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玉山滿心歡喜的跳入木桶,一心想著從此以後脫胎換骨,可以做一個逍遙自在的仙人,不用死後靈魂再受地獄般的酷刑。
然而當他一進入木桶,便後悔了。
那些水並不是普通的熱水,而腐蝕性極強的王水,
王水是一種無色無味的水,具有極強的腐蝕性,哪怕是最堅硬的鋼鐵,甚至號稱不怕火燒的真金,若是落入王水中,頃刻間化為烏有。鄭玉山跳進王水,他的身體從腳下開始,瞬間融解到水裡。
那個木桶被施了一層隔離結界,王水並沒有與木桶直接接觸,是以沒有事兒。
鄭玉山隻叫道一聲救命,便徹底消失了。
佛炎冷冷一笑,拿出他的缽盂。對著木桶的上方。
“離魂收。”
鄭玉山的魂魄飄飄蕩蕩地從木桶上方顯出形來。
“佛炎和尚,這是為什麽?你為什麽暗害我?”鄭玉山的魂魄目眥盡裂,幾欲滴血。發瘋般的質問。
“呵呵,這個問題我來說。”
木桶後面鑽出一個短粗的胖子,兩頭尖,中間粗,渾如一個大棗核。那人就是鄭家的保護神,獅陀河的河神靈笑大王。
“我做為一個堂堂的妖王,獅陀河的河神,為什麽要屈尊做你們鄭家的保護神,你們有何德何能?自己心中就沒數嗎?”
“你還不是看上我們鄭家的勢力?你們妖族在世人中尋找一個代理人,做為你們在世間活動的據點,而我們鄭家的勢力正好可以為你們提供所需要的一切,你當我真不知道,你與我們之是一開始就是相互利用的關系,但我萬萬沒想到,你一個河神也會做出這種背後捅刀子的小人行徑。”
“哈哈,罵的好,可惜說的不全對,獅陀國有權有勢,並且願意為我們提供便利的人多了。我為何獨獨選上你們,你們臉大,臉白?還不是因為你們的特質,好了,我也讓你們死前做個明白鬼。你們鄭家世代的前身,都是仙植園中園丁,在神妖大戰中,你們反叛了神族,最終也沒逃過墮入輪回的命運。這就是為什麽非要將離魂佛果放在你們家的緣故。如果放在其他地方,吸收不到你們身上天然的園丁之氣,非但不能吸收神族的仙力與巫族的巫力,反而會逐漸枯萎。此外,還有一點我沒說,你與何三姑他們一樣,魂魄獻祭後,都是釋放佛果內仙力的催化劑,是以你們都是祭品。”
鄭玉山默然無語,到了此時他的一切野心,一切算計全都落空了。
“大元帥,請進來吧。跟你的列祖列宗團聚去吧。”
佛炎法師喝了一聲收。
鄭玉山的魂魄被及進了缽盂。佛炎來到禪房,將缽盂交給了靈笑。
“河神大人,如今佛果的催化劑全都收集齊全了。明天的祭祀活動應該萬無一失了。”
“我要去皇宮,看望妲蘭娘娘,這個缽盂暫且放在你這裡,你要保管好,切不可出差錯。”
“放心吧。”
“另外,祝願花發放下去了嗎?是不是做到每個獅陀城中的人手一枝?”
“差不多了,雖然不能保證每人一枝,但絕大多數人都有了。”
“從現在到明天午時祭祀活動正式開始,發放祝願花的行動一定不能停止,祝願花發放的越多,我們抽取到的助力越大,給祖龍祖鳳的力量越大,對於神族的消弱也越大。千萬不能掉以輕心,要認真的對待這項工作,我聽說比丘寺的人竟然以此為謀利的手段,開過光的祝願花還要收取一定的費用。”
“都是那些家夥們愚昧無知,將金錢看的過重。”
“哼,我都說了免費,你們還從中謀利,我看你們在世俗中混久了,超凡之心退的差不多了。妖族大業成功時,我們都是有功之臣,會得到不可思議的仙位,竟然還將這些銅臭之物看的如此之重。真是朽木不可雕啊。”
“我這就傳令,免費發放開過光祝願花,非但免費,到比丘寺來領祝願花的,還可以吃齋飯一頓。”
“你就去辦吧,不要再做因小失大的事兒。”
靈笑大王一晃,一股水氣騰起,從禪房中消失了。
皇宮內院,養心殿。
妲蘭娘娘慵懶地坐在鳳床上,幾個宮女正在給她捶腿。
“祭祀還願的事項全都準備妥當了?”
“回妲蘭娘娘的話,全都準備好了。到時娘娘自管享用佛果。祝願娘娘修為早日恢復,脫離世間苦海。”
“哎,但願吧。”
靈笑大王等了一會兒,妲蘭與他都沒有說話。
“你還有什麽事兒?說就是了。”
妲蘭屏退了左右的宮女。
“娘娘,不知道祭祀過後,娘娘準備如何處置青谷皇帝。”
“我還沒想好呢,他願意歸順更好,如果不願意歸順,不要怪我不念夫妻之情。”
“娘娘,我有句話不知道應該不應該說。”
“說吧,恕你無罪。”
“獻祭這次佛果後,東方獅陀嶺那道結界被打破,妖族會重新統治這個國家。神族中精英經過此劫,即使不能完全磨滅,也會衰弱不堪,再也沒有東山再起的力量,青谷的神力一失,就成了徹頭徹尾的凡人。難道娘娘真要跟一個凡人共渡一生?”
妲蘭眉頭微皺,寒光從鳳眼中射出來,盯著靈笑。
威壓如同大山當頭壓下,靈笑汗出如漿。
“娘娘,我該死。”
“做好自己事兒是本分,不是你的事兒,不要多說話。”妲蘭警告靈笑。
“是,娘娘,屬下記住了。請問娘娘明天就要正式祭祀了,不知娘娘還有沒什麽吩咐?”
妲蘭想了想:“離魂佛果千萬不能出什麽差錯,佛果的催化人員找齊了嗎?”
“找齊了。昔日仙植園的園丁聚齊了。何三姑,鄭家的歷代家主。全被我拿下了。”
“離魂佛果收到到比丘寺裡來吧,免得夜長夢多。不要再放到鄭玉山家。”
“遵娘娘旨。我這就去辦。”
靈笑隱身而去。妲蘭轉身到了屏風後面。
從臥榻上拿起瓷枕。妲蘭的手拍了拍瓷枕。
咕嚕,一個小人從空空的瓷枕中滾了出來,摔的七葷八素,仔細看時正是縮小版的青谷皇帝。
“娘娘,你這是何意?為何要將我變成這般模樣?娘娘,你什麽時候修習的妖法?”
小人吱吱的叫著,好象一隻發怒的老鼠。
妲蘭捏起一寸來高的小人。放在地上。吹了口氣。
青谷迅速長大,變成正常大小的人。
“梓童,你竟然是妖怪所變,前來害朕,我豈能容你。”
恢復成原樣的青谷,雙手結印,快速念了幾句咒語。
妲蘭的腳下的立刻松軟無比。雙腳立刻陷入地裡。如同陷進了泥潭。
泥潭中似乎有很大的吸力,霎時,泥漿便沒到妲蘭的雙腿。
妲蘭絲毫也不慌張,一雙媚眼秋波流轉,盯著青谷。
“陛下,你難道狠心對我下殺手,就一點也不顧念夫妻之情嗎?”
妲蘭媚眼如絲,將青谷的神智牢牢勾住,青谷的巫力立刻去了一半兒。
他閉上雙目,不與妲蘭的目光對視。
“梓童,不,你已經不是我原來的梓童,你是什麽妖怪,我的梓童到哪裡去了。如果你不說,我便將你溺死在泥潭之中,陷入黑泥地獄,永世不得翻身。”
“沼澤術”是青谷的殺招,那天他與妲蘭在宮中飲酒,酒至酣時,二人心意綿綿,心猿意馬之際,妲蘭娘娘突然對他出手,將他的變成寸許來高的小人,並封印在瓷枕中,對外宣稱他閉關修煉。青谷想來想去也想不明白娘娘為何會對自己下手。
娘娘一直都賢淑良德,更不知何時學會了妖法?
青谷百思不得其解,今天妲蘭將他放出,他立刻使出殺手鐧“沼澤術”搶先將妲蘭困住,再從娘娘嘴裡得出問題的答案。
泥漿已經沒到了妲蘭的腰間,妲蘭淚眼朦朧,楚楚可憐。
“陛下,你就忍心讓妾身葬身於此?”
青谷眼睛不敢睜開,他怕與妲蘭對上目光,心中那點硬氣煙消雲散。