難以言述,不單單是因為自己擊殺了全部猛獸,可以煉化白煞棍,更多的,還是因為自己直面猛獸群,竟大獲全勝!這是他從未有過的勝利!
以前,他在部落中狩獵,一群小孩,全由大人們照看著,只在部落周邊叢林,淺淡地晃悠兩圈,不至於發生致命危險,沒有危機感、緊迫感。
來到白岱峰,迎戰白林,本該是一場酣暢淋漓的勝利,卻因種樹橫插一腳,以大欺小,壓製柳雲墨,險些窒息而亡,以致於勝利的喜悅消散,反而是屈辱,填滿了柳雲墨心頭。
這一場戰鬥,煞氣幻化猛獸群,毫無靈智可言,隻知攻擊自己,誓要分出一個生死,他遭遇的危險,實是生平從所未有!
越艱苦的戰役,勝利過後,越值得回味,越值得高興,所以,柳雲墨喜形於色。
血色大地,緩慢發生變化,顏色轉淡,血色盡去,變為白色,而天空上的那一團白煞,則緩慢下降,落到了柳雲墨身前。
“這就是……白煞?”柳雲墨目色好奇,攤開手掌,那一團白煞,好像頑皮的小孩,晃晃悠悠地,落到了柳雲墨掌中。
轟!
柳雲墨眼前,無數畫面,一閃而逝,有猛虎仰天嘶吼,聲動山野;有精怪對月吐納,月光凝成一束,直入雲天;有盆地上升,成為高原;有滄海乾涸,變為沙漠……
百般景象,難以盡述,震撼柳雲墨的心靈,久久不能平靜。
“這是,歷史嗎?”
柳雲墨震驚,張大了嘴,合不攏來,喃喃道:“白煞展現的畫面,全是古時發生的真事吧?由其得見,記錄下來。”
他沒想到,自己只是煉化白煞棍,竟然有幸見到這麽多古時發生的真事,實在三生有幸!
“我竟親眼見證了歷史!”
柳雲墨心臟砰砰跳動,不能平靜。
呼~
他心念一動,白煞飛起,圍繞著自己轉圈,上上下下,或迅捷,或緩慢,全由自己操控。
柳雲墨咧開了嘴,哈哈大笑起來。
幾個月的努力,先後經歷了許多事,依靠師父傳授《明月觀想圖》,又修行了幾個月,直至今日,終於功成,煉化了白煞棍。
那一團白煞,沒有靈智,乃是死物。它所記載的畫面,實是機緣巧合,在其成型過程中,“親眼”目睹,留下了影像。
柳雲墨心意微動,身影淡化,便即退出了白色空間,隻留下那一團白煞,意識重歸肉身。
他目光凝注著手中的白色石棍,棍子輕顫,柳雲墨松開了手,棍子飛上高天,四下裡飛舞,風聲赫赫,顯見威勢不俗。
柳雲墨喜動顏色,大功告成,倦意湧上心頭,隻想睡覺。他食指虛點,白煞棍落到院中一角,筆直而立。
“先睡一覺,睡醒了,再開始修煉棍法。”
柳雲墨進入裡屋二樓,脫掉獸皮衣、草鞋,倒頭就睡。
……
十天后。
“第一棍!”
柳雲墨手握白煞棍,
腳下一踏,石棍劈下,勢大力沉,空氣都隱約扭曲了起來,顯見其強大! “第二棍!”
第一棍使到一半,力道變化,又複橫擊,將要擊到牆壁上,已有光暈浮現,感應到了威脅。
呼!
於千鈞一發之際,柳雲墨停手,駐棍而立,眉花眼笑。
他沒有調動元力,純靠肉身力量,加上白煞棍,竟已擁有了通元一重天的戰力!威脅到翠林院,自動開啟防禦法陣。
“如果,我用上了元力,加持白煞棍,棍法威力,勢必增長好幾倍!”柳雲墨覺得,自己雖只是通元一重天,可縱是通元兩重天當面,也敢一戰!
《流風二十四棍》,前幾個月的修行,打下堅實基礎,煉化了白煞棍後,隻用了十來天,他便修至第三棍,尚未成功,第一棍、第二棍,則大功告成。
“我的戰力,相較於幾個月前,擊敗樹鄉部落的白林時,起碼提升了四到五倍,最少!”
柳雲墨舞棍,開始鑽研《流風二十四棍》第三棍。他雖然知道,每一重天,隻對應兩式棍法,創始者劃分好了層級。但左右無事,正當下午,豔陽高照,又非《飛霜清靈卷》和《明月觀想圖》的修煉時間,那麽,既已修成第一棍、第二棍,琢磨第三棍,也是應有之義,實不足為奇,萬一成功了呢?
柳雲墨埋首於棍法之中,心無旁騖。
過了半個時辰, 雲層移動,遮蔽了炎陽,忽聽得翠林院外,有一人喊道:“柳雲墨,滾出來答話!”話聲顯得極是自大。
柳雲墨兩眼茫然,抬起頭來,仍沉侵在棍法之中,還沒反應過來。
似乎柳雲墨不回答的態度激怒了那人,又聽那聲音怒道:“柳雲墨,師兄大駕光臨,叫你出來答話,故意沒聽到麽?我感覺到了你的氣息,別裝沒人!你是耳朵聾了,還是啞巴了?!”說得很不客氣。
柳雲墨終於回過神來,聞聽此言,登時臉色一沉,手握石棍,上前打開門。
翠林院門口,有一名年輕男子,傲氣凌人,腳不沾地,俯視著柳雲墨,說道:“呵呵,你終於肯出來了?不被罵兩句,不知道厲害。”
柳雲墨沉臉道:“你是誰?”
那人傲然道:“我名何峰,慕容長老座下五弟子。”
“何峰?不認識。”柳雲墨道。
何峰臉色一怒,沉聲道:“小子,管好你的嘴巴,小心禍從口出!別以為你拜了山主為師,就可以目中無人,狂妄自大。同境界爭雄,我不留手,打得你跪地求饒,就是山主知道了,那也不會多說什麽。”
“我知道了,原來你也是通元一重天。”柳雲墨點了點頭,臉上露出微笑。
何峰哼了一聲,說道:“我奉了李山師兄的命令,叫你去峰頂,迎候……你幹什麽?”聲音驚怒,自己尚未說完,柳雲墨揮舞著石棍,已打了上來。
柳雲墨咧嘴一笑:“幹什麽?當然是……打得你跪地求饒!”捏緊白煞棍,元力暴湧,一條白色石棍,瘋狂砸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