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蟄前後,
其華正於院中揮舞著一把木劍,以為自己是一位馳騁疆場、為民除害的大將軍。
“老東西,吃我一劍!”
其華自傻愣愣的提著把木劍一股腦的向他父君衝過去。
公子卻隻坐於廊外剛扎好的秋千上,指尖輕輕夾住其華刺來的劍梢並眯眼看著他,然不以為意的一笑道,“若今日你能提著這把木劍傷我分毫,這帝位便馬上讓你坐去!”
“此話當真?”其華瞪大了眼睛,天真的問道。
“我說話何時食言過?”公子自玩弄著其華,悠然的如此諾言道。
“老東西,看劍!”
話音未落,其華便使足了九分力上前,意在要打倒他父君,自欲取而代之
這樣,
每日就不會有人抽查他背《出師表》、《誡子書》,也不會有人看管著他練武學劍,更不會有人逼著他多吃一碗飯。
然卻,終是事與願違
其華剛屏住氣準備出招時,木劍卻在推出的瞬間就被公子隨手拾起的幾顆小石子打落於地。
其華因見自己的機會還沒開始,便已成了一場空,隻一身正氣的不服道,“老東西,你乘人之危,我不服,要剮就剮,我不會被你俘虜的!”
公子見著眼前小小的其華把自己當成救世英雄的模樣,一如當年的自己,故一時好笑更言問道,“你不服?”
“不!服!”其華昂著頭,口中長嘯道。
“好,那我再給你一個機會,今夜不論你以什麽樣的方法皆可行刺於我,若你成功了,我……方才說得那些話亦是生效,你可敢一試?”公子松散的於秋千上晃蕩得盯著其華言道。
“敢!”其華自亦接此挑戰道。
“好,我在陌歸宮等你!”
公子說著便從秋千上跳將下來,拂袖回了陌歸宮。
當夜,
陌歸宮外,
“華兒,你都準備妥當了?”白言掐著時辰出現在其華的身後,如此問道。
“哥哥,你這能不能行啊,我居然答應你們一起反父君,我都有些後悔了!”夭夭躲在其華的一旁咬著嘴唇扛著藍旗不著調的說道。
“什麽後悔,我這叫‘扛旗起義’,你明不明白!”其華歪著腦袋對著夭夭說得頭頭是道。
“小太子,你這樣,不太好吧,陛下畢竟是你父君啊。”英兒亦於其華身旁趴了一會兒,悄聲道。
“老東西雖為我父君,然卻對我多方牽製,弄得我生活不易,今日必要鏟了他!”其華一臉堅定的回聲道。
其華左右點了一番人數,已是全部到齊了,故隻自揚聲下令道,“衝啊!”
而後,
一眾人等發現陌歸宮門口竟無人把守,便意外輕松的進入當中去了。
其華此時於心中忍不住的喜花怒放,以為這次偷襲行刺準備得各種充分,定是要得逞了,父君再也管不著自己了。
然而,其華前腳剛踏入陌歸宮中找了一圈後,發現裡頭竟無一人,瑾帝後腳就派人圍了陌歸宮,
一時間,四周宮燈皆明,火光焰焰。
其華正摸不著頭腦時,瑾帝自從門外侃侃而入,余光瞥著其華驚異的眼色,偷笑著坐於案前。
“怎麽樣,這次……你服不服?”瑾帝身姿安然的向其華問道。
“你是怎麽知道我會現在衝進來的?”其華於下如此反問道。
“因為你自以為的‘肱骨之臣’,早就都被我收買了!”瑾帝自是扶額擋笑道。
其華立時便回頭看了看現正立於自己身後看似忠誠的眾人,實則皆已反水‘敵軍’
“原來你們都背叛了我!”其華肉嘟嘟的面頰氣得紅撲撲的抖了幾抖。
“小太子,對不起,奴婢本來就是陛下和娘娘的人。”英兒神情有些愧疚的承認道。
“華兒, 你這麽做是不對的,亞父也不能陪你如此做!”白言隨後亦對著其華正色道。
“哥哥,對不起啦,剛剛都是騙你的!我肯定是站在父君和亞父這邊的。”夭夭說完,隻自蹦跳著鑽入了瑾帝的懷中。
其華見狀,放聲大哭道,“母后竟也知道!”
瑾帝於上抱著夭夭,並觀望著出聲宣示主權道,“你個小東西,跟你父君鬥,還太嫩了點兒,日後繼續努力吧!”
其華複又於下抹了幾把眼淚後,不斷抽泣著說道,“哼!我要離家出走!不跟你們玩了!”
隻撂下此話,其華便自拔腿向後跑了出去,迷失於夜色當中。
白言於旁看完這出後,隻對著瑾帝問道,“要不要派人看著華兒,萬一出了什麽事就不好了。”
瑾帝卻一臉無事的模樣,道,“隨他去吧,反正他也跑不出這宮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