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妁說道:“既然你不希望看到我,我走便是,只是我走後,你要怎麽跟陛下交代麽?皖西宮突然少了一個宮女,你該如何?”
古蘊冷笑道:“皖西宮少了一個宮女,陛下根本就不會在意。難道姐姐還想著陛下會留姐姐麽?這后宮中多少宮女不是無故失蹤就是無故被害,簡直是太平常了,陛下根本就不會在意這些,只會覺得她們犯了事得罪了主子受不得重刑而死,沒什麽大不了。”
“所以這血淋淋的后宮中,也只有你習慣。既然你已經想好了,那就去安排吧!只是這株長生果要煩你來照顧了,果子可摘取放入玉瓶用酒侵泡,可用於飲食與藥物,有助益延年益壽。”
“姐姐放心!”古蘊邊說邊伸手輕撫在幾顆果粒上!“只要有這幾顆長生果,陛下也常期來這皖西宮,姐姐就當助益妹妹一把,妹妹也會記得姐姐的情份的。”
對於古蘊的貪婪,她真的無話可說了。墨非夜還等著她回去,她也要盡快離開皇宮。
雖是借助了古蘊的手,至少這樣不會讓墨南峰起疑,能順其自然的認為她的消失不是偶然就行。
古蘊與古妁處犯宮規送到刑司房,稱她在刑司房中受不了苦寒與行刑而死避過了墨南峰的猜忌,古蘊也成功的剝奪那株長生果來留住墨南峰。
墨南峰雖然表示有些惋惜,但一個小小的宮女還不足讓他掛心,死了便死了。
古妁帶著玉瓶被古蘊送出宮後,直奔夜幽王府,當她踏入晨曦殿時,只見月影從殿內衝出,撞擊在古妁身上。
月影眼中流著兩行淚,拽著古妁的肩膀痛罵道:“都是你,都是你惹出來的,若不是你王爺也不會這樣?”
“夜幽王怎麽了?我已經拿著可以救夜幽王的血了,夜幽王有救了。”
月影看著她手中的玉瓶,指著古妁笑道:“有救,真的……有救麽?”
古妁的心一涼,她已配製出藥引可以讓墨非夜堅持一個月之久,他難道沒能堅持下去?
她推開月影衝進寢殿,只見兩名大夫跪在帳外,雪夜、追風、雲林低沉著頭站在一旁。
而帳中的床塌上躺著的身影一動不動,古妁屏住呼吸緩緩走近帳中,整寢殿一片死寂。
古妁問:“他是……他是睡著了嗎?”
雪夜沉重的說道:“王爺他……已經……已經……”
她苦笑著緩緩走近床塌,輕撫著他那張蒼白如雪的臉頰,把手伸到他脈搏上去,人卻已無半點生息。
但古妁並沒有絕望,她號稱神醫,垂死之人在她手裡也能從閻王殿裡拉回來,憑著墨非夜這副堅韌之躺又怎麽可能會這麽快。
她朝著雪夜說道:“夜幽王沒有死,我能救她!”
“王爺明明已經死了,姑娘就別在異想天開了,我行醫多年,連個活人死人都會不知道嗎?姑娘難道還真的有回天法術。”帳外的大夫不可思義的問嗎?
雪夜和追風走進帳中,聽到兩名大夫的話後,憤怒道:“閉嘴,不可質疑姑娘。”
大夫聽後立即閉上嘴巴不再多言,隻待看著古妁如何救一個已死之人。
古妁拿出手中的玉瓶,撕開墨非夜單薄的裡衣露出他已無波瀾的胸膛。“去取匕首,把這裡的人統統都叫出去,準備一桶甘泉玉露,十顆濯纓護心丹。雨露甘泉要半溫,速度要快!”
雪夜聽後立即與追風、雲林各自去準備,將兩名大夫譴出寢殿。
等待東西都備齊全之後,
古妁把墨非夜僵硬的身體扶到木桶中,同時給他服下十顆濯纓護心丹。 她把玉瓶放在桌面上,用匕首從墨非夜的胸膛處劃開一道長長的口子。他體內的血已呈現暗黑色,慢慢的流進水中。
又從墨非夜兩隻手臂上劃開一道口子撐在高處,一息尚存才能挽回性命,而他已完全進入死亡狀態,她這是在閻王殿前做賭注。
玉瓶中的鮮血一滴一滴的慢慢落到墨非夜手臂上的裂縫中去。他冰涼的軀體在溫水中染成暗紅色的身軀。
鮮血如繁花落盡,又怎麽能回歸春色?
古妁輕撫在他已無跳動的脈象上,不知不覺的溢流出一滴淚水。
她把雪夜叫出去,直到日落,直到桶中的隨他的身體冰涼下去的水,古妁緩緩退下自己的衣物,扶在墨非夜肩膀中,淚水一粒一粒滴落到汙濁的水中……
寢殿陷入沉寂,雪夜與追風守在殿外,直到次日後才推門而入。
帳中只看到古妁正為墨非夜穿上衣手,雪夜站在帳外輕聲問道:“古姑娘,王爺他……”
她沉默了許久,讓雪夜和追風都感到不安,也不知墨非夜是生還是死。
她輕捋自己的發鬢離開床塌淡淡的笑道:“放心吧,有我這個神醫在他就不會死,我保住了自己的招牌,閻王殿收不下他!”
聽到墨非夜不會死,雪夜和追風同時展開眉顏,心中暗暗佩服她的醫術,不愧負有神醫之稱,更佩服她的妙手回春之術。
大夫宣稱人已去世的,幾乎都是無力挽回, 而她卻能從閻王殿內把人給救回來。
當古妁揭開帳子的那一瞬間,蒼白的面孔將雪夜給震驚,她緩緩的走出帳外,扶著桌面緩緩坐下對著身後二人說道:“他不會死的,你們不要讓人來打擾他,房中要一直執燈不滅,直到人醒來為此!”
說完後,她看著帳中昏暗的燭台,就算是天亮著,那根蠟燭依舊燃著氣焰。
她疲憊的爬在桌面上,明明人已救回,在她臉上卻看不到半分笑容。
雪夜和追風走近床塌,原是冰冷的身軀已然有了溫度,鼻息中還能聽到他喘息的聲音。
他們佩服極了古妁,她是怎麽做到的?也不知究竟是王爺命不該絕,還是古妁生來就是他的福星。
心裡不勝感激,他們跟著墨非夜,雖為下屬可更多的時候隻當他們是兄弟,一生誓死追隨,如果墨非夜死了他們都不知道自己要何去何從。
晨曦殿外開滿了薔薇花,古妁伸手摘取一朵放到鼻息上聞了聞,只聽身後的腳步緩緩靠近,她無心理采月影的騷擾。
到現在她也才明白當日月影說叫她保住墨非夜一年的時間,因為月影想用自己為墨非夜生下一血脈,到那個時候用那個孩子來救他。
在那個時候她也想救他,可她從來沒有想過要用這種方法,所以月影求她便是這個目的。
月影說:“你救了王爺,今後就是月影的恩人,從前月影對您不敬都是因為擔心王爺的安危,您救了王爺的命,也救了月影的命。”
古妁回頭,只見月影緩緩朝著她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