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澗,
霖霖其中,
輕霧繚繞,仿若仙境,乃是宮中不可多得的一片淨土。
遠離俗世,靜修處之。
此前,英兒遵商後之言
將小太子領至水澗後,
白言於內又見其華,心中自然大為悅愉,故隻明快的放下手中諸事,大步向外跨去。
“華兒可是想亞父了?”
白言剛至英兒面前,便隻單膝跪地的從英兒手中牽過其華,並捏著其華那嫩嫩的臉蛋如此問道。
英兒自規矩的行了一禮後,便慣常的獨自回來鳳殿去了。
“亞父,華兒要抱!”其華一臉天真的朝著白言張開雙臂,以此來索要懷抱。
白言斜低著頭,滿眼慰然的看著眼前的小可愛,自是不說二話的把其華依言抱起,再於水澗之中隨意的四處逛著。
“亞父,這是什麽?”其華挺直了身板,於藥架邊指著一堆藥材,仰面問道。
“這個啊,叫做當歸!”白言騰出一隻手,從架上拿起一傘,耐心的對著其華言道。
“亞父亞父,這又是什麽?”其華又拱了拱身子,垂身指著藥架邊兒的小桌上擺放的石器問道。
“這個呢,叫做藥舂。”白言說著便順勢將其華放於桌前的矮凳上,自己亦陪坐於一旁。
白言又見其華雙手托著頭一動不動的望著藥舂出了神,隻又諄諄問道,“華兒可想學?”
“想!”其華然是挺身一掙的如此答道。
“可是……華兒乃鄴國太子,本是應學如何為政為君之道的。”白言一時大喜,而後複又這般慮道。
“亞父……華兒想學嘛,你就教華兒吧……”其華隻嘟著嘴,拉過白言的衣角不管不顧的賴皮計較道。
“好,那我就教教你,想來,也無傷大雅。”白言自是想教,而更見其華則亦是想學,故而便沒忍住,一面於心中好言安慰著自己,一面並聲答應道。
“亞父,這藥舂究竟是用來做什麽的?”其華抬起肉肉的小手於桌面上左右移動著藥舂疑惑道。
“正好,咱們今兒就從這藥舂開始……”白言朝著其華側過身去,抬手捋了捋其華頭上還沒長齊的毛發,又疼愛的說道,“藥舂,是為搗碎藥材或去皮所用。”
白言隨手拿過一個與藥舂很是相像的瓷製盆物,看來隻比藥舂略微小且略微精致些,並又指著此物教道,“此乃藥臼,此多用銅、石頭或木頭製成,至於……亞父的這個瓷製藥臼在芸芸之中也大致算是極品了。”
其華自聽得似懂非懂,卻好在心下亦知要不恥下問的道理,故隻不停的晃動著小腦袋,道,“亞父,華兒不明白。”
白言看著其華認真又懵然的樣子,心中反倒覺得甚是可愛,不禁被逗得低頭笑道,“華兒不急,咱們慢慢來,”再又轉身從一旁的藥架上抽出了幾根參須,將之放於其中,邊搗邊看著其華說道,“有搗藥詩雲:幽禽似欲嘲衰病,故學禪房杵藥聲,”
白言自體貼著其華年紀尚小,需要慢慢思考的緣故,因而話至一半方會停頓一下,才又道,“又有此詩小序雲:霧中有此鳥,鳴聲清絕,正如杵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