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著蕭逸霆帶來的安心感,宋雲瑤感覺好受了幾分,蕭逸霆怕她還陷在其中出不來,乾脆想別的事和她說。
“剛才薑毅皓去找我了。”
宋雲瑤果然好奇,“說來昨夜你說薑三少當時也在河邊?”
“他是去找人的,遇到郝大哥的人純粹是巧合。”
“找人?莫不是那位段姑娘?”
關於薑毅皓和段姑娘的事,宋雲瑤之後從薑毅皓那裡聽說的,段姑娘名晏傾是武將之女,父親雖不是多大的官職,但段家在當地曾經也是殷實的,薑毅皓是在陪母親回娘家時偶爾認識了段晏傾。
算是年少結識兩小無猜的二人初識就感情很好,沒想到薑毅皓回子陽城沒多久,就傳來段晏傾的父親因為得罪權貴丟了官職更被發配到邊關。
段晏傾陪著病倒的母親和姐弟投奔了母親的娘家人,和薑毅皓就斷了聯系,沒想到兩人再見居然是在子陽城內,母親已經病逝姐姐嫁人,段晏傾和姨母姨夫一家來子陽城謀生。
再重逢的兩個人在相處中有了感情,薑毅皓家裡自然不會答應這門親事,畢竟兩人地位原本就相差不小,段晏傾家道中落只能寄人籬下,薑毅皓的爹無論如何不肯答應親事,薑母勸兒子收段晏傾為妾。
然而他們都不知道薑毅皓對段晏傾用情至深,此生只會娶段晏傾一人為妻,薑毅皓的二哥自作主張,找了江湖上的人打算羞辱段晏傾,逼她離開薑毅皓或者甘心委身為妾,幸而消息被郝季晨得知。
在郝季晨的出手下,段晏傾沒有出事,薑毅皓卻將二哥打成重傷被父親禁足,等他恢復自由發現段晏傾失蹤了,到處都遍尋不到她的下落,近三年以來無論薑父有何種手段逼薑毅皓,都未能讓薑毅皓半點屈服迎娶別人。
薑家仿佛是被人詛咒了一般,第三代人丁稀少唯一的男丁,先天不足常年服藥,全家人的希望仿佛都壓在了薑毅皓身上,偏偏這位薑三少因為段晏傾之故毫無娶妻的打算。
“具體情形還不清楚,只知道段姑娘出現在樂舞船坊上,那船沒有熟人介紹無法登船,薑毅皓隻得偷偷上船,……守著心愛的女子坐了一夜。”
“看來是擔心段姑娘發脾氣吧。”宋雲瑤早聞段晏傾的倔脾氣。“不過以薑三少的執著,我想與段姑娘重修舊好,或者只是需要花點時間呢。”
蕭逸霆忍不住笑起來,“之前與你說薑毅皓的事,你說感情之事各自注定,如今為何聽起來有人定勝天的意思?”
“大約是因為自己覺得幸福,也希望身邊人一樣幸福吧。”
“看來我的表現讓你很滿意了?”
“應該是我好人有好運才對,否則我才不信什麽好運呢。”
“原來是為了誇自己啊,我還是小巧你了。”蕭逸霆伸手撐在車壁上。
眼看自己被蕭逸霆圈在懷裡,宋雲瑤的臉瞬間紅到了耳後,眼睛也完全不敢對蕭逸霆對視。
“你說的也是沒錯,不過我蕭逸霆能遇到你,於我而言是真的好運。”
剛才還為秦果兒的事感傷,為薑毅皓與段晏傾的事唏噓,轉眼之間就被蕭逸霆“壁咚”在懷裡,面對他如此情深意切的表白,宋雲瑤隻想馬車趕緊到目的地。
蕭逸霆顯然沒打算放過這個機會,他可不打算放過任何和宋雲瑤加深感情的機會,用右手輕輕抬起宋雲瑤的下巴,吻上渴望許久的唇。
馬車在尚味閣前停下,下了車的裳兒見車裡沒有動靜有點不解。
“二少爺……二少夫人,我們已經到了。”
片刻後車簾掀起蕭逸霆表情自然地下了車,跟在後面的宋雲瑤低著頭,搭著蕭逸霆伸出的手邁步下車,卻不知為何一直低著頭。
“裳兒,你陪夫人先去看望表小姐。”
走到宋雲瑤身邊裳兒才注意到宋雲瑤泛紅的臉頰,想到剛才宋雲瑤與蕭逸霆之間的曖昧,也不由得的紅了臉,主仆二人就這麽紅著臉來到秦果兒的房門前才恢復平靜。
“裡面沒什麽聲音……?難道還沒醒?”宋雲瑤小聲道。
“那我們還進去看表小姐麽?”裳兒也輕聲回應。
宋雲瑤遲疑了片刻,還是抬手輕輕敲了敲門,一會兒工夫門從裡面被人打開,是個看上去年約四十左右的嬤嬤。
“這位想必就是蕭二少夫人了,我是郝老板請來照顧秦小姐的嬤嬤。”
“有勞嬤嬤了,不知我表妹可醒了?”
嬤嬤點點頭,“早上就醒了,燒也已經退了,還吃了點粥,……只是人有點精神不濟,從醒來就一直未說話。”
宋雲瑤心裡歎口氣,小心翼翼地邁步進了房內,繞過屏風就看到秦果兒呆坐在窗邊,眼睛看著窗外眼角似有淚痕,示意裳兒和嬤嬤退出房間,宋雲瑤方才緩緩走到近前。
“果兒……怎麽不在床上歇著啊?”
秦果兒聞聲轉過頭一看到宋雲瑤眼淚就落了下來,這也是宋雲瑤第一次見她如此柔弱的模樣,頓時心裡痛的仿佛有人狠狠捏住一般。
“想哭就哭好了,我知你心裡難過……。”宋雲瑤小心地攬住秦果兒安慰道。
“表姐……,為何,為何我爹……會如此待我?”
秦果兒的問話讓宋雲瑤一時無語,她想到自己得知身世後,曾問過照顧自己的阿姨,為何自己的父母會把自己當成累贅誰都不要,阿姨說了父母的難處和不易,宋雲瑤當時心裡雖依舊不能接受但好受很多,可秦果兒這事又要如何安慰?
“舅舅他……以非我們能想明白他的言行了,這麽多年的種種行為,他的想法哪裡是你我這樣人能明白的?”宋雲瑤努力讓秦果兒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所以表姐你是覺得,我爹……並不是厭惡我,才做出這般的事麽?”秦果兒語氣哽咽。
“我是覺得舅舅大約是誰都不喜歡的,否則當年外祖父也就不會……,所以你不必覺得是舅舅不喜歡你。”宋雲瑤輕撫秦果兒的背。
“可是表姐……,知道爹把我賣去那樣的地方,我心裡真的是……好恨他,以至於想他如果就死了,說不定我就解脫了,……你說我是不是很惡毒?”
秦果兒的話讓宋雲瑤心裡一驚,想起她和蕭逸霆的那個決定。
“你哪裡是什麽惡毒……,只不過是真的被舅舅傷了心而已,不要緊的。”宋雲瑤努力安撫秦果兒。“所以就算有什麽因果報應也與你無關。”
此事是她自己決定的,與蕭逸霆和秦果兒,還有娘都無關,如果真有因果報應,就報應到自己身上就好,宋雲瑤在心裡默默祈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