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一行人悠然飛過了錦繡庭燎,無關掠過了金窗玉檻。
巧經酒市時,白言自隨手扔了幾兩銀子,並運氣拿過幾壺清酒。
終落至金陵最為繁華之地的庭頂之上
望去,熙熙攘攘,酒肆歌頭。
“白言,方才那個孩子到底是何病症竟會突然的暈厥?”我自拐著公子的胳膊與之一起坐於此地,因方才之事自有些想不通,故隻側頭朝著一旁的白言出聲如此問道。
“不是說了嗎?就是暈厥之症。”白言拿起一壺清酒喝了一口瞞弄著說道。
“撒謊!什麽暈厥之症要每日吃你白言的特製藥丸啊?”公子聽後略略轉過頭去,似有深意的點指著白言戳穿道。
“有些話,說出來了還不如不說,”白言說著就又拿起另外一壺清酒,抬手便向公子丟來,“傷人之心罷了!”
公子自甩袖接住,亦喝了一口,然道,“可有些事現在不說,日後猝然得知,更是傷心!”
“你們在說那個孩子?”我有些迷糊的於中問道。
“不然呢?”白言似笑非笑的於我反問道。
“璃兒,你還聽不出來嗎?那個孩子……”公子話剛出口,卻已不忍再說,而隻停於此的晃頭歎氣二三。
白言不禁猛灌了幾口,清然的聲音生生跳將出來,徹言道,“那個孩子,根本活不過十二歲,因為他得的乃是腦涎之症,沒得救,我……我不過是在幫他熬日子罷了。”
“因何會得這樣的病症?連你也束手無策?”我聽之又於旁蹙眉問道。
白言搖了搖頭,無奈言道,“此乃先天之症,如我一般的為醫者,一生之中見慣了生離死別,束手無策的病症實在太多了。”
我看著正於前淘氣吵嘴的夭夭和其華不禁心中一動
實在應該感謝上蒼,讓我愛的人都安然無恙,讓我們還可以促膝長談、兒女團繞、無病無災……
“璃兒,你還記得淮河麽?”公子自於身後張開臂膀摟住了我,望著遠方出聲道。
“當然記得,那是你我定情之處,那時……我十九。”也不知怎得,我方說起,眼中竟已噙住了些淚花。
“璃兒,你可知我對你乃一見鍾情,本來我不信這個說法,見到你後……我便信了。”公子只是看著我,然並有些自嘲的認命說道。
白言自於一邊低頭喝著悶酒,公子余光見之,便微微轉過身去,對著另一邊的白言磁聲叫道,“那個誰!”
白言驚得抖了個機靈,抬臉正好對上公子投來的視線,便沒好氣的遮掩問道,“醋罐子,幹嘛?”
兩人一時不覺的相望而笑,又互相默契的舉起手中的酒壺,皆將此中清酒迎著香風一飲而盡
“多謝!”
“不謝。”
於前,夭夭和其華只顧著沉浸在當下的美好時光中,
“哥哥,你看天上的孔明燈,好美啊~”夭夭推了推其華的肩膀奶聲奶氣的感歎道。
“這有什麽,沒見過世面!”其華點著夭夭的額頭一臉真實嫌棄的說道。
“你見過,你見過,你不也第一次出來嗎?吹牛不打草稿!”夭夭對著其華翻了個白眼,不留情面的如此反回嘴道。
其華卻自並未再理夭夭,不過小聲嘟囔著道,“你有父君護著,好男不和女鬥!”
“哇!孔明燈飛得好高啊!”夭夭一直仰頭這麽看著,眼光自隨著孔明燈起起伏伏。
而其華則生生盯著街道上的一處看得發呆,隻傻傻的笑道,“白如山上雪,茭若雲中月。”
我心下好奇,究竟是看到了什麽,能讓他說出如此絕句?
故亦隨之看去
卻只看到了新月如眉,牆花連枝,人去人來,輕舟慢棹,淮河花燈,鮮舊交替,風微起,波微生,弦亦發,酒亦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