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碧落方盡,滄溟白雲。
“哥哥,快點兒,再快點兒嘛!”
“妹妹,你那邊的線再來一點啊!”
“哥哥~要落下來了,快點跑啊!”
“妹妹,線!線!線!”
夭夭和其華極少的一起同有此閑情逸致於朗月閣前的一塊空地上興奮的奔跑著,呼喊著。
只可惜天公不美,扶搖無力,兩個孩子努力了許久也沒能把紙鳶如願的放上青天。
因而,其華和夭夭一時皆跑累了,隻背靠著背的坐於空地之上,一人一嘴的討論了起來。
“哥哥,要不……我去找父君幫忙?”
“找父君做什麽,昨兒父君抽我背《出師表》,我剛沒背得十分對,你害我呢?”
“那怎麽辦?”
“反正不能找父君,要不……我去找亞父?”
“那也行!亞父最疼你了!只要你開口,亞父一定會來的!”
“那當然!”
其實,這世上的很多事情都是這樣的,在背後說誰,誰就一定會突然的出現
“你們兩個小鬼頭在一頭竊竊的說什麽呢?我好像……仿佛聽到有誰在說我?”白言不知何時便已蹲於夭夭和其華的耳後,這忽一出聲,倒把其華和夭夭嚇了個夠嗆。
“沒有沒有……”夭夭迅而起身,於旁自連連擺手的不認帳道。
“我……也……沒有說什麽!”其華則是一如誠懇的看著白言,看似臉不紅心不跳,可卻舌頭打結著說道。
“是……嗎?說謊的孩子可不是好孩子哦!”白言早已於後看穿了一切,但見夭夭與其華皆不願承認,故而自是對著他們如此說道。
“亞父!我們真的沒說什麽,就是……就是……”其華抬眼輕瞄著白言,想說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夭夭見哥哥話沒說完就失了聲音,隻又接言並同時舉起手中的紙鳶,大大方方的看著白言解釋道,“就是這紙鳶嘛,總也放不上去,我就跟哥哥討論,究竟是找亞父幫忙,還是找父君幫忙。”
“那麽,最後可有決定了?”白言點了點頭,只和言對著夭夭如此問道。
夭夭轉頭給其華發了個暗號,其華完美的接收到後,自應是向前一步,乖巧聲道,“有了決定,我們是想請亞父幫忙!”
白言於心中一想,而後,面上不禁浮現出來一抹明媚的微笑,了然道,“是了,定是華兒昨兒《出師表》沒背好,今兒就怕見到你父君,可是如此?”
夭夭聽言隻圍著白言上下雀躍,並對著其華羞羞道,“亞父好聰明啊,哥哥可不就是怕這個麽?”
正玩鬧時,
一陣北風掠過,
將夭夭手裡的紙鳶連著絲線猛然間便都給吹走了,待再看時,其已紅紅的上了凌霄往梨園方向飛去……
於金陵五九裡,
一時的風起風過也很是常見,
“亞父,哥哥,等我去撿來,你們等我啊!”白言剛出口想攔,可夭夭卻已搶先放下這話,跳跑著自奔去撿了。
“小公主,小公主……”睞兒從遠處看到,隻忙不迭的跟著跑過來,口中並不斷的如此喊道。
白言等到睞兒跑至面前,自立即抬臂擋住了她,並對之道,“照看好小太子,我去看看!”
“是。”睞兒聽言,並恭聲應道。
又說,夭夭一人歡快的於宮中穿梭的跑著,從朗月閣的側門出去,抄至禦園的一條石子小路上,再由巷中折至織繡局旁,方快至梨園時,俄見一個小宮女和善的攔住了去路
“你是……小公主?”那小宮女臂裡挽著一籃上好的繡線蹲下身來半猜的笑認道。
夭夭自向後退了兩步,睜著圓溜溜的流雲眼睛,打量著眼前的小宮女,作大人的模樣道,“你是何人?竟攔本公主去路?”
“奴婢啊,是這織繡局的繡女,”那小宮女先是恭敬的自己介紹了一番,而後又面無表情的摸了摸夭夭身上的蜻蜓卷風襖,迷道,“小公主這身上的金色蜻蜓便是奴婢繡上去的,不知……小公主可喜歡?”
夭夭向下撇了撇嘴,自一時於心中想起日常母后的教導
父君母后不在時,無論遇到何人何事,皆要有禮貌,懂分寸,要記住自己是鄴國獨一無二的公主,更要記住自己是父君和母后的女兒。
故此聽之, 伶俐的謝言道,“謝謝姐姐,本公主很喜歡!”
“公主喜歡就好!”那小宮女複雜的愉悅之情,沉沉躍然臉上。
不時
“夭夭,可撿著風箏了?”
那小宮女只聽到身後傳來一聲朗月似的呼喚,回身望去,自見一清風般的男子從簷台高處輕落於此。
“亞父!”
夭夭看到白言,便萬分喜悅的拖出一直被那小宮女握在掌中的衣襖,邊呼認著邊就拔腿向白言衝了過去。
那小宮女見公主如此稱呼於此人,心中亦明白二三,起身又行禮道,“奴婢參見白公子。”
而白言自是看都沒看那小宮女一眼,只顧著撣了撣夭夭衣上的風塵,於臨走時不注意的側臉掃了一眼那小宮女道,“起來去忙吧,今日多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